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如同往常一样,叶轻从睡梦中醒来。wˇwˇw.②⑤⑧zw.cōm
唯一和往常的清晨不同的是,昨晚他做了个噩梦,这梦非常真实,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叶轻至今心有余悸,满头冷汗涔涔,全身僵硬得像个木偶,视线笔直地朝向天花板,半天缓不过劲来。
吸气,吐气。
再吸气,再吐气。
循环往复几十遍,秒针转了三分之一圈,叶轻的情绪才稍微镇定下来。
他心情忐忑,以极度缓慢的速度,把头一点一点地偏向左侧——就在视线落向身边这人的刹那,叶轻松了一口气,那人正好端端地躺在他的身边,阖着眼,安然地睡眠着。
昨晚那场梦……仅仅是场梦而已。
幸好。
叶轻犹如劫后逢生般的恍惚,手脚仍是发麻的,动也不敢动,怕再动一下,眼前这人就又变成了虚影。
他的眼皮子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那人,如同盯着一件历史悠久的易碎瓷器。
全神贯注,近乎贪婪。
这股*的视线,太过光明正大,太有存在感,把仍在沉睡的男人给直接看醒了。
邰笛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但是整个人还处于十分迷糊的状态,他使劲揉了揉眼皮,看了眼隔着窗帘一丝不见的光,抬起戴着名表的手腕,面无表情地散发着幽怨之气:“六点……宝贝,天还没亮,乖,咱们再睡一会儿。”
说着,邰笛就把自己往旁边拱了几下,像树袋熊一样结结实实地抱住叶轻,一边用扎人的头发来回蹭他的脖子,一边发出不满足的哼哼声。
慵懒地眯起眼,又像是要睡的样子。
叶轻怎么舍得推拒他的怀抱,一言不发,没什么意识地,按照惯例抱住这只巨大的树袋熊,把熊脑袋严严实实地按在胸口,紧紧地箍着,不留一丝缝隙。
“……”
邰笛差点喘不过气来,脸皮子藏在叶轻的胸前,听着他急促无措的心跳声,闷闷地吱声说:“……谋杀亲夫啊。
世上独一无二,攻受一目了然。
系统见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盒放进上衣口袋,懒洋洋地问道:“这就是你不让叶轻看手机的秘密吧。”
邰笛嗯了一声:“前几天好感度刷不够,我就想定做个戒指,来个最俗套的求婚,或许能成。”
系统说:“现在好感度都快溢出来了,要这戒指干啥?”
邰笛的笑容极淡:“那就当个纪念吧。”
系统突然想起来,第一个世界之后,无论什么世界,邰笛都戴着那块去年送的表,他曾经问邰笛:“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块表?”
邰笛不自然地把腕表往袖口缩了缩,开玩笑似的形容道:“八心八箭!名表!都是钱好吗?”
现在想想,理由大约和这个戒指差不多吧。
系统叹了口气,心想,人性果然复杂,牛粪有时也能做出花的形状。
*
又一天清晨,叶轻如往常一般醒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床位,空的,凉的。
“出去买早饭了吗?”
叶轻很自然地这么想,这些天,邰笛经常会去楼下的摊子买一些豆浆油条回来。
他起床,晃悠悠地汲着情侣拖鞋,踱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眯着眼摸茶几上的遥控机。
遥控机没摸到,反而摸到了一个绛红色的绒布方盒。
这形状太像戒指盒,叶轻立刻清醒了脑子,他抖着手将戒指盒打开,深吸一口气,取出中央的铂金戒指。
“……yt。”叶轻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他拨了个号码给经纪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有对象吗?”
经纪人骂骂叨叨地:“有个破对象啊,最近公司安排你和苏珞瑜炒cp,你不准找对象,听到没有……”
掐断电话,叶轻低头,安静地盯着戒指背后的“yt”看。
想半天没想明白,脑子倒是像浆糊似的,好像有一段记忆硬生生地从脑壳里剥离出去,尽管如此,叶轻还是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
这个时间,该去买早饭了,他想。
叶轻换了鞋,带上钥匙,走到楼下。
“王姨,炸油条,豆浆要热点的。”叶轻放了五元纸钞到陶碗里,双手放回裤袋里。
王姨十分利索地张罗好,递给他,热情地打招呼:“大明星今天怎么有功夫在家啊?”
“嗯,这几天休息。”叶轻说。
王姨却突然停住了手,心疼道:“小叶啊,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剧组有人欺负你啊?”
叶轻怔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抬起手,还没碰上脸颊,蓦地又放下。
他笑了笑:“王姨你看错了。那只是沙子被风吹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