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少年的动作、神态……竟然有八分与霍光相似!
想明白的同时,霍云打了一个寒颤。
——错觉?
霍云很希望这样想,但是,刘病已就在他眼前……
——哪来的错觉?
霍云烦躁地起身,倒是将刘病已吓了一跳,却也立刻跟着起身。
看着刘病已扶几的动作以及侧头望向自己的神态,霍云又是一阵烦躁。
——就是他的兄长与霍禹,也没有这样相似啊!
都说霍去病与霍家关系疏远,霍光同样不亲近自己的家族,除了其同母姊的子孙还受照拂之外,对霍家子孙,霍光并不曾多加优遇,当然,也没有刻意打压,不过就是不闻不问而已。
——就如当年卫青对自己的父族一样。
——不亲近,不打压……只当路人……
因此,霍家现在也不过只有三位公子——霍禹、霍山与霍云。
霍云与霍禹的年纪相仿,却是从孙辈,又有长兄在,霍光自然不会太苛求,因此,对霍云一向是放任的态度。
这不是说霍云不怕霍光,只是,相较霍山,霍云与霍光的接触要稍少一些,但是,这不意味着,霍云与霍光疏远。
——对兄长仅存的血脉,霍光还是很看重的。
——否则,霍云也分辨不出刘病已与举止、神态与霍光相似。
——毕竟,与所有的孩子一样,霍家这三位公子同样喜欢模仿自家的大人。
——模仿……首先就要知道大人是怎么做的不是?
霍云有兄长可倚恃,因此,性子难免懒散一些,就算是模仿,兴趣过了也就算了,但是,他的兄长却更加谨慎,时刻注意言行,自然是处处比霍光行事。尤其是这几年,霍山的年岁渐长之后,面对兄长,霍云越发敬畏,其中就不无霍山行事越发地与霍光相似的缘故<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宅斗手札</a>。
这一次,霍云的态度郑重了许多。他扶着身边的竹几,慢条斯理地对刘病已道:“曾孙亦吾妹极贵,安危干系甚重。大将军疼惜之,难免纵容一二。然吾等却不可因此擅为。”
刘病已听得认真,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霍云轻挑眉角,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且曾孙与吾妹……不宜相识!”
——这才是关键!
——皇后微行出宫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微行出宫见别的男子……
——还与之出游……
担心过兮君的安危之后,霍云随即就想到这个!
——就算兮君的后位很稳,也不能这样折腾啊!
霍云看着刘病已,想知道他如何回应。
刘病已瞪大了眼睛,望着霍云,眼神分外的古怪,让霍云心里直发毛。
好一会儿,刘病已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话:“……我知……小君亦知。”
——他与兮君根本不应该有交集!
——他清楚,兮君也清楚!
——若非如此,兮君为什么会避人耳目相赠厚礼?
——若非如此,兮君为什么会冒险微行出宫?
——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刘病已觉得霍云这番告诫……到最后……根本是废话了!
——当然,前面一段还是有道理的。
霍云当然也明白刘病已的意思,顿时被他堵得心口发闷。
不过,刘病已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多说一个字,反而又恢复之前那副洗耳恭听的顺从模样。
霍云只觉得心里被闷得发疼,却又说不出对方有一点错,只能更加郁闷。
“总之!”霍云不想再多说了,“曾孙已非庶人,当善自惜身,不可轻身微行!更不可……恣意擅行!”
虽然已经十分地不耐烦了,但是,霍云仍然郑重地说出这番告诫。
刘病已也郑重地拜首应下。
见他应下了,霍云也就干脆地起身,举步往外走去。刘病已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起身相送。
将出北堂,霍云忽然停步,转头看向刘病已,让刘病已不由地又把心提了起来,不过,这一次,霍云只是又说了一番话,还是放缓了语气说的:
“我与曾孙同里而居。若曾孙遇事为难,不妨遣人告于我,我虽不肖,亦可分担一二。”
——这是许诺了。
刘病已不由一怔,有些不明白了……
“……嗯?”霍云的耐性一向不好,见刘病已没有立刻答话,就有些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刘病已这才回过神来,却仍然没有应声,而沉吟了一会儿,才抬眼看着霍云的眼睛,语气诚恳地笑着言道:“仆方居此里,诸事不明,正欲请教,不知道中郎将能否……”
没等他说完,霍云便挥手应了下来:“有何不明,随时可来我宅<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