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一念 第102章 Part.33 执念与情义

从历史上来说，武者的历史远要比魔法师的历史长。

这也是必然的事，在数千年前的部落时期，人们为了生存下去就必须要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直到能够在漫山遍野的魔兽的利爪尖牙下逃得性命。人类不是精灵和巨人那样天赋异禀的生物，在那个年代，人类出生之际就要与各种各样的生物搏斗，于是变得更加强大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事情。

也正因此，斗气这种武者特有的能量，甚至在部落时期就已经被人们找到并加以利用了。

魔力这种东西，源自于人类和精灵的共同努力，但斗气却可以说是人类自创的能力。在那个时候，斗气主要是模仿着各种强大魔兽的动作，通过斗气来让人类可以与魔兽相媲美。也是从那时起，人类渐渐地扩张了开来，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苏美尔人建立王国乌鲁克，才有了魔力与魔法的出现。

斗气被分为三大阶级，九个小阶级，也是从王国乌鲁克建立之前就已经确定下来的分法。虽然曾经每个部落有每个部落的分级手段，但是一定会有着这三个大阶级。它们的叫法往往由于部落的不同而相异，但不论是谁，不论什么部落，都不会对这三个大阶级有着任何的质疑——即是没有斗气光泽的武者为一阶、银色斗气的武者为一阶、金色斗气的武者为一阶。

这样的分级，也表明了这几个大阶级之间的差距。虽然现在的斗气已经与曾经有所不同了，前两个阶级之间的差距已不如曾经那般之大，只要勤奋修炼普通的三阶剑士也是可以踏入大剑士阶级的。但大剑士和骑士就不同了，那已经不是勤奋所能弥补的差距了，一百个六阶大剑士之中，能够踏入骑士阶级之中的只怕只有一人。

至于九阶骑士之上的大骑士，那更是如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帝国这样的王国，明面上的大骑士只有狮王骑士巴巴罗萨一人，可见大骑士之稀缺。当然，大骑士和我们现在的故事暂时没什么关系，我就不继续与大家聊这个话题了——让我们把目光拉回到现在，拉回到五阶巅峰的贝奥武夫与七阶骑士老蒂姆的决斗之上。

贝奥武夫如此轻松地就接近了老蒂姆，这显然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包括老蒂姆和贝奥武夫。贝奥武夫没想到自己能够轻松接近老蒂姆，老蒂姆也显然低估了贝奥武夫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贝奥武夫的拳头，竟是直直地轰击向了毫不设防的老蒂姆的胸膛！

但老蒂姆丰富的战斗经验到底是将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虽然很多曾经擅长的战技现在由于年龄太大而无法使用，但老蒂姆毕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贝奥武夫这一拳挥来的同时，他忽然抬起了一条腿，另一条支撑身体的腿猛一用劲，整个人便向后飞跃了起来，为他拉开了一个能够出腿的距离。他在空中旋转了半个身体，紧接着狠狠地一腿踢在了贝奥武夫的拳头上——虽然这样仓促的一击并不能伤害到贝奥武夫，但贝奥武夫拳头上的银色斗气也难以突破老蒂姆的金色斗气，甚至老蒂姆借助着贝奥武夫的拳头向后飞出了数步，竟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贝奥武夫的拳！

这就是经验上的差距，老蒂姆在鬼门关上凭借着自己的战斗经验将自己拉了回来。

老蒂姆落在了地上，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贝奥武夫的强悍显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这样生死相搏了，错误地估计了贝奥武夫的真实实力使他甫一交手便吃了个暗亏。右腿传来的麻痹感使他心中传来一阵后怕——如果贝奥武夫刚才这一拳打了个正着，只怕他现在已经去尼夫海姆报道了。

贝奥武夫却大有得理不饶人之势，他一拳挥空，却接着自己向前的势头再度向前张开了双臂扑了出去——上一次，老蒂姆尚能气定神闲地挥出自己的拳头，但这一次，贝奥武夫却是占据了主动权。身形刚刚稳住的老蒂姆正准备做出还击，一道黑影已经笼罩住了他前方的视线。贝奥武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如一头狂暴的巨熊一般张开了双臂拦住了他所有的躲避方向！

