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九 第487章 不自量力

“小娴！”叶锦很高兴再次见到她。记忆恢复后，往日的姐妹情分也就回来了。

苏梦娴走到她跟前，却满腹心思。她不知道该叫她叶锦还是喊她筱筱。她想起从前了吗？还是，只是接受了她就是陆筱筱这个事实？

“小娴，你不认得我了吗？”叶锦看她除了最初的惊讶，似乎没有多高兴，还以为她认不出她了。再一想自己确实整过容，认不出也是正常的，忙说，“我是筱筱啊！”

“筱筱！”苏梦娴意识到她恢复了从前的记忆，眼睛亮了一下，一种名为喜悦泡泡从心里浮上来，越变越大，最后脸上，嘴角，眉梢，全是喜色。

不仅喜悦，还有些激动。因为她有话要跟陆筱筱说。所以她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说道：“筱筱，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

“嗯？”叶锦十分不解，不知道她骗她什么了。

“你的女儿，她，她还在！”苏梦娴像吐出了多年积压在心里的秘密，顿时轻松了许多，“当初我说她……是我没看清楚，那些血不是她的，她没死。”

叶锦松了口气，笑着说：“我知道，我找到她了。”

苏梦娴楞了一下，忽然想起穆德凯要她做的事，不就是用凌菲将陆筱筱诱出来吗？现在她出现了，自然能找到自己的女儿。是她多虑了。

这些年，她一直为这件事愧疚，现在好了，人家母女团聚，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这辈子，也就姐姐的病让她牵挂了。苏梦娴淡然一笑，目光这才扫过欧阳苒，露出几分不屑。

人家小两口感情一直都那么好，他还想去凑热闹？不自量力！

欧阳苒并非没有看到她眼中的不屑，但他确实打算放手了。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如今也不再是秘密，梁晓慧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那又如何？毫无意义了。

他想和叶锦说再见，就在一旁等着她们说完话。却不料从医院大门走进来一人，一直走到他们面前。

叶锦以前就和梁晓慧不熟，这么多年过去，她越发不记得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走过来，心里在猜测，这难道也是自己的熟人吗？

梁晓慧穿着一身棕红色大衣，披肩长发，微卷，脸上化了淡妆，肤色白皙，略为平淡的五官化了妆之后也显出几分精致。

她神情有些倨傲，加上个子高挑，颇有几分贵气的装扮，人往那里一站，倒也有几分气势。

叶锦还在疑惑，这是谁，有什么事？却没察觉旁边人烦躁和不耐的神情。

“欧阳苒，你不是想离婚吗？我的条件你还没答应呢，就到这里见你旧情人了？”

叶锦不禁蹙眉，看向欧阳苒和苏梦娴。她知道他们之前是关系要好，却不知欧阳苒和这个女人结婚了。听她的意思，他婚后可能还和苏梦娴保持联系？

“你想要我净身出户？”欧阳苒冷笑一声，几乎要被气笑了，“你难道不知道公司是姓欧阳，不是姓梁？”

梁晓慧也不生气，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同意。那天在咖啡馆她一气之下说出要和他离婚，确实是想要离婚了。但她就算离婚也不会让他好过！

犯错的人是他，提条件的当然就只能是她。

今天，她也是留意到他的去向，才特意赶过来的。有些话，就得当着他旧情人的面说，这样他才有可能同意她的条件。

“欧阳苒，犯错的人是你，我现在不想追究你有几个旧情人，和她们做了什么，有没有孩子，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梁晓慧说这话时，视线扫过叶锦，耐人寻味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初若不是我梁家，你能有今天？这公司本来就有一半是我的！只要你同意，我可以不把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公之于众，否则……”

欧阳苒心里一惊，下意识去看叶锦。他已经决定放手，又何必让她困扰，徒增厌恶？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梁晓慧，你别太过分！我除了和苏梦娴有过关系，也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提这样的要求？”

欧阳苒紧盯着她的眼睛，冷峻严肃的脸上，威严赫赫。凌厉的眼神透着一个信息，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梁晓慧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转念一想，做错事的又不是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他会舍得让公司万劫不复。就算不想给她，也要替三个孩子考虑不是？

