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中人 第213章打动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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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与张良早已通气。知道晶宇是谁，知道小瓈是谁，也就猜得到晶宇的用意。张良更是如此，晶宇曾暗示过这一点，以至于他比颜路还要肯定。

只不过，两人对视一眼，均面露了苦笑。谁曾想到，晶宇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伏念说了出来。再看看伏念那副惊怒表情，守护儒家像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的他，怎么会善罢甘休？此处虽无兵戈，张良与颜路都感觉到了战争的阴云正在密布。

一定不能让他们就此开战，否则儒家日后怕是要遭了秧。

张良与颜路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也都在寻思着如何解除这场‘危机’。另外，他们心中也是不解，晶宇明知道伏念的心思，为何又特意在此说了出来？如果说就是为了让伏念发火，他们可是不信。儒家毕竟也是天下最大显学之一，纳入势力的话，可是会对起兵抗秦有所帮助……晶宇应该不会做这种将之故意舍弃的糊涂事才对。

两人注视着伏念，就等他一张嘴，立刻打断了之。

没想到的是，晶宇竟然没停，竖了一根手指又继续说了下去，“……此其一！我还需要他们，来牵制你这种深具腐朽、保守思想的学究，真正地将儒家放大了出去。”他手指间夹着一个薄片，冲着伏念轻轻抖动。

那薄片竟转瞬到了伏念面前，被他伸手接住。轻轻捻摸，发现质地极为特殊，非是以往所见。他一时好奇，将之拿在了眼前查看。平整的长方形，上面竟然写有一个大大的瘦长毛笔字……深蕴书法造诣，笔力苍劲雄浑，龙飞凤舞。

伏念看得颇含欣赏地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场合。干咳一声以掩饰尴尬，又是皱起了眉头。因为即使以他的学识，也仍是认不得那是何字。但观其笔画顺序，显然不是临时造出来用于糊弄他。

“还请指教。”伏念犹豫后拱手道，暂时压下了对于晶宇刚刚所说的不满。

“伏大先生是想问我那字吗？”晶宇以‘如果答是，那你就是个蠢蛋’的眼神看着他。

伏念心中那个气啊！想他堂堂儒家掌门，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对待？便是当初李斯前来，口头上虽有威胁之意，至少那是代表了嬴政这个帝国皇帝。面前这人，现在不过是一个通缉犯，有什么资格摆出‘教训’他的模样？

他一时转不过这个弯，但对话总要进行下去。尤其张良曾在墨家见过伏念现在拿在手中之物，已然明白晶宇的用意，以及接下来的发展。

‘也罢，就让我推波助澜好了。’他心中如此决定，以略带惊讶的口吻道，“咦？莫非师兄手中拿着的，就是龙公子所发明的用于代替竹简、缣帛以方便书写的‘纸’？”

“纸？”伏念一呆，他虽然有气，张良的话还都是听在了耳中。再度不经意地用手指轻轻捻摸……这光滑度，以及笔墨下去后的浸染程度，轻薄程度……的确，若是用来书写，完全可行。他看了张良一眼，见他与颜路都还跪着，不由说道：“你们先起来吧。”

张良与颜路站起，靠近至伏念身边。张良只看了一眼，而颜路则是好奇地接过去查看。

“不错，的确是‘纸’。”张良继续说道，“据墨家医仙端木姑娘所言，这纸的制造非常方便，用料成本极低。有着缣帛的轻便优点，造价要便宜不知几何；与竹简一样方便书写以及储存，又没有竹简的笨重。如果……”他瞧了晶宇一眼，“如果龙公子肯将这制造方法公布出来，天下能够读到书的人，怕是要多出十倍不止。”

他这话可是专门说给伏念听得，让伏念知道自己手中刚刚拿着的到底是何物，又有何用。

伏念自也是一个聪明人，心中敞亮。晶宇肯拿出那名为‘纸’的书写材质给他看，应该是要用制作方法作为一个交换条件了。只是，光是这样的话，伏念心中虽有动摇，仍是下不定决心。

