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之上,龚都率领的主力,将将冲到最前,这个时候,方才遇到了一点像样的抵抗,正面之上,数百守军终于是露头,无数箭矢犹如蝗虫过境一般,飞扑而下,当下便是令得头排的成德军甲士为之一空。
距离太近了,被牢牢的射了一个瓷实,饶是龚都,也是因为箭矢来得太猛烈,也太突然了,就被一支箭矢穿过木盾,穿过盔甲,钉在胸口,不过好险这家伙穿的盔甲都是两层,轻轻拔了下来,便是继续举盾,重振旗鼓。
面对这等情况,也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随着守军最后的号令一下,又是一波箭雨冲了下面,任谁都是知晓,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培养出来不是短短时日就能够成功的,而这个时候,当面寨墙之上蜂拥就出来不下两三百之数,而且抵抗得如此之坚决。
可见这其中属于郑宝一系的死党菁华都在这上面了,而且这等时候,仍在做着这等困兽之斗,可以见其也有首领在指挥,将守军放到近前就沉得住这么一口气,虽然破寨的时间大大缩短,但也能够给成德军造成更大的杀伤,龚都的心情一下子便是变得沉重了起来,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便是有放了一波箭矢。
未曾想到竟然会出现这般局面,而另外一旁,早有成德军打开了另外一侧的寨门,爆发出轰然的喝彩之声,龚都的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而身边的袍泽不断的倒下,也预示着自己竟然就碰上了眼前最为难啃的一块骨头。
这个时候的龚都,已经是有些红眼了,当下便是对着自己身旁全须全尾的三名士卒道:“策应某家,吾上前破了他的寨门!”说完这句话之后,龚都想也没有想的便是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冲,身边的几名亲卫忙不迭的上前,或拨打箭矢,或用盾牌遮挡,只为掩护龚都不断前进,这短短的距离,龚都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便是赶到,这等时候还用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带着倒刺的长枪猛地往这木质寨门之中一刺,随即便欲推倒,可龚都使了两下力气,这寨门不过就是稍稍松动,并没有半分倒下的迹象。
龚都双臂便是一较力气,大吼了一声,只觉得将丹田之中最后一口气都压榨了出来,这寨门终于是轰然倒塌,而这个时候,头顶之上,传来一阵巨响,龚都这个时候也没有了什么力气,只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侧开了身子,作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回头一看,方才那巨响,乃是守军扔下的大擂石,身边跟着自己的三名亲卫,却是躲闪不及,被死死的压在了下面,没有了半分活命的机会。
而刘晔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从一开始自家就小觑这支苟延残喘之师,以为郑宝一死,便是没有了半分顾忌,这些上缭兵还不是任由拿捏了,可惜的,还是有一部分军马敢战,愿意死战到底的。
且让他们吃一吃苦头罢,穿越至此,大抵上已经有了一年了,刘晔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战术已经摸透了一个七八分,如果这等时候,不时龚都死命破了寨门,让这正门的成德军士卒解开了困局,就是让这些士卒再这样挨上几轮箭矢下来,这个伤亡就不是一笔小数字了。
若是对面营寨之中的指挥系统具存,没有半分损耗的话,这等损失还怕更大,这等情况任谁都看得出来,仅仅就是少数军马在殊死抵抗而已,若是有一人全盘接收了战事,那么这等时候,应该就是敌军寨中军马开门趁势冲杀而出,就在成德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将其砍杀冲散,说不得就是一场天大的利市。
所幸的是这等局面终究没有出现,而另外一侧的成德军早就杀入了寨中,这守寨的军马,不消一时三刻便是会彻彻底底的崩溃,随着那擂石轰然落下,龚都也是侥幸留了一条性命,而这个时候,后面的成德军再也没有半分顾忌,只是死命的朝着前面冲杀,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朝着这寨门蜂拥而进。
雷薄站在高处,只是看着这场战事的进行,对于他来说也是在袁术的军帐之中见识过大阵仗的,这等场面也只有微微动容而已,看到眼前这一幕雷薄自觉地换了自己,也并不能比龚都做得更好,说到底,他们终究是一个档次的武将而已,二三流水准,敢打敢杀,但论到其他方面,终归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在见到成德军终于是冲入了这军寨之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侯爷,龚都将军已经将此处军寨打下来了!”
刘晔点了点头:“当初在城池之外设立此处军寨本来就是为了自保的,此处军寨可以与城中军马互为犄角之势,敌若两攻,则非数万军力不可,若则其一而攻,那么无论如何,另外一方便是可以夹击策应。”
总而言之,这军寨是打下来了呀,郑宝这个名字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历史的天空之中,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全部等待着管亥的那边了。
不过不管管亥成功与否,这上缭都是我刘晔的了,大不了就是重新发兵将其再取一次而已,龚都喘息了片刻之后,见到成德军士卒没有被方才的箭雨阻遏了气势,在龚都有此舍生忘死的作为之后,大为鼓舞,只是拼了性命的军寨之中涌去,如许知道的人马,一冲进去就是不可阻挡的势头,顿时就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
饶是方才还给成德军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这个时候的上缭兵也没有了半分的战意,只是丢弃弓箭,转身就逃,即便是两位队正将其他们组织了起来,做了最后的计较,可是这个时候还不是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份心力,该保命了,就是两位队正还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这个时候,成德军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是望着纷纷逃走的上缭兵马,衔尾就准备追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