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翔很头疼,先是徐老虎放了一道惊雷在李家就走了,李老大被各种拉拢威逼,李家各房为了这个读书名额,吵得不可开交,连李老三两口子都觉得马翔不是读书的料,想让李栓子去,马翔当然不干,只能死扒着李老大。
笑看李家种种的李老大,在十几天后能下地活动一会儿之后,第二天,徐老虎就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李家,扛着李老大跟马翔就走,最后出李家门的徐老虎扔下一堆钱,起码在马翔看来很多,因为砸起了很多尘土。
即使没人追赶,可一伙人连夜赶路,走了两天两夜,路上紧张的马翔只顾记路,一点古代风景没看,虽然到最后马翔也没记住什么路。
等到了城镇的时候,马翔根本看不懂城墙上挂的什么字,就在马翔以为这就是李老大在李家说的城镇时,却被徐老虎带着两个兄弟塞进一辆马车,一路颠簸,七八天中每餐就是馒头就水,肉干硬的咬不动不说还咸的要死。
颠簸的七荤八素的马翔,一路半睡半醒到了目的地,依旧是不知道名字的城镇,耀眼的阳光下高大厚实的城墙,城墙内繁华的街市,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都让憋屈在贫穷李家小半年的马翔看的目不转睛,更别提街上散发着各种香气的食物。
徐老虎赶着马车到了一个宅子前,马翔看了一眼,觉得对比李家这个宅子就是皇宫。然后马翔就被李老大拉近了怀里,他们坐着马车进了宅子。
之后全程晕乎的马翔就被徐老虎抱着去洗澡,温度适宜的洗澡水,还有滑嫩的类似香皂的东西,马翔激动的手都颤了,当然作为一个没见识还是内向的孩子,马翔只能自卑的沉默。后来你爷奶与村人相处越发不好,于是就搬去村尾居住。
你父离了猎户家回到你家依旧当牛做马非打即骂,要不是你父心有成算,又有贵人相助,怕是此时依旧坟头草都有三尺之高了。”
“我没怨过爹,只有爹愿意为我讲故事,愿意听我说话,在奶面前也对我好,还给我鸡蛋吃。我以前的爹娘在奶面前都不会理我,只有我干活才愿意夸我。爹不是,就算我只是给爹倒水,爹都会夸我。他们没奶的时候对我好,可是他们只要爹的钱,只有爹要我。爹想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因为爹对我好,从来没对我坏过。”
“今日方信人之初性本善,李家能出此赤子之心之子,除了性本善,我可真不知能作何解释了。”
李苗也感慨道:“我娘不喜小九,是因他生时脚先出,而且小九出身没多久我娘就生了一场重病,当时见襁褓中小九要被我娘送走,云娘心软,说要过继小九。
说来也怪,云娘才说过继没多久,我娘就好了。
我娘好了就张狂还借此辱骂于我,‘说命硬之人果然要比他还命硬的人克住。’
云娘气了好一阵子,过继小九的事儿就放下了,之后云娘就去了,我就更不关心小九,此时想来这就是命,小九可能就是我与云娘的孩子,只是投错了胎。”
李苗说起云娘,整个人都佝偻了,似乎云娘二字有千斤重。
马翔猜李苗说的云娘应该就是他的媳妇,难道李苗之后没有娶妻生子都是为了云娘?
“生死由天,苗兄多想无益。今日我请苗兄去金勾栏一乐,正好让小九郎也见识见识,这可比你父说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马翔听了秀才话,一惊,勾栏不是妓院吗!我还是孩子有这么见识的吗!才让徐老虎把我们从李家强硬接走,李苗还没好利索,一乐不乐掉半条命吗!
马翔胸中万千鄙视,可面上依旧是纯真稚童,一副想现在就去的表情。
“哦?今晚可是青龙头?”
李苗的神情还带着抑郁,可还是给秀才面子的问道。
“必是青龙头,今晚可是有金线娘子出台的。”
马翔表示很好奇,因为李苗听了秀才说金线娘子居然露出怀念跟期待的模样,难道这个金线娘子跟李苗有什么?
“晚宴就不在家中吃了,金勾栏才从京都白玉京请了彭师,自从得了徐兄的消息,我就请彭师备下药膳,你这次遭了大难可要好好调养才是。”
说罢,又摸摸怀里的马翔,“小九郎也要调养一番。苗兄,你说你,早点带着小九郎回来多好,遭了这么多罪这有何必呢!”
李苗憨厚的脸上,浮显出苦涩的笑,“不这样怎能死心,毕竟是三十几年的爹娘。”
马翔看秀才是真相信了李苗的借口,可马翔不信,李苗真是为了死心,怎么可能手脚刚好,徐老虎就准备齐人手去李家抢他们出来?从秀才跟李苗交谈的他能听懂的话中,马翔发现一个帮闲就是陪玩的能受一个主人家赏识去识字,还能掌控并发展一个摔跤社团,让这个三郎君受上官的赏识。
虽然马翔不懂这个时代怎么会摔跤有社团还能让当官的赏识,但是不妨碍马翔明白,李苗是多么有心计还能让人觉得可信的人,这么一个人能在从小被不是亲爹妈的养父母虐待,还骗了养父母这么多年的人会只为死心回去?
反正不管李苗表现的多么忠厚老实,重情重义,总之马翔绝不信李苗的目的会这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