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门女婿 第394章 莫负时光12

温南看了他一眼，把那些不中听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其实他的梦早就该醒了，在千禾离开的时候，他就该清楚的知道，千禾会有新的生活，身边也会另有其人，毕竟享受过热闹，就适应不了孤独，哪怕是觉得再无所谓，也会有一天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寂寥。

更何况莫千澈一直都不能兼顾两头，莫家的长辈始终都是一个僵持的存在，就算是最反对的莫爷爷现在已经生了病，甚至是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可是莫千澈还是不能就这样追回千禾，再把她带回去。

那样的话，可能对老人是更大的刺激。

而且现在莫家的人都对千禾绝口不提，就像是真的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过一样，不管千澈过去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状态，都没人提过千禾。

包括在温南的婚礼上见过了千禾的母亲，欣喜激动之后，没有上前半步。

所以千禾还能奢求什么？她还苦苦的为过去的那一段感情而悲伤忧愁的话，那才是真的不值得。

“裴景，是个什么样的人？”莫千澈沉默了很久，才哑声开口。

他的嗓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像是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一样，就如同千禾离开之后的那一个雪夜，他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任由雪落了满身，每一寸皮肤都被冻结起来了，连带着血液。

“亭城人，刑警队队长。”温南言简意赅，“喜欢她挺久了。”

那怎么就偏偏是今天答应了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莫千澈总算是体会到了。

“我真想回去，也真想去找她，我他妈从醒过来的时候就想回去找她了，但是当时也跟个半残废差不多，回去了也没什么用，我都不敢问你们关于她的事情，结果你们……”莫千澈仰着头，下颌的线条紧绷着，薄凉的笑了笑，“你们还真他妈什么都不跟我说。”

“你没问。”温南顿了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之前莫千澈的状态做不了什么事情，就算身上的伤上都恢复到了正常的范围内，但是躺了那么长的时间，他需要慢慢的重新适应和复健，还有后续的治疗，根本没有能力去顾那么多。

都以为是他死过一回把一切都看淡了，所以谁都没提，结果他就只是憋在心里，想要在回去找千禾的时候把自己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样才不会是拖累。

莫千澈记得，再看到她的时候，她身上带着枪，面目清冷，跟那些警察在一起，每一个行动命令和眼神都认真而又专注，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小脾气。

她在顾锦死后就说过想当一个警察，想要让洛白那样的人偿命，就算是要她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可以，不该是七年，而是死刑。

后来，她真的成为了一名警察。

莫千澈不知道她有没有再遇到过像顾锦一样的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洛白那样的人为难过，说到底，前几年才是千禾人生中最重要的几年，可惜他都错过了。

所有人都错过了。

“我能怎么问？问她看见我差点死了感不感动，还是问她有没有良心？”莫千澈笑得嘲讽，“我对不起她，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也不想用救命让她对我感恩戴德，她也不会。莫千禾是他妈个什么样的人啊，她爱恨分的太清楚了，就算是不恨了，那也顶多就是算了，谈不上原谅。”

莫千澈像是喝多了一样，一闭上眼睛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忽然升起的麻木和撕扯感停留在了眼角和太阳穴的位置，一下下的跳动着。

他说着颠三倒四的话，还要用力的憋回到了眼角的泪水。

是心酸，是不甘。

“我知道她在乎那个孩子，我难道就不吗？我他妈当时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想不到她跟别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想不到以后她也会有别人的孩子一样。”莫千澈闭着眼睛，声音沙哑，“我不想。”

那几个字说的像是在叹息一样，浑身都没了力气。

温南不想劝他，也没有必要。

莫千澈对千禾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也了解甚多，曾经也因为他做过的一些混蛋事情骂过他，但是温南也知道他为什么要避开。

他劝过，千禾不是他养的宠物，既然知道不可能就让她自由点，可能那个时候对于千禾来说已经够自由了，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的琐事和烦忧，身边的狐朋狗友也多，偶尔还能跟千烟说点知心的话。