晶宇深知这一点，也站了起来，“子房所言只对了一半……纸，光是那么用就可以了吗？读书人只增加十倍算得了什么，我有一个方法，可让这全天下有读书意愿之人都看上书。”

这句话一出口，简直如天方夜谭一般。伏念以为他在吹牛而不信，张良与颜路也不敢妄下断言帮他。原因很简单，此时的人传递知识，除了讲解之外，书籍都是各自抄写。想一本书有多少字，一个人便是一日又能抄下几本？便是雇佣了识字之人夜夜而为，一年的产量也是有限。张良方才所说十倍，应已是数十年内的极限。

晶宇不动声色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向他们三人递了过去。

张良接过展开一看，登时眼睛一亮，“可行，的确可行。”他将那卷轴递给颜路与伏念二人，向晶宇作揖道：“公子大才，在下拜服。”

伏念与颜路几乎与张良一般，迅速从那卷轴上的流程示意图，明白了那是在做什么。他们也都惊奇地重新打量晶宇，到底要什么样的头脑，才能想出如此神奇手段。

“伏大先生担心之处莫过于得罪了帝国，招来罪祸，使得儒家学术就此失传。”晶宇荣辱不惊地淡淡笑了，然后说道：“只是，你，还有这小圣贤庄，就算从不参与叛逆之事，心中就真的能够放下心来？想想李斯前段时间为何而来，又做了什么；想想十年前小圣贤庄平白的那场大火……分明儒家已成危墙之势，何以不做出应对？”

若说一开始伏念只是心中动摇，那么此刻他的脸上就表现出了动摇。他最近经常心神不宁，就担心有祸事降临小圣贤庄。但他毕竟是一派掌门，不可轻易表态。

颜路深知这一点，冲晶宇拱手道：“还请公子指条明路，以助儒家度过危难……儒家上下必感公子大恩。”

他这么说，伏念并未阻止。

到了这里，可以说晶宇今日所来，已经达成了目的了。

“墨家机关城已失，嬴政现在关注的就是儒家了。”晶宇说道：“这一点，想必三位也是心知肚明。伏大先生最担心的，就是小圣贤庄所藏先贤典籍。那么就使用这卷轴上的方法，将它们印了出来，多处储藏。即使一处被毁也还有其他，典籍不失，儒家学术就不会失传。”

他从怀里又拿出了一本纸质的书，递向了伏念，“伏念先生眼看着普天下的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间，当真毫无恻隐之心吗？担心战争会死伤更多的人，但是没有战争的现在，每日里死去的人难道还少吗？”

伏念的脸上起了明显的挣扎。一直以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掌门责任，面前这个少年的方法就能够达成。而且，比之自己颤颤兢兢度日，这方法还要更保险安全一些。

“儒家弟子是读书人，同样也都是有骨气之人，天下人不应该都知道这一点吗？”晶宇继续动摇他，“伏念先生一念之间，儒家弟子出门在外的评价就会不同……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啊。”

伏念眼瞳扩张，瞳孔收缩，身体如遭电击般颤抖一下。望着晶宇手中那本名为《诗经》的书籍，他终于伸手接了过去……张良与颜路对视一眼，各自松了口气。

在这大厅门外，荀子撵着须对身侧的小瓈说道：“我早知你这兄长不简单，仍是常常发现他有深藏不露之处。如此简简单单，就说服了我那别扭到钻牛角尖的师侄。这一次，不仅显露出高深的情报能力，还有那机辨的口才。”

小瓈听他称赞晶宇，骄傲地笑着道：“对呀，哥哥可厉害呢。”

厅内既已平和，两人来此便无事可做，当下走向竹林。荀子于路上皱着眉头，眼见小瓈竟对晶宇这样的表现无丝毫担忧之处，不由叹了口气：

‘我因韩非之事，担心那位兄长会像李斯一般与这孩子反目，却是也有些钻了牛角尖了。观其棋风，他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定然与李斯不同。’

当下弃了心中烦扰，只存一心定要教导小瓈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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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