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之终 第三十八章 买饼老翁

夜渐渐深去，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美丽宜人的夜晚，天空繁星点点，颗颗玲珑剔透像那闪烁的钻石，散落在一望无际浩瀚星空。

屋外连接东西两面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静静平躺在高矮房舍簇拥而成的怀抱之中，周围偶尔可闻几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或许皎月也疲惫了吧，偷偷躲进云层不再照耀世间……

昏暗寂静的小屋，一个男人正愁闷地喃喃低语着“近而不得，远可全观？纵横思想？没想到才踏出的第一步就受挫，看来以后要想有所成就非得披荆斩棘不可，真是让人脑阔疼啊”。

现在差不多后世23点左右，这个世界早已经沉睡，可宁夏却毫无睡意。

他还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汪～汪～

两声狗叫扰乱了他的思绪，举目看去，两个小家伙正站在门口朝着自己摇尾巴。

“嘿，小家伙们，你们怎么下来了，过来”。

未来和幸运听到宁夏的呼唤，便屁颠屁颠地向他跑去，来到身边兴奋的扑跳着宁夏。

这两只田园犬现在还是幼年时期，个头不大，身材细挑，和宁夏记忆中田园犬的模样有很大差别，它们的长相倒是与那些猎犬极为相似，宁夏也搞不懂它们到底是什么品种。

“算了，想不出办法明天再说吧，走，小家伙们睡觉去”。

逗弄了一会狗子，宁夏揉揉有些苦涩的眼睛，起身伸伸懒腰，便带着未来它俩上楼睡觉。

未来和幸运的小窝就在自己旁边的一个杂物间里，几乎每天晚上宁夏在睡觉之前都会去看看它们。

他还寻思着给它两做个狗项链，有时间的话自己也可以带着它们出去溜溜，可是自从饭店步入正轨以后，每天忙得天昏地暗，一天结束直接累瘫，也就把这茬给抛在了脑后。

“好了，小家伙们乖乖睡觉，等我给你们做好项脖，就带你们出去浪，晚安咯”。

汪～汪～

这两只狗子很聪明，宁夏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教会了它们在固定位置上厕所，有空的时候就会训练它们，现在很多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他们都基本能听懂。

若在后世，宁夏很想对有些人说，你们口中肮脏的田园犬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差劲，至少比那些被你们当儿子女儿来养的外来土狗强百倍不止！

“华夏有好犬，生于田园间。

食得残羹饭，命却似石坚。

宁愿忍饥饿，不做忘恩犬。

忠心不容变，驱策终不烦。

临危不惧险，舍身护家园。

中华五千年，幸得它相伴。

奈何世道变，人皆爱洋犬。

为得一名犬，不惜千金散。

锦衣玉食待，主仆次序颠。

可怜田园犬，渐失其家园。”

这几句话是宁夏无意之间在网上看到的，他觉得说得非常好，句中把田园犬的高贵品质和生活困境描写得淋漓精致。

对于田园犬来说，你筷子上的东西永远不会吃，它认为那是你的，只有丢在地上的，它认为那才是属于它们的。

有时候用手喂食，在你再三表态你可以吃的时候，它们会选择从你手中叼走食物放在地上，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伤到你。

可就是这样优秀的犬种，却被城市所唾弃，不被世人所接受，也只有在乡下才独得百姓钟爱，守得最后的一席安身立命之所！

虽然在这个时代它们也被沦为了人们餐桌上的饱腹之物，但那也实属无奈之举，人要吃肉要填饱肚子，在物资如此匮乏的时代，没有它们，不知又会饿死多少人。

可以说，田园犬为华夏五千年的文明传承贡献着自己“卑微”的力量。

不过在宁夏眼里，田园犬在犬类之中最为优秀，而且无犬可比！

宁夏做不到让别人不吃狗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和身边的人身上，希望他们别再去屠杀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们，也为自己谋个心安理得。

……

与两只狗子道过晚安后，宁夏便回房合衣躺床上，虽说是准备睡觉了，可睡不睡得着还很难说，心里有事失眠便成了习惯。

果然，躺床上的人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看样子他的确是睡不着了，低矮的床榻伴随翻身动作咯吱咯吱响动，却让某人的心情更加烦躁。

“草，怎么越是想睡觉，这脑袋就越清醒，这破床也叽叽歪歪个不停，改天劳资非把你劈了做烧火棍！”。

遇到事抓破头皮也想不出个好的解决办法，心情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心情一不爽，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

宁夏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有些怨天尤人的情绪。

在睡与不睡之间苦苦挣扎，最终大脑还是败给了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某人还是沉沉睡去了，不过他却在次日清晨早早起了床。

