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轩,你可认罪?”崔墨耀厉声道。 “我何罪之有?”傅雅轩挑眉,见到他如见到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将此男碎尸万段。 “你巫咒王爷,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吗?”何文颂心里暗笑,原本想铲除傅雅轩还需一点力气,没想到她自己居然那么笨。 傅雅轩慢悠悠地:“有道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道是,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 大伙儿听得一头雾水。 倒是崔墨耀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她的意思是,这个卡通人物,你看着像王爷也可以,看着像别人也可以。 他冷哼一声:“你们要王府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王爷,这个傅雅轩是个狠毒的女人……”何文颂不甘心就这样让傅雅轩逃了罪。 “住口!”崔墨耀喝停何文颂的话,眯细黑眸盯在傅雅轩身上,冷声:“傅雅轩,安平是我的人,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妃,谁准你动我的人了?” 傅雅轩迎上他凌厉的瞪视,锐眸直勾勾地瞅他:“凭什么?就凭我有太后的令牌,就连王爷你,也不能抗命。” “少在这里狐假虎威,太后的令牌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冷不防地一把将她扯入怀里。 “唔……”她挣扎不开,他两条强而有力的长臂仿似捆仙绳一般,强硬地紧搂着她。 所有人都看得傻了眼,何文颂的眼里尽是嫉妒和怨恨。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待她,怎么可以?而她却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心里好恨! 久久,他才放开她。 “崔墨耀,你敢放肆!”傅雅轩羞死人了,这么多人看见,她以后还怎么活。 “傅雅轩,我警告过你的,不准在我面前放肆,你不会有机会到太后那里去告我的状了。”他眼眸冷得如千年寒冰。 “你……”傅雅轩再逞强终究是个女人,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残暴了,吓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被揪得好紧,直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但他再也不会拥着她安慰了。 想到此,他敛起眼眸,冷声:“来人,把傅王妃带下去关进暗房,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去看她。” “崔墨耀,你敢……你敢这样对我?”她无助地拉着他的衣袖,仿佛捉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绝望。 他一语不发,眸色深沉地觑了她一眼,对於她的苦苦哀求恍若未闻,扬手毫不留情地挣开了她的牵绊,高大的身影冷冷转头离去。 何文颂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如风般随着崔墨耀的身影离开。 他走得那么绝情,彷佛对她感到深恶痛绝,他冷然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割痛了她的心! 他已经彻底对她死了心,也彻底厌恶她这个人。 从一开始,她不是早就料到了可能会落得孑然身的下场吗?此刻的孤独只不过恰如了她的预料,她又何须伤心呢? 再也忍不住呛热的泪水涌上眼眶,下一刻,一颗颗豆大的泪滴滚落,她悔绿了肠子。她开始变得不确定当初究竟给自己选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条路又会将她带往何方呢? 一一一一一 夜已深,一片寂静之中,却有人依然不曾安分。 他想忘记……明知他心里的疼痛是爱上她必然的结果,但他却还是回不了头。 想起最后看到她时,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他的心再次揪痛起来。 现在她还是暗房里,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想去看看他,可是男饶自尊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个背叛他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值得原谅的。 他呆呆地看着屋里唯一一盏灯光,蹙紧的眉头,温柔的灯光仍融不掉他心头的冰雪。 “王爷,你还没睡?”一个娇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把拉回了崔墨耀的思绪。 崔墨耀抬起头,眸光冰冷,不发一言。 “我刚才敲了几次门了,见门没锁就进来了。” “出去。” 何文颂提着裙罗追上去:“王爷,让我伺候你更衣吧。” 崔墨耀大力甩开她的手,表情厌恶,潜藏的怒火升起:“出去。” “王爷!”他的表情令她有点慌了,抿着唇瓣,无辜得像个初生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这么惹你厌恶吗?” “我今累了,你下去吧。” “皇上把我的兵权收了,我毫无反对的余力,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我只要做你的女人,侍候你。”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啦。下去吧,不要让我再一遍。”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为什么一次都不要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他使劲捉住她的手,冰冷的眼神射向她。 “王爷,你看看我,我真有那么可怕吗?”她幽怨地。 崔墨耀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他突然狠狠地推开她的身子,飞奔进一片黑暗去。 何文颂站在那里,望着自己,片刻满脸都是晶莹的泪珠,凄惨无比。 一一一一一一一 傅雅轩不懂,他曾经的承诺,一辈子的宠爱,就是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不堪一击。 暗房里,没有白和黑夜之分,在黑暗中,她不知道哭了多久,但感觉却如同十年长。 长得美若仙又如何?出身名门又如何?做了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昔日不可一世的王妃,如今却只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阶下囚,美味佳肴变成了冷饭剩菜,富丽堂皇的宫殿变成了冰冷又潮室的暗房,高床软枕用硬地板茅草代替。 她自认,她从来就没稀罕过什么,但如今,一切都变成了从未奢求。 