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笑得像朵花似的,乐呵呵道:“我也觉得自己是蛮厉害的!”
丁安逸笑道:“这就对了,这是上天给你的能力,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应该觉得自豪,觉得开心。而且,你一直控制的得很好,不用再想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芙蓉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定睛看着他:“你真这么想的吗?就不怕我哪一天打伤人,打死人,惹官司吗?”
丁安逸却很欢喜道:“你一点都不麻烦。不过,只要不是打我,那你要怎么打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闹了官司,有我给你抗着!”
闻言,芙蓉垂眸浅笑,静而不语。
丁安逸低头偷看她:“那么…你现在愿意我娶你吗?”
芙蓉别过头,支支吾吾答道:“…这嘛…我要跟娘娘说说才行…还有…我叔…”
丁安逸很笃定道:“那根本不是问题。”
“为什么?”芙蓉对他的如此肯定很是奇怪。
“这还用说吗?这世上,肯愿意娶你这样力大又爱吃的姑娘,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了。”丁安逸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芙蓉完全没反应,只呆呆地看着他:“这么说…三公子您不是比我还傻吗?”
“我傻?”丁安逸眉心轻皱。
“对啊!别人都不愿意娶我,可你却要娶,不傻吗?若您真娶了我,我肯定是赚到了,可于公子而言,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任何好处来哦!这可是亏本的买卖哦!”
“你这一说…”丁安逸托着一边腮帮,苦着脸:“我还觉得自己真是亏大了!!”
芙蓉侧着脑袋,细细看着他这么难看的苦瓜脸,心里不禁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细声问道:“那…那么,三公子,您…还要娶吗?”
“当然娶!”丁安逸利索回答:“不娶更加亏。”
“真的吗?明知亏,您还娶?”芙蓉还是不敢相信。
“娶!”丁安逸又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你现在知道我亏了还要娶你的话,那你以后就要对我好点,最好是千依百顺!”
芙蓉连连点头,双眼慢慢感激地看着他:“今日我才知道三公子是个这么好的好人,我答应以后准会对您很好很好的,什么都会听您的!”
“这样就乖了!!”丁安逸露出胜利的笑容。既然现在她是愿意嫁自己,那么他要牵牵她的手应该也不过分吧。
就在他大胆地拉住她的手的时候,芙蓉一个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瞬间将他往身上抱住。
丁安逸还想这丫头也会如此主动的时候,芙蓉整个人弹跳了起来,一个飞踢,把丁安逸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踢出几丈远。那男人手上的大刀也落在了丁安逸的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丁安逸完全傻了眼,还没等他回过神,从丛林里又窜出几个大汉,手上都拿着锋利的大刀。
“自己找个地方躲一下!”这么说着,芙蓉就与那几个冲过来的大汉厮打起来。
丁安逸没等芙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躲附近的大岩石后,并不忘嘱咐喊道:“尽量到远点的地方打,别坏了我这快绿地!对了,别靠得工厂太近了!”
没一会,芙蓉就把那几个人全都打晕了,可不知在哪里又跑出十几个壮汉,都拿着刀剑斧头,见她就砍。芙蓉先抢过一个人手上的长剑:“正好,本姑娘可以试试最近练剑的成果!”
她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这十几个人对打起来,越打越起劲。
“记得在来西土的一路上,这丫头一有时间就看着个剑谱自己学。如今瞧她舞剑也舞得像模像样的。看来她在这方面还挺有天分的!”丁安逸在岩石后看得很是精彩,手上就差了一包瓜子来啃着。
忽地,他听到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一群同样拿着刀剑的男人向他这边跑了过来,不过,似乎个个身上都有伤,伤胳膊的,伤大腿的,都有,但是个个脸上凶神恶煞,看着依旧吓人。
“这么看上去起码都有五十人!!这到底什么日子?居然遇到这样的倒霉事!”丁安逸想到的淡然是逃到大岩石的另一边躲一下。
见芙蓉那边好像收拾得差不多,便喊道:“芙蓉姑娘!那边!那边!”
芙蓉马上冲去那边与那帮人打了起来。
这时丁安逸才发现,原来那群人后面有一队人马在追赶。看衣着,是大夏的官兵。而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庆之。
丁安逸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哟!!太好了,救星来了!”
