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炼就是出风头 第七十章 预言

对于维尔来说，他对波顿的傲慢没有任何感觉，真正不满的倒是其他人对他战战兢兢的态度。波顿有自己和人交往的自由，他单独找陆西恩大概是因为同属晨星的缘故。而众人对他过度在意的行为，则体现了公会内部对于层级过于重视。

维尔不禁想起吉姆说过公会的等级关系压得人喘不过气。现在他感到颇为认同。他们本来只是平行的同事关系，大部分时候并没有从属关系。

当然，等维尔自己升到了高的阶级，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似乎是看穿了维尔的心理，阿迪斯对他说道：“公会的黑檀级冒险者和勇者一样稀少。堡垒波顿为公会创下了许多功绩，所以大家都十分尊敬他。”

“我听说公会的勇者有三人，那黑檀级有多少呢？”

“同样也只有三人。”阿迪斯回答说：“有的云游大陆，有的几乎是隐退状态。大部分你可能没什么机会遇上，我就不作详细介绍，只简单说明好了。勇者三人，‘雷爆箭’、‘野蛮人’以及‘古剑’；黑檀三人，‘堡垒’、‘戮魔者’，还有一位是公会的会长。”

“公会还有会长？”维尔疑问道。

“不知道也不奇怪，说是会长，基本只是挂名，平时都不在炉心城。公会的实际管理者是智者埃布尔。可能要有影响整个公会的巨大事件发生，他才会出面主持。但这样的事件，我怀疑几十年都不可能有一次。”

维尔点点头。既然基本见不上，他也就没有认识的必要了。

到了用餐时间，去往餐厅的依然有不少人。并不是所有的训练生都去了盘魔窟，当前去那里实习的大约有十几个。据说他们要在那里呆上两三天，因此这几天的庭院和餐厅都相对冷清。

维尔打量了一会。除了吉姆，拉娜也不在餐厅。看来他们是完成训练营的同一届新人。

遵从埃布尔的指示，维尔这几天一直呆在公会里。闲暇时他就到休息室和同僚聊天，或是去炉心城的城区瞎逛。阿迪斯还专门请维尔去他房间喝过茶。这人对待别人温文有礼，维尔很快与他熟了起来。

这天维尔刚起床不久，就有女仆进来告知，城堡里的冒险者正在休息室集中，那里有事情要传达。

维尔进了休息室，那里只有寥寥数人，之后还陆续有人进来。其中包括了堡垒波顿、爆炎谢拉以及陆西恩。甚至埃布尔也坐着轮椅从书房里出来了。这几个人占据了休息室的正中心、能够环视整个房间的位置。

最后来到休息室的只有十一人，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都是精钢和精钢以上的冒险者。这是高等级冒险者的会议。

见人来齐后，埃布尔开口了：

“感谢各位今日聚集于此。我请你们前来，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告知诸位。这事我也知道不久，还是让晨星的**师、爆炎谢拉来给诸位说明。”

谢拉并没有立即响应埃布尔，她冷淡地说：“人可真少。”

“公会的大部分人分散在各地，一时间难以召集起来。”埃布尔笑着解释：“况且冒险者公会说是有好几百人，其中有一半年纪大了，不再接手公会的委托。不过放心吧，等外地的冒险者回来，我会给他们逐一转达的。”

谢拉则说道：“亚克伊斯和平太久了，战士们都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感觉。但很快就是需要他们的时候，在那时人族还能集结起多少战力呢？”

谢拉停了会，然后看向众人：“简单地说，人族可能要灭亡了。”

房间里的冒险者们面面相觑。

“我说可能，其中当然有很大回旋余地，关键取决于战士诸位。”谢拉继续说道：“实际上，每次魔族侵袭，人族都面临灭亡的命运。以往每次到了最后都成功将其避免，有时依靠人族英雄的努力，有时则靠天降神兵。但即便灭亡的命运被回避了，人族大陆遭受的灾难却是实实实在在的；灾难的程度取决于战士抵抗的力度，若是近乎灭族的灾难，往往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人族整体虽然幸存，但无数人的生命却在其中灭亡了。

“是的，诸位。你们明白我要说什么——新的魔族侵袭即将到来。韦尔希思的预言者预见了这场灾难。‘西边的海洋波涛动荡，灾难的种子正在孕育’。”

这个消息使得休息室陷入嘈杂，众人互相交换意见，除了中心那几人以外所有人对此都猝不及防。

等到休息室稍微安静了下来，谢拉接着说道：“众所周知，魔族侵袭的前提是魔族大陆诞生了魔王。以预言者的话语，我们理解其为‘魔王正在孕育’。即魔王尚未诞生，但魔王的人选已经存在。

