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所言自然有其道理,是以刘晔也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便是道:“老夫对于官场之道的心思早已经淡薄了下来,不过某却是可以向子扬举荐几个人才,才干上面自然是没得说的,诸君大军出征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届时老夫修书于其,至于他们作何抉择,却是老夫不能左右的了。”
刘晔自然是要好生的谢过郑玄了,能够得到这样的答复也很不错的了,即便是如此,刘晔也还没有彻底的打消拉郑玄入伙的念头:“先生真的无意前来上缭?”
郑玄坚定的点了点头,刘晔道:“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一套印刷之术,可以将字印刷于纸张之上,方便快捷,若是此法可行,便是可以成套刊印书籍,天下读书人再也不怕没有书读了!”
刘晔这个时候脸上微微一红,觉得自己有点像诱骗小姑娘看金鱼的怪蜀黍,一抹羞耻之意袭上了心头,咳咳……不过这个事情也确确实实是在刘晔的计划范围之类。
这个时代读书,学习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典籍的记载全靠竹简,而竹简又不耐潮湿,易被虫蛀,是以能够读书的人都是大户人家了。
所谓的家财万贯不如诗书千卷,虽然这句话后世是勉励读书人用功学习的警言,但是在这个时代,万贯的家财还真的比千卷诗书便宜一点。
许许多多的典籍因为保存不当,已经失传,甚至有一书千金的书法,若是自己的印刷之术真的能够推广的话,想必定然能够收尽天下士子之心。
而且刘晔根本没有想过雕版印刷,而是想的活字印刷,历史已经证明了,活字印刷比雕版印刷省时省力,还可以印刷各类书籍,反复利用,美滋滋……????郑玄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个成德侯实在是给了自己太多的惊喜,“子扬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就是,看看老夫能否参详一二。”
“哦,此法还不成熟,小子却是要好生的筹备一二,这个……到时候再说罢!”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一老一少的两个狐狸都是留了个心思。
“小子想起来,家中还炖得有汤,得赶紧回去,失礼失礼……”说完之后,郑玄立刻一脸铁青的模样,朱儁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当年某说了多少好话都求不出来你做官,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今天却是有人为老夫报仇雪恨,当浮一大白啊……”
实不相瞒,刘晔的一番话,的的确确是让郑玄心痒痒得紧,不过明哲保身之人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断然不会出山为官。
这个道理朱儁懂,刘晔也懂,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着急,总有一天能够将这老头诳出山,哦不,请出山的。
对于郑玄来说,对别人做出的承诺是一定要尽力去完成的,待得咬牙切齿的送走回家炖汤的刘晔之后,便是修书数封,送往自己在下邳的各个门生家中。
诚如郑玄所言,大军出征,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喊个口号,振奋下士气,然后兄弟们并肩子上。
一应的帐篷,粮草,自然是不必多说,就是骡马等驮物也要征集一番,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钱,大军开拔有开拔费,见阵之前有宣慰费,打完之后还要有犒赏,死了的要有抚慰。
除了钱之外,杂七杂八的还有很多,就比如说盐……
是以徐州军还在仓促的准备当中,而刘晔等人就闲了下来,除了每日的按时演练之外,倒是无所事事,不过刘晔对于自家的大营防备的极其的严格,下属无事,不得轻易出营,当然,更加重要的是怕有心之人将自己的整军模式学了过去。
徐州方向也一直是在提供自己的粮草所需,三千人的份额,不多不少,一晃数日已过,这一日,军营大门严整,远远的一位骑着小毛驴的文士到了近前。
早早有巡守的成德军士卒上前,见到此人不过文人打扮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太在意,之间此人约莫而立年纪,颌下一缕胡须,倒是也有几分儒雅,只不过脸上却是布满了一些皱纹,给人一种实干的感觉。
巡守的士卒上前问道:“来者止步,速速下马,哦不,速速下驴。”
那文士不过微微一笑,随即便是下了毛驴,却见巡守的两三士卒上前,也没有无礼,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读书人还是比较的尊重,只是问道:“此处乃是我成德军驻营所在,先生莫不是走错方向,迷了路?”
那文士道:“成德军就是了,在下就是来成德军的。”
尊重归尊重,不过见到这文士人比黄瓜瘦,没得二两肉,不用猜,手无缚鸡之力说的想必就是这位,一位士卒鄙视的道:“你来成德军,不行,太瘦了。”
“非也,非也,在下是来拜访此间主人,并不是说要加入成德军的。”那文士见到这士卒误会,便是坦然解释道。
看此人儒雅大度的模样,而且刀刀枪枪的在他面前晃悠也是面不改色的模样,一名士卒便是道:“哦,你到底是何人,某前去通报一二,上面见不见却不是俺能做主的。”
那文士道:“劳烦小哥将这封书信转交给成德侯,想必他是要见的。”
要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平日里巡守士卒莫不是有重大军情,是不得直见主将的,而现在这个人却直接要求见最大的一个,难倒了这小卒,若是禀报罢,就怕此人最后闹了笑话,若是不禀报罢,万一真的误了大事,可怎生是好。
思虑了片刻,那小卒子便是对身边的几个袍泽说道:“你们几个看着此人,俺先去通报,嘿,若真是客人,俺家侯爷大方得紧,自然好生招待,若是戏耍于俺,俺可是要你吃苦头的。”说完之后这小卒捏了捏拳头,威胁了一番。
那文士自然也不着恼:“小哥自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