想到这儿，她昂着头冷笑一声，提醒他，“那天是谁说的，自己趁人之危，共度**，这才有了个女儿？怎么，现在为了钱，女儿也不想认了？”

“你，你……”欧阳苒想说那不是真的，可当初他就是靠这样的消息才让梁晓慧最终下定决心和他离婚，如今若反悔，她会不会又死缠烂打贴上来？

苏梦娴听到这话，忍不住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他，又转头去看叶锦。这反应太明显了，让叶锦也产生了怀疑。

她本来是站在一旁，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在看热闹。只是这热闹越听越糊涂。开始以为他只有苏梦娴一个旧情人，怎么听梁晓慧的意思，还有一个，现在更奇怪，他和那个旧情人还生了个女儿？

只是，苏梦娴那什么眼神？让她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穆德凯也在一旁看热闹。这阵子欧阳家闹成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有意撒播出他和凌菲没有血缘关系的鉴定结果，不就是为了让那两个人猜疑吗？没想到吴清强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凌菲不是他的。而眼前这个……

他还以为他和筱筱不会有什么关系，却没想到他会自己贴上来要当这个父亲。当然，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穆德凯很乐见其成，所以也就没有拆穿他。

欧阳家闹得越凶，对他来说就只有好处。何况，容靳本来就准备打击欧阳家，这样一来，欧阳家还能剩多少实力？

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欧阳家内部闹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心情管公司的事？

不过现在，梁晓慧当着陆筱筱的面要揭穿这件事，他是该阻止呢？还是任其发展？

叶锦已经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伸手握住他的手。她心里隐隐有些感觉，欧阳苒和梁晓慧说的这个人和她有关。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交集，该不会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有恢复吧？

穆德凯察觉到她的不安，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柔声说：“我们先走吧。”他并不想让她受任何委屈。

梁晓慧见两人要走，眼睛瞪大，大声说：“欧阳苒，你旧情人要走了，你真舍得？你们的女儿难道也要喊别的男人爸爸？你就这么没有担当？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叶锦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说的那个旧情人分明是她，而女儿……岂不就是凌菲？

可是，女儿的父亲不是穆德凯吗，怎么会变成他呢？

她转过身，重新走回来，想听听欧阳苒的回答。

欧阳苒很尴尬，就像一个人说谎被当场抓包，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可他又不甘心放弃这次机会，犹豫了片刻，拉过梁晓慧的胳膊就往外走。

“你干嘛，放开我！”她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软肋，用力想挣开他。

欧阳苒力气很大，死死钳制着，低沉着声音说：“你提的条件出去再说！”

她这才放弃挣扎，跟他走出大楼。

叶锦呆楞在那里，过了片刻才转过头，询问地看向穆德凯。

发生这样的事，她这个当事人却一无所知，看来她确实该好好问一问目前的情况。

穆德凯还没找到机会跟她解释，一旁苏梦娴就惊讶地问道：“筱筱，欧阳，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凌菲真的是他的女儿？”

苏梦娴每天呆在医院里照顾姐姐，很少关心外界的事，但前阵子的新闻她还是有所耳闻。但那时，她也只是笑笑，觉得那些媒体就是会胡编乱造。欧阳苒和陆筱筱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有孩子？

可是今天，欧阳苒那态度，让她很吃惊，就好像他真的做过那种事似的。

她原本就对欧阳苒的无情怀恨在心，连带着嫉妒陆筱筱。她已经对他失望了，决定放弃了，可这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一种报复的念头，就不管不顾地问出来。

她不想看到她幸福，而自己，只有形单影只的孤寂。

叶锦也觉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就想摇头否认，穆德凯却先一步拽过她的手，说道：“我们先回去。”

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叶锦有些不悦，但她也察觉到他的不高兴。当下也顾不上和苏梦娴说什么，疾走跟上他，小声解释：“我记忆里没有和他在一起。”

穆德凯没有生气，他只是不想和那个苏梦娴说太多。可他抿着唇，一脸严肃，却叫她误会了。

“阿凯，你听我说好吗？”叶锦抓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想让他停下来。

穆德凯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