大风刮了起来,有几滴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抬头看了看那层层的黑云:“要下雨了…”
一场打斗后,那些人最终缴械投降,张庆之命手下把所有人捆绑起来,送到海边的船上,并跟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搭船先回去北海。
丁安逸率先拉住芙蓉,朝他道:“张都尉,有什么都先到在下的工场再说吧,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张庆之跟着他们去了香油工场,没多久,天空就来了狂风暴雨。
他们围着桌子坐下,丁安逸让一个工场的工人去烧了壶热茶来招呼客人。
张庆之一见到芙蓉,就想起刚才她与那些人打斗的那一幕,不由得敬佩道:“没想到芙蓉姑娘也有这般精湛的剑术,不愧是乐大将军的女儿!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若你真能加入咱们的军队,定会名垂青史!”
“你有完没完!”芙蓉就知道每次见到这个人,总是说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她真不明白英国公一世英名何以会生下如此奇葩儿子!现在她恨不得把他扔到屋外去淋一下雨,好清醒清醒。
张庆之完全没看出人家对他的厌烦,还顾着说他自己的:“芙蓉姑娘,上天赐予你这番本领,你应该用得其所,为朝廷发挥你的所长,而非像现在这样当个丫鬟,真是大材小用了!”
丁安逸看到芙蓉已经沉着脸,双拳紧握,摆明就是要打人的姿态,他忙扯开话题道:“张都尉为何会在此出现?你不是去了北海打水贼吗?”
一提到这事,张庆之就一脸肃穆:“我与父亲在北海守了许多天,那些水贼总是神出鬼没,想打也打不到。后来又传出在海边的荒野之地有草寇出没。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并没杀死附近的百姓,顶多就是伤了人,抢去衣物和粮食。后来我们发现这些草寇抢完东西后就会偷偷跑会海边的岩洞里。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船就藏在那个岩洞里,而且洞口前面有高高的芦苇丛,一般不轻易被发现,怪不得我们都没找到。不过,他们发现了我们在附近监视的人,晓得自己行踪败露,便连夜开船往西土这边来了。这趟为了查出他们到底是啥来头,我便带着一小队人马开船跟着他们来到西土。”
丁安逸恍然道:“那么之前这里的渔民遭到袭击的那些水贼,就是从北海逃来的那帮贼人?那刚刚袭击我们的,被你的人抓走的那些岂不就是…”
张庆之简单地回答:“正是。我待会还要去找找翊王谈谈此事呢。”
丁安逸忿然道:“天!居然敢从北海逃到西土来!这帮人也够大胆了!刚刚还差点毁了我的芝麻地!你不要再去找翊王了,他恰恰就在这个小镇上,等雨停了我带你去吧。不过他们的船藏到哪里?西土都没人发现他们有登岸的痕迹。”
“他们来到西土后,抢了些衣服和食物,就把船直接拆了下来烧火取暖了。”
“这是破釜沉舟啊?他们是打算不离开了吗?”丁安逸惊诧道。
张庆之愁着眉道:“我和父亲都认为,他们即便不是罗生国派来的细作,也有可能是那里跑来的灾民。毕竟罗胜国崛起后,一直没与咱们大夏有过来往,他们那边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也许他们那里有内乱,百姓日子过的苦不堪然,所以他们才来到我们这里当水贼。”
“我觉得倒未必。”芙蓉轻笑道:“张都尉肯定没挨过饿。一个真的饿得不行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就地取材,而不会跑那么远去觅食。罗生国是个沿海国家,他们有那个心力造个船漂洋过海来咱们这里抢人家现成的食物,还不如直接在罗生国的海域捕鱼吃了更干脆。除非他们连捕鱼都不会吧。不过,刚才看那些人都是四肢健全,孔武有力,不可能连个鱼都抓不到吧。”
丁安逸眼前一亮:“哟!没想到芙蓉姐的脑瓜子这么好使!”
芙蓉嘟着小嘴瞪了他一眼:“三公子,你这话说得我平日就是很愚笨一样!这是常理,跟脑瓜好不好使有什么干系?我小时候生活在山上,试过迷路,连续几日也找不到吃的,连个野兽也没见着,那种挨饿的滋味可真是难受极了。最后找到了条小河,也不管是小鱼还是大鱼,我直接抓到就啃着吃,连火都没生。”
张庆之捏着下巴想了会:“你这么说,难道那些水贼草寇非灾民?那把船拆下来烧火,不是为了取暖?可我们那日明明瞧见。”
芙蓉又说道:“若只为取暖,为何不用周围的干草干木头?这里都还没下雪呢,不至于找不到取暖的材料吧?若真是无家可归的灾民,与其把船拆来烧着取暖,倒不如直接用那些木板盖间房子更实在,也可装成是这里的百姓,混过你们的搜捕,也能混日子。”
“难道,他们是在故弄玄虚?”张庆之大吃一惊:“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丁安逸突然慌张道:“该不会他们就是要你们以为他们是西土来的人,让翊王背这个黑锅吧?”