可是她的感情是被禁锢起来的，死死的栓在了莫千澈的身上。

温南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问他：“伯父伯母现在的态度怎么样？”

“不知道。”莫千澈有气无力的，说话就像是他刚醒来的时候一样，“没问过。”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在乎。”

“但你要想把千禾带回来，就必须在乎。”温南沉沉的看着他，“既然不想，就回去把事情解决完，至少你能知道千禾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在那之前，家里的人，你要解决。”

“解决了之后呢？千禾继续回到莫家当二小姐？还是让她接受那些虚情假意的祝贺，跟我在一起了之后再接受那些白眼和诋毁？别人会怎么说她？”莫千澈沉默了一下，忽然又笑了，“异想天开。”

他嘲讽自己的天真，千禾哪儿会有可能再跟他在一起呢？

曾经她不顾一切，带着一腔热血留在自己身边，表白是她，坚持是她，认真也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出来了之后，没能留下一个孩子，那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无论任何一个人。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正好分公司也缺人。”温南直接给了他一个决定，“既然解决不了，那就别回去了，就像千烟说的那样，干脆一点。”

“……”

温南变脸变得猝不及防，莫千澈太阳穴的青筋都狠狠的跳了一下，却没应声。

良久，他才睁开了眼睛，偏着头看向了温南，眼里带着淡淡的水波，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夜色带着的光亮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温南也没能看到他发红的眼角。

莫千澈的目光莫名的变得有些渗人，温南的眉头都蹙了起来，戒备的看着他。

刚恢复了身体因为刺激被打回原形是轻的，要是莫千澈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和打击疯了，那就是大事了……

“不如你把青时送我家里去，讨他们欢心，长大了莫家的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他，就当是代替我了，怎么样？”莫千澈问了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还一本正经的，“这样我就能安心的带她走了，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反正她跟千烟不一样，没那么多人认识。”

“……”温南真的是觉得莫千澈的脑子坏了，“你有病？”

“我有啊，不是很明显吗？”莫千澈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脸上全都是疲惫。

他能怎么办呢。

他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如同当初的千禾一样去不顾一切的挽回她，但是这样的一切里，不能包括家人。

“阿澈。”温南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很突然，但是对千禾来说不一样，她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虑的。”

“不突然。”莫千澈打断了他的话，“我自打知道我躺了快两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甚至是不是结婚了，毕竟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一个人的话挺无聊的，所以御园里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才有那么多，能陪着她玩，但是离开了之后，她又找谁陪她呢？我也想过裴景，对他的印象就是他在危急关头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

“所以我都要死了还咬着牙想挺下来，就算一开始是抱着不要命的心态去的，但是我把她救下来了，也真的想活下来，我不需要她感恩戴德，只要给我个见面的机会就行。”莫千澈抬起手放在了额间，挡住了眼角滑落的眼泪。

泪水滴落在耳廓上，有种冰凉的感觉。

“我想过，所以不敢问，我怕我那样的状态都坚持下来了，最后在醒来的时候崩溃，结果今天她还是给我判了个死刑。”莫千澈深呼吸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猛地坐起身来又点燃了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才把眼泪都给忍了回去。

莫千澈喝多了哭成狗的样子温南都见过，但是最怕的就是他闷不吭声，或者是说一大堆丧气的话，还要强装无所谓的样子。

灵魂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在你眼里，她有男朋友了就是死刑？”温南忽然问他，“不爱你了都不算？”

“……”

莫千澈的呼吸都顿住了一下。

咸湿的海风把烟雾吹散，月光之下，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眸色也一点点的暗了下去，最后回答温南的是一声轻笑。

温南不负所望，果然如同千烟所说——

他在怂恿莫千澈回去抢人，哪怕是没结果，也比他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好。

至于裴景，他才不在乎。

“她只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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