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与虚荣 第十二章药王谷 下

白少羽陷入幻境。

皇帝下诏，白家奉旨率兵出征。不及弱冠的白少羽已贵为统帅，他身披银色铠甲，一马当先，与敌军撕杀。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不停的飘落，打得人脸颊生疼，白少羽感觉不到。敌军军营已近在眼前。“冲！”白少羽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奋力地冲上山坡。敌军就像早已知晓似的，“射！”主帅一声令下，无数的箭向白少羽他们射去。“有埋伏，撤！”白少羽一声令下，他调转马头，一边退，一边挥剑打落射来的羽箭。后面的士兵还来不及撤退，已被乱箭射死。

“称胜追击！”敌军将领率众将士杀下山。要撤退已来不及，白少羽一掌拍向马头，顺势飞跃而起，剑起，已是人头落地，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身。他的身法不停，踩着敌军的头颅跃向敌军将领。他纵身一跃，和白少羽单打独斗。

现在的白少羽身中剧毒，身体已随着毒性的扩散而渐渐失去力气。他越打越慢，敌人的剑已刺入他的胸膛。他强行运转体内的仙力，硬把剑逼出体外。他强撑着不倒下，拼尽全力刺进敌军统领的胸膛，拔剑，再次刺入，直到他确认敌军统领已死。白少羽吐出一口血，他握剑勉强支撑自己欲倒的身体，看了一眼身后随他出征的将士们，终因体力不支而晕倒。

顾棠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幻境，却什么也做不了。阵势还在发动，顾棠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拿起那本泛黄的书翻开，上面所记载的全是一些阵法和如何破解此阵法的奥妙所在。此阵名为幻香，以桃花的香味作为引子，操控人的心魔，从而达到使敌人自相残杀的目的。只要破了心魔，就可破除此阵。

“心魔？他的心魔又是什么呢？”顾棠走到他身边，半抱起他，轻声呼唤：“少羽，少羽。醒醒，醒醒。”白少羽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茫然的睁开眼，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什么地方？”“禀将军，这是军营。”白少羽强撑着坐起来，问：“战势如何？”“回将军，敌军已撤，我军大胜。”顾棠抱着他，一遍遍的呼唤：“少羽，回来，快回来吧！”“是谁？到底是谁？”“将军？将军？”“何事？”“圣旨到，白少羽接旨。”“臣白少羽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上召将军速速回京。”“是，臣尊旨。”

顾棠反复的读了几遍，此阵以桃花的香味为引，如果闻不到这香味呢？是不是就可以救少羽？他轻轻放下怀中的美人，想办法打落那满树桃花。他向前跑，虽然桃花近在咫尺，但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这是缩地术。顾棠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拿出匕首，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血顺着伤口流向地面，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停止蠕动。

他走过去跳起来，高举手臂，试图去够树枝，只差一点点。他落下，又使出吃奶的劲跳起来，终于够着了。他用力掰断，然后用树枝打落满树的桃花。可是这阵势还在旋转，不曾停止。血已凝固，顾棠再次划破，又有血滴落。他把血滴落在白少羽的额头上，奇迹发生了，阵势停止。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随我修习幻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伟岸男子瞬间来到二人面前。顾棠上下打量着来人，试探的问：“这里可是药王谷？”来人道：“不错。”“前辈可是灭道老祖？”“哈哈哈，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师父。”白少羽硬撑着缓缓坐起。噗，白少羽再次吐出一口黑血，他眼前一黑，晕倒。顾棠抱着他，央求：“请前辈救救少羽。”“不救！”灭道老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顾棠放下白少羽，快跑追上他。

顾棠跪下，求道：“求前辈救少羽。只要能救他，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前辈。”“好，只要你肯拜我为师，我就答应救那小子一命。”顾棠想了想，向灭道老祖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拜见师父。”灭道老祖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徒儿。”他大笑着拉起顾棠，瞬间来到白少羽身旁。

他抱起白少羽，带着顾棠瞬移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他把白少羽抱上床后，握住他的手腕，把脉。他眉头紧锁，脸色微变，摇头不语。顾棠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的开口：“师父，少羽他，没有救了吗？”灭道老祖叹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他中毒太深，又不曾好好医治，毒素已扩散到心脉，根本无药可医。”顾棠听完，已是脸色惨白，他一点也不愿意相信。“师父，你是骗我的吧？少羽是上仙啊，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还好他遇上我。小子，你不用难过，我有办法救他。不过，需要你身上的一点东西。”“什么东西？只要能救他，我什么东西都愿意给。”“我需要你心头的三滴血做药引。”顾棠想也不想的解开上衣，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胸膛。老祖用小瓷瓶接住顾棠心头的三滴血，手指一动，顾棠的伤口瞬间愈合，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

灭道老祖掐指一算，道：“你去西面的山上去采鹿耳草，顺便杀死守护它的两只六级妖兽巨灵蛇，取出它们的蛇胆，切记日落之前一定要赶回来，否则鹿耳草就会枯萎，失去它的药性，若再想采，须再等十年。”顾棠道：“师父，我记住了。”

灭道老祖吹了声口哨，那只黑色的巨鹰飞到老祖的脚下。他对那鹰说了些什么，它乖顺的趴下，顾棠坐上去。巨鹰张开翅膀，平稳的飞上西面的山头，缓缓落下，安静的等在一边。顾棠从鹰背上下来，四处寻找着鹿耳草。

他一直走到悬崖边上，才发现鹿耳草。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蹲下，试着去够，还差一点。他趴下，伸手去抓，还是够不到。他试着往前挪，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鹿耳草的时候，一条蛇发出滋滋声，顾棠吓了一跳，他收回手，身体迅速向后挪。蛇比他的速度更快，已来到他的面前。

那蛇头如灯笼一般大小，那身体像水桶那般粗，它张开口，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把顾棠吸进去。他在巨灵蛇的肚子里，那到处都是碧绿色的毒液，顾棠只能紧紧的抓着它的皮肉，不让自己掉下去。

他顾不得害怕，拔出匕首，刺向蛇壁。巨灵蛇愤怒的咆哮，它疯狂的甩动蛇头，似乎想把顾棠甩下去。他紧握匕首，双腿紧紧的攀着蛇壁，缓缓的爬向蛇嘴，他用力的刺穿它的蛇头，一团妖气冲出它的身体，头快速地干瘪，身体再无动静。顾棠爬出来，切开蛇腹，取出蛇胆。他站起来，等着第二条蛇靠近，以同样的方式杀死巨灵蛇，切开蛇腹，取出蛇胆。

顾棠走到悬崖边，趴下，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够鹿耳草，总算是够着了。他用力一拔，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他大喊救命。巨鹰飞起，一个俯冲飞向顾棠。鹿耳草从指尖滑落，“不好，鹿耳草。不要管我，快去接住鹿耳草。”巨鹰俯冲，将鹿耳草叼在嘴里。顾棠掉落下去，“还有蛇胆，你把它们带回师父那里，叫他不用找我。”

在掉下去的瞬间，顾棠的脑海里只浮现出白少羽那绝色的容颜。“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他感觉不到摔下去的痛苦，好像有什么东西托着他，浮浮沉沉的。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