只能硬拼！

他这么做，只给老蒂姆留下了唯一的应对措施，所以老蒂姆咬了咬牙，金色的斗气顿时从他身上熊熊燃起。他厉喝一声，双臂向着自己侧前方一挡，便与贝奥武夫的双臂撞在了一起。

从视觉上来说，这样的情况看着有些奇怪，贝奥武夫的身体比老蒂姆高出一个头有余，他近两米的身高和强壮的体魄让他怎么看都像一头正在袭击人类的黑熊。而老蒂姆枯瘦的手臂挡在贝奥武夫手臂前，看上去就宛如螳臂当车一般不自量力。令人惊奇的是，两人竟是就这么僵持了下来，金色与银色的斗气较之纠缠在一起，连他们身边的土地都因为斗气的气浪而吹起了无数砂石，呼啸着跌落到了山崖之下。

这样的硬碰硬绝不是老蒂姆想要看到的，虽然他现在勉强能够压制住贝奥武夫的斗气，甚至还能缓缓地向前扩大优势，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最多只要十秒钟，自己的斗气就会由于身体上的疲惫而为之一顿，若是十秒钟之内自己想不到破局的办法，那么贝奥武夫就会彻底地抱住自己，用他野兽一般的体魄将自己的骨头全部碾碎在他的怀中！

老蒂姆有些恼怒地暗骂了一声——该死，如果自己能够再年轻上二十岁......不，甚至不用二十岁，就算是十年前，甚至五年前，自己都可以轻松地打败这个蛮牛一般的傻小子！

他忽然双臂一用力，金色的斗气瞬间燃烧了起来，如太阳一般照耀得人有些睁不开眼。贝奥武夫只觉得双臂上传来一股莫大的力量，接着他的双臂便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震，让老蒂姆找到了那么一丝空隙。老蒂姆大喝一声，飞起一脚便踢在贝奥武夫身上，这一脚的力量并不大，或许是因为他将斗气全部聚集在了手臂上的缘故，但也足以将贝奥武夫踢飞了出去。贝奥武夫壮硕的身体倒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接着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吹起了一地的尘埃。他揉了揉胸口，骂骂咧咧地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又挥舞着拳头扑向了老蒂姆。

老蒂姆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二十年前，贝奥武夫吃了这一脚只怕会当场毙命；十年前，他可以直接将贝奥武夫踢下山崖；五年前，贝奥武夫怎么着也会受上不轻的伤。而现在，他这一脚正中贝奥武夫的胸膛，却只让对方骂了两句，揉了揉胸口便又站了起来。

“如果我再年轻一些，你现在就已经输了。”老蒂姆再次举起了拳头，低声道。

“这是什么说法？我要是再修炼上几年，你现在也已经输了。”贝奥武夫冷笑了几声，又冲向了老蒂姆。

——他说得没错，这本来就只是一种托词而已。老蒂姆心中有些苦涩，他双臂在空中连续格挡了贝奥武夫数拳，然后又寻得机会一拳打在了贝奥武夫的腹部。由于之前格挡时花费的斗气有些多，这一拳的力量并不太大，但还是将贝奥武夫打飞了出去。贝奥武夫刚刚落地，便又一次翻身坐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再次扑了上来！

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地冲向了老蒂姆。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呢？”老蒂姆的呼吸显然已经有些混乱了，他有些暴怒地再一次将贝奥武夫打飞了出去，指着两人怒道，“我只是想和自己的爱人重逢，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而已。只要我将那些蜘蛛带到世界上，我就算完成了任务，我就能向节庆之神提出我的愿望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小小的愿望，你们也不愿意答应吗？”

他似乎是又有些疯狂了起来，再一次地将节庆之神挂在了嘴边。

“愿望，就因为你一个人的愿望，就要让你的朋友和亲人全部去死吗？”贝奥武夫却似乎比他更加愤怒，“所谓的愿望，绝不是应该用你这样的方式去完成的。别说你是不是要破坏这个世界什么的，只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牺牲了你的朋友这一点，我就决不能放过你！”

“放过我？如果他们真的是我的朋友，你觉得他们会无法理解我的选择吗？”老蒂姆哈哈大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凄厉，“所谓的朋友，不就应该是互相信任互相帮助的吗？我和巴托丽互相爱着对方，为了我们能够终成眷属，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出一点点牺牲呢！？”

贝奥武夫暴怒地举起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混蛋......”

“——等等。”

站在一旁的梅林忽然开口了。

他的开口很奇怪，怎么看现在都不像是适合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但是他却在这个不该开口的节骨眼上打断了针锋相对的两人的交谈。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老蒂姆低声道：“你刚才说的话，终于提醒了我——我知道我那种不协调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了。”

他看着老蒂姆，目光中却透露出了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