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跃斜靠在商场走廊上,看着商店里正在试衣服的男人。二·五·八·中·文·网
这年头土大款多,像武道这种年轻英俊又有钱的还真不多,眼见着一句话不说就把小姑娘们的魂都勾走了,挨个殷勤地给他递衣服配领带,恨不得亲自伸手给他打结。
当然了,也恨不得亲手从他口袋里弄出些钱来。看武道这样子,他此次要买不少衣服。
“红色太亮了,不适合他。”常跃看了片刻,如此点评。
导购姑娘收回手来,有些惴惴不安地望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常跃走上前去,重新拿了一条在武道胸前比了比,之后又换了一条深蓝的,看模样很娴熟。
武道就这么低头看着他,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
常跃没了人阻止更是肆无忌惮,随手扔下一条领带就叫导购去包装带走,一连买了十七条,斜纹原点纯色方格应有尽有。
之后他又问武道:“衣服买了几套?再多来点儿?这个牌子我看着也不错。”
刚入驻国内的奢侈品品牌,国内的第三家分店,废话不错。
武道皱着眉看他:“我要不了这么多,你想买就买。”
“哦,”常跃抱臂靠在镜子上看他,“我忘了,收拾东西走人当然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哎,姑娘,那些都不要了。”
正在开票的导购姑娘一脸沮丧,恨不得把常跃活剥了。
“没事,继续开票,一会儿我掏钱。”武道说。
常跃呵呵冷笑:“你倒是很会哄人嘛。”
武道对他实在没法子了,只将手放在他肩上,微微低头对他说:“我爸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帮忙谈生意,这几天可能比较忙,但是我不会走的。”
常跃扒拉开他的手,表情相当的不耐烦:“别把我当女人哄。
我没心情关心你去哪儿,就是说昨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因为那丁点儿小事还要避嫌,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像他这样磨练下去,别的不说,怎么样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短线操盘手,起码不会像他爹一样傻啦吧唧地跑去放四川长虹的长线,简直再蠢没有了。
这样想着,常跃又开始盘算过一段时间要带荣凡去北京看他父母,好好交待一下他这一段时间的情况,以免做父母的担心。
这么说的话……武道的家,应该也在北京吧?
常跃记得自己在家里接到过北京的来电,电话那头是个说话挺严肃的老头,听说武道不在就挂了,可能是他的祖父。
这么想着,常跃就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过了一会儿,荣凡回过头来对他说:“哥,之前那个股票又挂了一个大单,但是少了一个六。”
他们操盘的上一支股票今天是最后出货的日子,快收盘的时候,买单上又挂了一个大单。
这是老习惯了,常跃最近操盘的股票,好像总是被人盯着,在最后的日子挂一个六千六百六十六手的买单作为鼓励,之后会飞快地撤掉。
常跃估摸着这是哪里的高手闲得无聊,到处蹦跶,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叫荣凡打一个八八八八回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懒得理会。
但是今天怎么少了一个六?六千六百六十六,缩减成了六百六十六,难不成那位高手缺钱了?
还是说常跃这次操盘的表现不够好?
简直是岂有此理!
常跃在心中呵呵冷笑,叫荣凡在收盘前半分钟挂了一个四四四四回敬,之后他翻开当天的30分钟线,之后又翻开15分钟线,最后是1分钟线。
他挥手叫来荣凡,指着昨天的一根有着长下影线的小阳线问:“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谁打下去的?”
出货即将完毕,常跃的时间全放在了新的那支股票上,对旧的这支只是大略规划而已,并没有精力仔细过问。
但是很明显,这个最低点的价格是大资金砸下去的,作为目前这支票中唯一的庄,只可能是出自他们自己的账户,但是常跃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计划。
突然将股票从高位砸下,就为了接某些资金从低位上车,用自己的钱为别人铺路,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常跃绝不会干。
荣凡从常跃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回忆了片刻,摇头:“我不太记得了,昨天行情混乱,好多人都填过单子。”
那么多张单子不停地往上报,随便哪一个人砸盘都不会被发现,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填错了,反正他们资金量大,再拉回来就是了,不会有人在意。
甚至连常跃都没有发现。
但是那个一直暗暗盯着这支股票的人,他却发现了。
他发现了常跃管理的队伍中出现了老鼠仓,于是遗憾地没有给他打满分,而是减掉了一位。
常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对“六六六六”好奇一点,还是解决老鼠仓的心情更急迫。
他点了一根烟,对荣凡说:“给你武叔叔打个电话,今天晚上我们要请孔伟在家吃饭,好好讨论一下革命的队伍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