“这该死的尿，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水了，都起床了也不好意思再回去躺下，他们也都快起来了吧？也好，就趁这点时间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古时凌晨的风光吧”。

说走就走，撒完尿回来，洗把脸，又用自己的“牙刷”掏掏牙齿缝，简单的一番洗漱后，宁夏揣着几文钱就出门了。

“啊～爽，这没经过现代工业污染的的空手总是那么清新”宁夏推门而出，站在大街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赶集的人怎么就这么多了？现在好像才五点多吧，我滴个乖乖”。

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宁夏震惊了，虽说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可现在太阳还都不见踪影，天边也才微微泛起鱼肚白，可百姓们却全都出来开始一天的忙碌了。

后世的商业街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丝缩影，衣食住行该有的都有了，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只是关于太阳升起的一天，他们是否都在享受着新的希望？

如果说这个时代属于地狱的话，那这咸阳城便是这地狱中的一线曙光。

这里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也没有天灾的迫害，百姓生活相对稳定和谐，对比边塞不毛之地，尸横遍野，妻离子散的人间地狱，生活在座城市里的人已经身在了天堂！

只是这种人人向往的幸福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走吧，老夫来看看这清晨的咸阳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宁夏看着远方忙碌的人群，脸上兴奋之色甚足，不再过多停留，便提步向前走去。

一座城，一个人，一颗心，一辈子，孤独……再也回不去了！

“这位老丈，不知饼如何卖”？

宁夏看到路边一古稀老翁正熟练的烫制着某种饼类食物，看样子和后世的烧饼有些相似，只是所用的材料应该不同。

老翁一袭素衣着身，修长的身材显得那般瘦骨嶙峋，风霜雕刻的双手只剩下骨节，蜡黄的脸色不知多久未有营养滋补……

老人家正佝偻身体忙活着，听到声音后便抬头看向宁夏，花白的胡须微微抖动着。

“一钱可取三数”。

宁夏不知道为何这么年长的老人还要出来奔波，在他的记忆中，古人不都讲究百善孝为先的吗，照理来说，这老人家的孩子……

“请恕小子唐突，小子观老丈已近古稀之年，为何还要在外如此奔波忙碌，而不待家中享那天伦之乐呢”。

“这位小君子，人世之中，不如意之事十之**。老朽也想膝下儿孙满堂，享那天伦，可天不遂人愿啊”！

宁夏看到老丈在说话的同时，眼眸里流出满满的悲痛，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不过他却可以看得真真切切，因为他也有过。

是否这个家庭也遭受了变故？

“不知小子能否请老丈细说”宁夏知道自己这么问别人不合呼礼仪，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选择了莽撞。

“唉～若我儿尚在，今也与你一般年华”。

最后一个字落下，老人家眼眶早已泛红，但却一直强忍着泪水不让其夺眶而出。

看到老丈的表现，宁夏大概明白了原因。

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触碰到了老人家心口的疤。

原本往事伤心已结痂，却又被某人的好奇扯开了那血淋淋的伤口……

“老丈赎罪，小子不该过问的”宁夏躬身九十度鞠躬道歉。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小君子可折煞老朽了”老丈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小摊里出来扶起行礼的宁夏。

宁夏后悔了，自己的好奇心让眼前的老人往事重提，内心也感到无比自责，多余的话说多了也没用，只希望自己的实际行动可以弥补一下内心的愧疚。

“老丈可否卖于小子三块，小子想尝尝老丈手艺”。

“好好好，刚出炉的，热乎着呢”老人家强颜欢笑着，热情的招待着宁夏。

“拿好咯，小心烫”。

“谢谢……嗯～！此味甚美，不知老丈炉中存余多少，小子欲再买一些带给家人”。

老人家卖的饼应该也是用小米面制作而成的，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精加工的方法才使得颗粒微大，口感不是很好，饼中夹杂这一丝甜味，应该是放了某种糖甜味。

虽然制作工艺欠缺，不过总的来说味道还算不错，再加上宁夏想要弥补一下刚才自己犯的错，所以他决定让老人家早日收摊回家。

“老朽身体不如以往，自是制不了太多，想来也就三十余数，不知小君子欲取几数”。

一文钱三个，我这里还有八文钱，那就是24个，可是还差几文钱啊，早知道就多装几个出门了。

“是这样的，小子今日出门未曾携带过多钱财，身上只余八枚钱币，您再买24块给小子就好了”。

“没想到小君子竟如此聪慧，二十之数随口道来，老朽佩服不已”老丈说着便抱掌以行敬礼。

在古时，人们遵守礼仪的同时也崇尚智慧，所以长者向晚辈行礼的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

九九乘法表，在后世幼稚园小朋友都会背诵，但放在这个时代却可以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告别了买饼老人，宁夏接着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