塔防大雪地 第一千九百八十章 绝望

“小玲，你先去准备热水什么的！”环儿吩咐了一声，毕竟丈夫是大夫，对于这些情况还是了解的。

小玲也出去了，环儿躺在床上，忍受着腹中的剧痛，“要是老爷在就好了！”

接生婆很快便来了，然后便开始了准备，将环儿的衣服脱了下来，准备好了剪刀，热水所有东西，然后便接生了起来。

“夫人，用力，会很痛，但你得忍忍，生下来就好了！”接生婆安慰道。

“嗯，我知道！”环儿艰难的道。

旋即，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传入到环儿身躯之中，让她不禁死死的抓住了被褥，忍不住痛呼了起来，李墨震惊，他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会痛到这种地步，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这股疼痛一点都不比受重伤弱多少，就好似有人用匕首在不断的刺中下面，用针扎一般，肚中的疼痛，也是极为恐怖的。

李墨感受的真真切切，他心中有一种敬佩，油然而生，这敬佩，是给所有女性的，原来这世上每一个人的出生，都要有人经历如此痛苦的时刻！

他先前是王大夫时，看着韩平安妻子难产，感受到很痛苦，但却没有真实的感受，只知道很痛苦，而此刻，他才知晓，痛苦到了这种程度，几乎连他都有些难以忍受。

这种痛苦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接生婆亦是满头大汗，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夫人，难产了，孩子太重！赶快叫王大夫回来，不然会有危险！”

“小玲，你去叫老爷回来，已经去了这么久了，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环儿痛苦的道，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却依然没办法将孩子生下来，好在还有老爷，只要老爷回来，就没有事了，不怕的。

接生婆的经验很多，接生过上百个孩子了，什么危险的境况都遇见过，但这次，是非常非常的危险，连她都没有能力接生的。

过了很久，环儿很痛苦很痛苦，早便没有了力气，下面有血流出来，她感觉到腹中一阵阵抽痛，她很害怕，虚弱的道：“老爷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回来，夫人！”小玉的脸上也露出焦急之色，怎么去了这么久，按理来说早应该回来了。

接生婆更加的焦急，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甚至用剪刀将环儿的下面，剪开了许多，但依然是生不出来。

“已经这么久了，王大夫怎么还不回来？”接生婆的语气中，不禁露出了一丝埋怨的意思，“这可是您的夫人啊，她已经这么危急了，你怎么还待在那里？”

李墨很痛苦，因为环儿身上一直很痛苦，甚至下面被生生剪开一截，那种痛苦很强烈，但环儿看似柔软，但却很坚强，她一直在支撑着。

直到听见接生婆的话，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股失望的情绪，一股悲凉的感觉，这股感觉，比方才那些疼痛还更加疼痛。

李墨清晰的感受到，这是一种心理的情绪，难受的蔓延。

“努力，夫人再努力努力，若是再生不出来，大人小孩都有危险，情况很紧急了，你一定要坚持！”接生婆再次做最后的努力。

“夫人，我再去请老爷，肯定是老爷遇见了麻烦，不然不可能这么久，我就说夫人已经命在旦夕了，老爷肯定回来！”小玉看着夫人的样子，道了一声，就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一定是老爷遇见了麻烦，一定是的，不然他这么疼爱我，肯定会回来的！”环儿在做最后的努力，他一定要撑到老爷回来。

小玉也出去了很久，外面忽然下起了暴雨，还有道道闪电，非常可怕，接生婆脸色苍白，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逐渐变成了绝望。

她手中的动作，也渐渐的停止了下来，她看向了夫人！

“他，还是没有回来！”环儿的语气此刻变得很平静，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因为她亦是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缓缓的流逝，而肚中的孩子，完全失去了知觉，没有丝毫异动，作为母亲，她看不见却知道，孩子死了，死在了自己的腹中！

小玲去了很久了吧，小玉也去了很久，老爷还是不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有什么比我的命，孩子的命还重要吗？

环儿的心，逐渐冰冷了下去，她眼中的泪早已流干了，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内心蔓延，是那么的刺痛，这是心痛，实在太过痛苦，李墨亦是很痛，这是绝望之痛！

在这个时候，只能独自等死，等不到心爱之人来救治自己，甚至在外面根本不回来，两个丫鬟都去叫了，还是不回来，你的心，就这么狠吗？

绝望，痛苦，悲伤之后，便只剩下了一种情绪，那就是愤怒，狂怒，一股怨气越来越旺盛，越来越旺盛。

环儿逐渐死去，但怨气却从她的体内缓缓蔓延出来，并且越来越庞大，最终将她的身躯整个淹没。

“死了，都死了！”接生婆喃喃道，眼中露出震惊，悲伤，等等情绪！

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刚好遇见了归来的王大夫，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王大夫露出震惊，悔恨等等神色，但接生婆却拿冷眼看着，自己的妻子都不管，此刻又这般做什么？

这时，房间中，忽然有一阵阵黑色的切升腾起来，这雾气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浓郁，瞬间就蔓延了整个院子，从这雾气中，透露出的是绝望，是愤怒，是怨气。

接生婆与王大夫都是震惊了，这雾气是哪里来的？怎么回事？

但是，这雾气蔓延到他们时，他们却忽然感觉到窒息了，一种无法挣脱的力量，让他们完全无法呼吸，让他们感觉到绝望，感觉到窒息，脸色越来越憋红，然后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这怨气，逐渐朝着外面蔓延，一夜之间，蔓延了整个关城，所有的人，都死在了这怨气中，死在了绝望的窒息中。

房舍中，环儿又睁开了双眸，她用双手直接破开了自己的肚子，将孩子取了出来，然后又拿出来早准备好的衣服，给死去的孩子穿上，抱在怀里。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都被汗水打湿，手上沾染着鲜血，抱着孩子，头发将脸遮住，正是李墨之前遇见的女鬼！

在她的对面，李墨的身躯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