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小当家 第二百二十六章 分杯羹（四）

似笑非笑的嘴角愣是在端木烬的脸上表现出一丝的邪魅，无声无息的摄人心魂。

“殿下。”看到端木烬走来的身影，杜耿知惶恐在原地摆好的姿态，恭敬的对他作揖，试着打探消息，“不知殿下突然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端木烬走进厅堂后，径自越过杜耿知慢条斯理的看着他开口说：“杜相不必如此紧张，本宫今日贸然登府打扰，不过是想知道这一个月来这凤京的情况罢了，本宫坐等右等都不见杜相将消息传到本宫手中……”

余下的话本宫并没有说出，只是坐在高位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那目光中好像是在看一个特别好玩的玩物般。

“此事是老臣失误，一时不察竟让府中人逾越将消息传递出去，请陛下降罪。”

虽然端木烬的话中意思并没有说完，杜耿知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那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意思。

往小了说，是自己监管不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端木烬也仅是口头责怪几句便是；往大了说，是自己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揣度殿下心意，刻意纵容子女视殿下的规矩于不顾，当属“背叛”行为。

“杜相知道便好，这件事是安然瞒着你这做父亲的做下的糊涂事。本宫一向赏罚分明，安然本宫已经看过了，这件事以后本宫希望不会再有。”端木烬端起桌上的茶盏呷口茶，漫不经心地看着底下心情忐忑的杜耿知。

“臣必当紧记殿下教诲，绝不再犯。”终于听到端木烬的态度，杜耿知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认真的向他讲明这一个月内苍京发生的事情。

“殿下离京这段时间诸位皇子所做之事皆在合理范围内，并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尤其是大皇子更是吓怕了按照那个人的处罚整日待在皇子宫自己的房间内，不曾外出一步。”

“不过十皇子在看似寻常的访友活动中，皆悄悄的在各府内安插进他自己的人手，其中还有两个是从我们这里逃出去的，据宫中探子报他在养心殿内也安插进自己的心腹，现在还没有到他身前伺候。”

端木烬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倒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不过本宫的玩意儿可不是在这样玩得，派人告诉他一句玩意儿到底应该怎么玩，这就开始往他身边塞人了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是不是，还真是没耐性。”

“寻得恰当的时机记得派人给老头子提个醒，他从来都没有存在感的好儿子在背后做的所有，想要那个椅子的人大有人在，不要每天都想方设法的防着本宫，毕竟本宫才是对他最好的儿子不是？”

最后一句话由端木烬特有的声音说出来倒是带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旁人听到后便感觉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杜耿知不动声色地使劲掐向自己的大腿，以疼痛避开端木烬刻意的蛊惑，起身走到他的正前面恭敬的作揖应答。

看到杜耿知这么识趣的模样，端木烬更是罕见的多提醒一句：“记得也给本宫的玩意儿们那里传句话，玩意儿只有尽到他的本分后才有资格从本宫手中逃离，否则只能送给小冰果腹了。”

杜耿知无形的打一个寒颤，看端木烬的目光是越发的恭敬了。

只因为端木烬口中的“小冰”不是常人，而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剧毒蟒蛇王，东宫地牢中的蛇窟中的千万条毒蛇皆听他的指令。

“杜相人年纪大了还是要知道一件事有些过错犯过一次就好，不然下次就没有这次的好运了。”

安排好一切端木烬心满意足地从右丞相府中离开，大摇大摆的架势一点也不害怕被人看到，在门口处又停顿一下对紧跟在身后的杜耿知叮嘱一句。

“臣知晓。”杜耿知在后面紧张的应答。

这三年来，殿下是越发的喜怒无常，冷酷无情，往日身边老人的情分好像突然张了翅膀飞走一般，一点也没有留下。

杜耿知站在丞相府的门口，心痛又悲哀的看着端木烬一点一点消失的身影。

当初多么有生气的一个孩子，现在愣是被皇上活活折磨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不得不由当初那个替天下百姓着想的三皇子变成了现在为了皇位暗中谋划一切的无心人。这样的他又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若他还不肯改变分毫朱雀端木氏危矣。

“相爷，殿下已经走远了，早间露重您还是先进去吧，殿下若是知道怕是会伤心。”跟在杜耿知身边多年管家，走上前来体贴的劝说。

“心，现在他还有吗？若是有，怕也早就被皇上伤透了，有还不胜没有。”继续看着端木烬远去看不见的身影，杜耿知低声感慨一句。

也不知道是说给管家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我们进去吧。”

连续不停地赶路，终于在第五日的傍晚端木烬来到北疆，看着脚下明显历经战事洗礼的土地，原本就已经到极速的步伐这一刻更是突破极限，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奔向朱雀的驻扎地，同时用秘术命令于彦即刻通知军中所有将领到太子营帐前。

看着韦扩钠颇为义气的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端木烬更是不满，毫不客气的走到他面前质问：“韦扩钠，本宫再离开前可是将军区全权交给你来处理，被青龙追着打到北疆去，这就是你让本宫看到的处理结果？”

“殿下之前留在军中的战术布置并不符合当时实情，臣针对当时军中面临的困境作出相应的调整，如若不然军中伤亡更是惨重。对此殿下仍执意军令处置臣，对此臣无话可说。”

自从上次端木烬和韦扩钠谈话谈崩之后（详见一百四十七《兄弟隔墙》），韦扩钠对端木烬始终都是这样一幅说不上来的态度，语气也不是一般的生硬。

听到韦扩钠的话后，端木烬悲壮的仰天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本宫若不严惩你，如何服众？大将军韦扩钠战事紧急时置本宫命令不顾，导致军中士兵无端丧命，于此刻夺去朱雀军中护国大将军一职，降为北疆军区将军。护国大将军一职由本宫暂代，归朝后由父皇重新任命。”

终于等到端木烬说出这么一番话，韦扩钠如释重负的走到他面前，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的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