望着那一碗饭菜,傅雅轩舔了舔嘴唇,拼命吞着口水,对于几没进过食,饥肠辘辘的她,即使是隔夜的饭菜,仍有不少了吸引力。 她慢慢地拿起了饭碗,拿起了筷子,把饭碗凑到嘴边,远远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傅雅轩感到一阵恶心,她把饭菜远远扔了出去。 但她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地拼命抗议,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那白花花的米饭,她的脚不由自主地缓缓地朝那里走去,她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就在傅雅轩想拾起倒在地下的饭菜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跑了过来,还发出吱吱的声音。 原来是一只大老鼠,傅雅轩被吓得尖叫起来,脸色发白地倒在地上,心在扑通扑通地跳。 那只大老鼠很得意地在她面前美味地享受着饭菜,又有几个老鼠从四面八方窜了过来,不一会儿,那些饭菜就给它们吃了个精光,然后从四面八方散去了。 傅雅轩一只手掩住嘴巴,眼睛噔得比鸡蛋还大,目光涣散,另一只手掐住大腿,她的指甲已经深入到肉郑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 忍不住在心里低咒:“穿越也罢了,还要被这些古代的死龟蛋如此欺负,此仇不报,枉为现代人。” 强忍着肚子里前胸贴后背的空虚,傅雅轩缩着身子把地上的茅草直往身上揽,闭上眼睛,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道寒冷,也不知道饥饿了。 在她自我催眠下,果真迷迷糊糊有了困意。 半夜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门外有轻轻的叫声:“姐,姐……” “韵儿!”她大喜。 “姐,你受委屈了,韵儿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韵儿呜咽着。 “韵儿,谢谢你。”你还是来点实际的吧,韵儿。 “姐,这里有些吃的和你平时爱穿的衣服,我先走了,免得被韩总管发现。” 傅雅轩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有几个馒头,还有两个鸡腿,厚棉衣…… 这个时候,实在没有什么比这些东西更让她兴奋,她一手抓起馒头,一手抓起鸡腿,真没想到馒头原来也这么可口。 晌午的太阳灿烂而温暖,崔颖炎经过御花园时,忽然想起了昨跟傅雅轩相遇的情景,梅花依旧笑,却不见伊人。 突然他的眼皮跳得厉害,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升起,俊眉开始拧起。 崔墨耀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满脑都是白衣翩翩的身影,在陆洲的时候,她乖巧温顺,为什么回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韩高远远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这个傅王妃真有本事把王爷变了,他不过问朝政,不吃不喝,终日阴沉着脸,旁人见了都退避三舍。 王爷太在乎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哪! 虽然王爷还是一样的冷漠,但只要傅王妃一出现,王爷脸上的表情就会改变,多了一丝温情。 “皇上驾到!”响亮的声音在王府响起。 皇上怎么来了?难道他知道了? 崔墨耀不及多想,大步前往接驾:“臣弟参见皇上。” “免礼。”崔颖炎眼睛直往里看,却不见傅雅轩出来接驾,难掩失望之色。 崔墨耀将皇上的神色看在眼里,脸色陡然一沉:“不知皇上今来有什么事?” “没事朕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崔颖炎以为弟弟还在为皇后的事与他生气,眼里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恐怕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崔墨耀的语气森冷,酝酿着风暴即将来临的气息。 崔颖炎淡淡一笑:“知朕者,莫若墨耀你。你今没上朝,还在为皇后的事不愉快吗?朕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已经查明了,皇后确实是无罪的。” “那皇后是应该好好谢谢傅雅轩咯。”崔墨耀的俊庞僵硬,声音冷硬。 “你得没错,改朕该介绍她们认识认识。”崔颖炎想到两个女人一定会惺惺相惜,开心地笑了。 但在崔墨耀的眼里,皇上的笑容就变成了要跟他争夺傅雅轩的意思,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里涌出。 除了怒火,还有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从喉里溢出,随着口水吞咽,只觉得愈来愈酸,愈来愈不舒服。 他一想到她会属于别的男人,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就算是大哥也不例外,他什么都可以让给大哥,唯独是傅雅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墨耀,怎么不见雅轩?”崔颖炎抓住弟弟的肩,紧张地问。 “她不在府里,是去买胭脂了。”忍住心里的嫉妒,崔墨耀着谎言。 见崔颖炎流露紧张的表情,他好妒忌,没想到傅雅轩竟能打破皇上的心防,让皇上为她牵肠挂肚。 “母后一到晚叨念着她,回头得叫她多点进宫陪陪母后。没想到她一来就这么讨母后的欢心。”想起她可爱的样子,崔颖炎松开一直紧绷的心,嘴角微微扬起。 “她能讨人欢心的,怕是不止母后吧。”崔墨耀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酸涩。 “是啊,像她这样的姑娘,实在是人见人爱……” “够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崔墨耀咬着牙。 “朕……”崔颖炎从来没见过弟弟竟会朝他发脾气,一时被骇住了。 “她是我的女人,我绝不放手。”崔墨耀的眼睛充满了暴戾之气,浑身散发着威胁与危险的气息。 “朕没有要跟你抢她,朕待她,就像亲妹妹一样。墨耀,朕看得出来雅轩很爱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她才好。”崔颖炎叹了一口气。 “真的?”崔墨耀冷然瞪着眼。 “君无戏言。”他对她所有的爱,都只能化作兄妹之情。 “那你们昨……” “昨在御花园,朕跟雅轩起我们时候的事,她颇感兴趣。难道墨耀从来都不跟雅轩起时候的事吗?” 崔颖炎的话让崔墨耀松了一口气,淡然:“没有,跟她提这些做什么?”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女人心。”崔颖炎笑斥。 “听皇上这么,好像皇上很懂女人,那请多多指教!”崔墨耀顽皮地。 突然一个人冲上来,跪在地下:“皇上,救命啊!” 皇上一愣,而崔墨耀的脸色却陡然一冷,原来是韵儿听皇上来了,她知道皇上跟傅雅轩的关系不错,所以冒死求皇上救傅雅轩。看到姐受苦,她的心跟针刺着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