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一念 第112章 Part.43 精灵夜宴【下】

在精灵夜宴上，当然不是只有齐格飞一人在做自己的事情。

在碧绿的篝火边，精灵们纷纷聚在一起欢笑或是歌唱。精灵族的竖琴一向闻名大陆，在这样凉爽的夜晚痛饮一杯冰凉的果酒，美丽的精灵少女在身边舞蹈欢笑，再加上混入了三分月色的酒香，这些都与竖琴演奏出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也会为这样的夜晚而醉。

——浮士德也醉了，令人遗憾的是，他不是因为夜色而醉的，他是真的喝醉了。

精灵族的少女何其美丽，浮士德简直看花了眼。他风度翩翩地邀请两位少女一起喝酒聊天，两位精灵族的少女也欣然答应了。说实话，浮士德对于大陆的趣事风闻之了解恐怕连梅林都难以与之并肩，他舌绽莲花的妙语妙句逗得两位少女咯咯发笑，几人的关系也愈加熟悉。于是到足够熟悉了之后，浮士德不动声色地询问了一下年龄——结果不太好，这两位少女的年纪都在他的两倍以上。

大受打击的浮士德于是开始一杯又一杯地喝酒，两位尚不知情的少女也笑着与他对饮。然而这帮精灵似乎就没有喝醉了的说法，浮士德眼睛里的两个少女都变成四个了，对方的脸色都没有一点变化。终于，不胜酒力的浮士德忽然站起身来鬼哭狼嚎地唱起了歌，然后在精灵们善意的笑声与掌声中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坐在高树上的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有些不忍去看浮士德现在的凄惨模样。精灵族的晚宴当然要比她平日里参加的那些晚宴要有趣多了，至少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在笑，就在刚才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大的孩子跳上树来面红耳赤地送了她一束花——精灵族对于爱情的歌颂从他们的诗篇之中就能看出来，他们对于爱情的向往与渴望是其他种族无可比拟的，在爱情上的追求与坚贞让精灵族成为了一个浪漫的族群。

虽然维多利亚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大的孩子实际上可能跟她差不多大，但她还是笑着拒绝了那名少年递上来的花朵。沮丧的少年在自己好友的笑声中回到了树下的少年们之中，但他迅速地又振作了起来，开始一面偷看着树上的维多利亚一面和自己的伙伴们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起来。维多利亚笑了笑，她看见了树下的少年精灵们，摇了摇头便又将目光投向了篝火旁的人群们。

在篝火旁，有一群精灵围在一起，似乎在侧耳倾听着最里面的那人说话一般。不同于夜宴的热闹，在那里不但没有人发出声音，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股肃穆的气息——能够在这种地方带来这样气氛的，只有威廉了。

围在他身边的十来位流浪精灵之中，第一位来的就是长老奎亚。奎亚一开始只是来和独自坐在一边看书的威廉聊天的，却不曾想到威廉语之中的想法和对于生命的看法让他大感兴趣。两人的交谈吸引了数位精灵侧耳倾听，这种交流不论是对于奎亚和威廉而还是人类和精灵这两个种族而都大有裨益。

“——奎亚长老，我们的聊天或许并不应该在今日进行。”终于，威廉率先发现了周围的安静。在这样的夜宴上造成了安静，不论是不是有长老跟在一旁，都是不太应该的。所以威廉咳了咳，开口暂时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奎亚也发现了周围的精灵们，他挥了挥手，于是流浪精灵们又笑着回到了篝火旁，只留下了他们两人。他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满意地看着威廉道：“威廉，你对于生命和生活的见解极为不凡——不，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些是你们人类的众圣对生命的领悟，但是你能够记住这些，并且能够在交流之中运用自如，就自然会有一天能够了解这些话的。”说着，他忽然摇了摇头，“精灵族其实对于这些并不太看重，我以前的学生也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他对于这些思想上的东西就毫无兴趣。”

他忽然看向了威廉，笑了起来：“啊，我以前的学生你们其实也认识的，就是你们的朋友，精灵之森最狡猾的精灵，梅林。”

“梅林以前是您的学生吗？”这一点倒是让威廉有些意外，他扬了扬眉，旋即苦笑道，“不过您倒是提醒我了，我曾与梅林聊过这些，他也说过我说这些时和他的老师一个模样。”

奎亚无奈地叹息道：“某种角度上来说，那孩子其实才是真正的精灵族。我们精灵族向往自由本就应该是天性，现在却因为各种古老的规则被限制在了森林之中。而流浪精灵们也很少有人是自愿离开精灵之森的，大家都是为了某些目的而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自愿离开森林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梅林，另一个是梅林离开后才想要去追寻自由的我。”

奎亚的语气中有些唏嘘，威廉也不好接话，一时间两人倒是有些沉默了起来。

“你猜他们在说什么？”在另一边，伊芙琳和布伦希尔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聊着闲话。伊芙琳有些好奇地看着能够和自家长老聊天的威廉，用胳膊肘碰了碰布伦希尔德悄声问道。

布伦希尔德根本就不关心这一点，她只是远望着和奥拉达交谈的齐格飞，有些不满地嘀咕道：“那个矮人在和齐格飞聊什么呀，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伊芙琳看着布伦希尔德吃吃地笑了起来：“怎么，难道你还要吃矮人的醋吗？”

布伦希尔德有些羞恼地摇了摇头：“伊芙琳姐姐，你别取笑我了。”

虽然两人从外貌上来说看上去差不了几岁，但伊芙琳身为精灵，现在的真实年纪只怕都在五十岁之上了。她摸了摸布伦希尔德的银色短发，笑道：“小家伙，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你的那位朋友呀？——确实，就算是精灵之中也很少有见到像他这样的男子，你看，我们部落里不少姑娘都在偷看他呢......”

布伦希尔德心中一急，立刻就想站起来。伊芙琳连忙拉住她安慰道：“好了好了，放心吧，没人会抢你的心上人的——可怜的孩子，你那个心上人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可永远都不会有进展的。”

布伦希尔德看着远方的齐格飞，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伊芙琳也不去劝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

“那个，伊芙琳，我们去跳舞吧？”篝火旁的贝托回到了伊芙琳身边，事实上自从伊芙琳恢复了以后，他根本连一秒都不想从她身边离开。若不是伊芙琳以女孩子之间的谈话男孩子听了是会被杀的这样的借口威胁贝托的话，贝托才不会离开伊芙琳去篝火边和大家饮酒作乐。伊芙琳叹息了一声，伸出手让傻笑着的贝托将自己拉了起来。“主动些吧，可怜的小姑娘。”临走时，伊芙琳笑眯眯地拍了拍布伦希尔德的肩膀，然后和贝托一起融入了人群之中。

布伦希尔德呆呆地看着伊芙琳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向了齐格飞。她咬了咬嘴唇，脸上忽然闪过了一丝羞红。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树边站了起来，犹犹豫豫地走向了还在和奥拉达谈笑风生的齐格飞的方向。

“年轻可真好呀......”在精灵群之中举着酒杯的琪亚娜看着悄悄走向齐格飞的布伦希尔德，摇了摇头有些满足地叹息道。旋即她又举起了酒杯，笑嘻嘻地与身边的精灵们痛饮了起来。

——这样的夜晚，在每个人心中都会留下永恒的美好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