“大部分魔族的寿命都要高于人族，其中不死族甚至可以存活上千年。这么一来，谁也说不准魔族侵袭的具体时间；在发动侵袭之前，魔王首先要整合整个魔族大陆，这个过程没法确定要多久。可能就在几年之后，也可能一百年。”

听了谢拉这些话，冒险者们才松了口气。刚听说新的魔族侵袭，他们都吓一大跳，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听到那个预言，感觉就像是平地惊雷。现在虽说警报没有解除，但至少变得模糊了；谁知道那个预言会不会拖延个几十年，那时候在场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这不是我们能够懈怠的理由。如果侵袭就在近期发生，以人族现在的战力根本无法抵抗。”谢拉的表情依然严峻：“现在别说面对外敌了，人族内部都存在太多危险因子。既然预言者在这个时间发出了预告，我们就不能对时限过于乐观。十年，这是我们估计的时间，魔族侵袭可能就在十年后发生。”

看来晨星非常明白，模糊的时间会给人们过于乐观的估计，导致众人保持懈怠。所以他们干脆提出十年的具体时间。

“在这十年里面我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否则我们将再次遭受屠戮、被赶到大陆边缘。充实战力是我们一方面要做的，同时还要开启对魔族大陆的调查。此外，内部的危险因素也要尽早排除。”

说到这里，谢拉看向埃布尔。埃布尔接口道：“有件事必须警醒各位。最近似乎有许多冒险者失踪了。”

埃布尔的措辞并不肯定，实际上这些话也很难让众人警惕起来。因为冒险者本身行动自由，公会很难确定他们的具体行踪。何况经常有人在探险时遇难，在他们的尸体被发现之前都算是失踪状态。

“我知道各位的想法。”埃布尔说：“但这确实不同寻常，好多与公会有联系的冒险者都失去了音信；你们也知道，就算他们不回总部，完成委托后也会通过信站与总部产生联系。

“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确定，黑檀级冒险者‘戮魔者’已经遭遇不测。他是晨星的一员，但现在晨星的成员已经没法通过心网与其联系。”

这消息让冒险者们严肃起来。既然是黑檀级冒险者，戮魔者的实力肯定毋庸置疑。这种高等级冒险者遇难，本身就说明了严峻事态的发生。

谢拉说道：“这事我们怀疑与黑暗兄弟会有关，最近他们的行动频繁，本就该引起警惕。在魔族侵袭发生之前，我们不能再放任这些蛆虫作恶，让他们继续消耗我们的战力。

“所以，十年内我们另一个目标，就是铲除黑暗兄弟会。”

谢拉的语气平稳，但字字铿锵有力，在场的人不禁为之一怔。

铲除黑暗兄弟会谈何容易，这个黑暗的组织已经渗透整个大陆，几乎组建了一套与王权制度相匹敌的地下秩序。与黑暗兄弟会为敌，可以等价于与一个国家为敌。

或许就是因为其艰难，当谢拉严肃地将其说出口时，众人才更能体会到其中的份量。

“当然，这样的敌对不会一开始就公开来，我们需要许多前期的准备。这将由晨星来主导，冒险者公会和法师公会相配合。当时机成熟，贵族也会提供协助，那时就会和黑暗兄弟会正式交锋。”谢拉说：“晨星会通过秘密委托的方式给冒险者发布任务，这事关人族命运，希望诸位积极配合。”

听了谢拉和埃布尔的一番话，在场的人反应不一。像埃德这样的人心情振奋。责任使他们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因此十分积极。也有的人非常迷惘，他们预感到自由悠闲的生活行将结束，感到很不适应。

维尔大概偏向后者。不过所谓自由的生活，他其实还没怎么体验，更多的是未来的担忧。不管是和黑暗兄弟会的作战，还是魔族的侵袭，都将给大陆带来巨大的改变。按谢拉所说，这些都不会马上发生；但阴影已经悬在空中。

之后谢拉还说明了一些大致的安排。谢拉本人将领导铲除黑暗兄弟会的作战；波顿则执行调查魔族大陆的任务，陆西恩是他的帮手。现在暂时没有给其他冒险者的任务，但需要的时候会通过埃布尔来联系。

会议最后，埃布尔提到了新人的培养。

“我们需要在这十年里积累新的战力。现在公会的训练生是未来的希望，需要诸位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最后埃布尔还强调了保密的事项。毕竟要是让平民知道魔族侵袭即将发生，他们会争先恐后把家业往东部迁移，引发的混乱也是场灾难。

谢拉的通告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们的心态因此有了改变。冒险者们意识到，需要他们担负责任的时候很快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