“难道是翊王的仇家?”张庆之陷入了沉思。
外面仍旧黑天暗地,风雨晦暝。忽地来了个闪电照亮了天地,紧接着又响起了一个大雷,芙蓉顿时闭了双眼,身子颤抖了起来。突然有一只大手在桌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芙蓉睁开眼,看着身边的的丁安逸,心里一下子变踏实了:原来有人握着,感觉是这么好,连老天爷打雷也不用害怕了。
不过丁安逸握着她的手却很镇静,只看着张庆之平淡地说道:“那个元国的太子还没走,他也在查此事,你到时候或许能与他交换情报。”
“元国的太子也在这儿?怎么这么巧…”
张庆之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二人忽然坐得很近,是错觉?
丁安逸笑了笑:“你们的国家大事,最好就你们去慢慢谈吧,只要不影响我的生意就行。”
在哗啦哗啦的雨声中,仿佛夹杂有人使劲拍门的声音。
他们正纳闷这暴雨天还会有谁来。工场的一个大婶去了开门,然后领进来两个浑身湿透的年轻姑娘。
其中一个姑娘见到丁安逸,又兴奋又激动地喊了出来:“逸郎!!你果然回来了!”
丁安逸却像见鬼一样整个人弹了起来,忙躲得远远的:“你…你怎会来这儿?!”
那位姑娘二话不说就粘了上去,紧紧扣住他手臂,死都不放开。另一位姑娘却帮她回答:“丁公子,自成亲那日您不辞而别后,咱家小姐对您可是朝思暮想,还不时就找人来您的工场看您回来没有。昨日咱家的小厮来这看过,见您已归,小姐开心得整晚都睡不着觉,今日一大早就来找您了,可来这路上就遇到了大雨。小姐什么都不顾,冒雨来这儿就为见公子。”
成亲?一听到这词,芙蓉都愣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倒是张庆之冷静,直接问:“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
“抱歉,因为见到逸郎,我太过高兴了,都忘了自我介绍。”那位姑娘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稍微整理一下蓬乱的秀发,很有礼貌地向张庆之府了个礼道:“奴家谢青鸾,是逸郎的妻子。”
“妻子?!”张庆之瞪大双眼盯着丁安逸:“季乐兄,原来你成亲了?怎么我们都不知晓?!”
芙蓉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发一语。
这下丁安逸急了,脸色煞白,慌张不已,必须要解释才行:“不…不是那样…她…她不是我妻子!!我没有…”
“怎么不是!”谢青鸾双手扯住他的手臂嚷道:“逸郎难道忘了吗?我们可是拜过堂的!”
丁安逸使劲甩开她的手,向着芙蓉道:“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是被栽的!!”
芙蓉惊讶道:“被栽?这种事也能被栽的吗?”
谢青鸾哭喊道:“逸郎,你怎可这么说?当初可是你当着乡亲父老的面说你我是两情相悦,才成了这一桩亲事的。现在你怎当着别人的面说是被栽呢?”
“…你…我…”丁安逸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此时只想向芙蓉说清楚这事,可这个姓谢的一直在这里胡诌一大通,叫他如何是好?
此时又有两个男人冒雨冲进了屋,一件满屋子的人,便打哈哈道:“公子来了那么多客人,小人先回后院了。”
之前的那个大婶喊住他们问:“你俩今日不是趁休沐说去看庆典吗?这么快就回来?”
一个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有点狼狈道:“下那么大的雨,都看不到什么了!”
另一个附和道:“就是咯,即便没下雨,今日也是看不成了。”
大婶好奇道:“为什么?”
“原本街上是很热闹的,可突然一辆马车的马像疯了一样狂奔起来,听说那好像是公主的马车,大家一下都乱了!”
“然后又有个姑娘把大部分摊档的人全喊走了,说要去找公主,然后整个街上都空荡荡了!”
“什么!!”芙蓉惊叫起来:“你们说得是真的吗?!”
那两个男工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是真的!马车奔走后,一个女的就骑马去追了。”
张庆之忙问:“马车奔去哪儿了??”
“去了郊外,海边的方向。”
随即,芙蓉箭一般冲了出去,张庆之和丁安逸也跟着跑到雨中去了,只留下谢青鸾傻呆呆地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