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士笔记 第十九节日月同辉

那天，清晨我起来，艾琳还没回来，这个点她应该已经观测完了日升月罗，我走了出去。

山崖边缘，艾琳迎风而立，白衣飘飘，安静如湖水，淡雅若清茶。地平线的尽头，一轮红日穿过青色的云层线冉冉升起，嗯？天空怎么有6个太阳，哦，有5个是月亮，怎么5个月亮都没落下。这？这……我惊呆的看着天空，日月同辉？日月同辉！你妹……这！我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心潮的澎湃。

我看着早上那短暂的日月同辉，那个时候太阳的光芒如此的黯然失色，那个时候月亮在白昼若隐若现，那个时候整个大地寂寂无声。

艾琳听着我的到来，仿若一切都已注定，悠悠的叹了口气“每次出现这样的日月同辉景象，那以后二十多年气温会持续下降，雪域森林的冬天特别冷，黑月山脉再也不像平时那样慷慨，对于很多种族任何抉择都可能事关生死”我似乎感觉到她说这些时候身体的抖动，对未来的不安，那刻的楚楚可怜似乎在诉说作为王女的悲哀，不管肩膀如何柔弱，她都必须勇敢承担。

历史的记载如潮水，那是一部智慧生物的更替迭代历史，那是一曲曲大陆的悲歌。

……

塞外荒原，冰封王座，鹤发老者目光炯炯，听着下面巫师恐慌的诉说日月同辉，大寒降至。

塞外黑森林，一队绵长的队伍极速赶路走向草原，带队老者目光苍凉，思索着远方的路。

月弯丘陵……

大山深处……

沙漠边缘……

……

历史的车轮又走进了那个熟悉的轮回，尽管每次过程结局均不一样，同样的是，无数种族群落消逝，无数其他族群崛起，走向辉煌。琅瑙大陆对待它养育的子民是如此的慷慨却又如此的残酷。

尽管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但后世无数中立史学家均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一种深埋着的观点，日月同辉时期，种族战争无关正邪，无关对错，只为生死，也只论生死。

“雪域灵族一直坚守着它的职责，在黑月之巅——祖玛山山顶，发掘日月同辉的规律秘密，灵族作为一个种族都已经逐渐消逝在大陆的纷争变迁中，但雪域灵族的王族——珋姓从来不曾忘记这份沉甸甸的历史承诺。”

“我从懂事开始就几乎在山顶度过，我总希望作为最后一个珋姓，能代表这个姓氏给这个壮美的大陆留下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哪怕对于精灵来说发现的有点晚，哪怕最后受益的是精灵的仇人，迟到总比永远不到好，别让家族万年的坚持、持续的付出成为一个笑话，淹没在历史中无人知晓的笑话，别让历史这样一遍一遍的重演。”

艾琳眼眶有点红，话语不张扬，不做作，似乎就是在平静的述说一个事实。当发现月亮几乎成线的时候，她就隐约有所感觉，所以她对比着过去的记录，只是一切都无需计算，这天日月同辉还是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进这片大陆。

……

我不知道现在的人族有没有类似的记录，关于日月同辉、关于寒冬凌冽，或许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了一个神话。甚至也许只有这里，这个观星台上才能清楚的看到日月同辉。

自负的人族甚至都来不及接受相信这个推论，因为能证明未来二十多年的寒冷的记录，只是来自一个没落的族群，这可能不过是一个萨满的另一种灭世论调。

今年寒冷将至，兽族南侵的可能性大增这却会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知道，北方兽族一定会来的，上次冰儿的理论是成立的，带给北方兽族的不是冷的问题，而是也许今年会是黑月山脉以北最后的大雪，未来南方的暖风很难穿越黑月山脉上到北方，兽族不怕冷，没有南方的湿暖空气持续北上，他们那里就会缺少水，那就会缺少粮食，那里的草场将迎来最大的灾难。

兽族比人族更适应寒冷的天气，黑月山脉任何一个关卡丢掉，兽族都会像潮水一样的涌下来，我能指望的只是希望兽族还像以前一样，没有组织，但我在北方的那段经历让我确信这是不可能的。

我仿佛看到千百年来，无数人族先辈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冲向黑月山脉各个关卡，冲向未来，冲向死亡。

……

我过去紧紧的搂住艾琳，越来越用力，“我要你陪我下祖玛山，我明天就要告诉雪域灵族，我要娶你，好吧，我就要娶我的阿姨。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来不及一件一件的去和所有的人解释，相信我的人会陪着我走下去，不相信我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去取信他们，我只知道你必须跟我走！”

艾琳全身发抖，我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激动，我语气很是沉重，“我在切实的威胁你，用整个雪域灵族的未来，雪域森林的冬天会非常难熬，如果二十年的严寒是真的，第一个收到冲击的就是雪域灵族，我不知道黑月山脉究竟隐藏多少遗族和魔兽，我知道的是总有一些会受不了长期的严寒，就像我路上看到的很多鸟儿，他们会是第一批南迁的生灵。”

我继续说着“你是我的女人，雪域灵族是你的族群，那就是我的族群。如果他们有人敢反对，我不会再去想方设法说服他们，我会用刀剑让反对的人屈服，或者我会把他彻底丢在黑月山脉南侧，让他自生自灭。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空耗着。”

艾琳用力在我的怀里转过身来，语气娇弱“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女人，我嫁给你，我听你的，我们去和长老商量，你是草原灵族玚姓，他们会接受的，不要太着急，好不好？我和你一起下山！好吗？”

这个时候，艾琳不再是我的阿姨，她其实也不愿做我的阿姨，她更希望能躺着我的包围圈里，这里温暖安全，她在祖玛山孤寂的生活，终于她有了自己的港湾，那是女人的归宿，就像我一直知道她要战胜的只是自己。

“我就喊你阿姨又怎么样，我就要娶我的阿姨，谁反对，我就灭个他。”我拿雪域灵族威胁她，其实她自己知道却又不愿承认，雪域灵族已经在快速的融入伊朵镇，最起码她在的族群就是，那不会是个大的障碍。她真正所虑的不过是她的年纪，不过是这个无谓的阿姨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