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是江湖 第270章 临别忏悔

“王妃，您吩咐的东西，奴婢都准备妥了！”

碧儿拎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进来，苏芙抬头看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

“拿去给她吧！”

“王妃，她勾结外人意图对您不利，您真的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了？”

“我并没有损失什么，罢了，随她去吧！你也不要再编排她，既然已经要离开了，好歹在旁人面前，给她留些体面！”

“是，奴婢遵命！”

碧儿拎着包袱出去了，苏芙轻轻地放下手里的书册，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去吧！这里不适合你，诱惑太多，坏人更多，你就当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有遇见到过我，我亦当作我家小满早就不在人世了！此番一别，今生再也不要相见，愿你觅得有情郎，从此夫唱妇随，儿女环绕，一生平安！”

碧儿一进西院的门，就看到小满已经换好了普通女子的衣服，正在堂屋里站着。

“啪！”

本就一肚子气，一见小满，碧儿就更不高兴了，将包袱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小满似乎正在想着什么失了神，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

“莫不是怕我夹带了什么东西？王妃说好的，准我带走这些细软！

小满警惕地攥紧了身上挎着的小包裹，担心碧儿会随时冲上来抢了去，碧儿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还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亏得王妃到现在还牵挂着你，还替你考虑，从银钱到常备的药材，从你喜欢的布料到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首饰，甚至连你路上饿了需要吃的糕点果品，都一一给你预备好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悟吗？你怎么对得起王妃对你的一片真心？”

看着那个硕大的包袱，小满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她为我准备的？她难道不恨我？”

碧儿狠狠道：“东西就在这儿，那还能有假！王妃怎能不恨你，你吃里爬外，跟那秦娉婷勾结，通风报信，还假装有孕，让王妃差点被算计谋害，更以为王爷后继有人，如若换作是我，不杀了你也要打断你两条腿才能解恨！可王妃是最重感情的人，你陪了她一场，与她共患难，她心里始终记着你对她的好，她担心你离开后会过得艰难，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实在伤她太深，她又怎么舍得将你逐出王府！”

“啪！啪！啪……”

小满低下头，有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地上，见她这副样子，碧儿原本准备了一大车的话，这时都说不出口了！

碧儿在晨霞宫伺候的苏芙的时候，就时常听苏芙提起小满，说她是一个纯良傻气的姑娘，明明可以不用受罚，却因为舍不得看苏芙一个人受苦，义无反顾地跟着，在下四署做奴仆的那段日子，她们吃糠咽菜，受尽打骂，可每每夜深人静，

她们总是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其实在苏芙心里，小满早就已经是她的亲人了，是她唯一的亲人！

后来在金坛宫再次相遇，碧儿从没有见过苏芙那么激动过，得知小满失忆，她更是悔恨交加，可在碧儿看来，这一切根本不能全怪苏芙，一入宫门深似海，苏芙这一路走来不也是千险万险！就算小满受了很多罪，可苏芙已经补偿了，小满太不应该，不应该趁着苏芙不在府里，九王爷醉得迷迷糊糊地去投怀送抱！

一个是最自己的夫君，一个是最看重的亲人，当小满哭着向苏芙坦白一切的时候，碧儿在一旁扶着近乎晕厥的苏芙，从她颤抖不止的手，碧儿知道她一定悲痛极了，同时经历了背叛和辜负，苏芙也是女人，她之所以给了小满位份，那是因为小满是她心里最最在意的家人！

可就是这个让苏芙掏心掏肺的家人，居然在九王爷过身之后，在苏芙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跟一直视苏芙如眼中钉的秦娉婷勾结上了，这之后的种种，便是人神共愤！

“不要猫哭耗子，装腔作势了，拿着东西快些走，后门有王妃吩咐了给你雇的马车，钱也已经给足了，你坐上车走得越远越好，记住，永远不要回来，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王妃的面前了，也算对得起王妃为你所做的一切！”

碧儿言辞刻薄，狠狠地瞪着小满，她悄悄后悔过无数次，后悔当初看穿小满面目时候，为什么不坚持揭穿，如果她够果断，就不会让小满有机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苏芙了！

“嘭！”

小满突然直直地跪下，抬起头是满面的泪水：“小姐，小满对不住你，小满有罪，小满该死！小姐，小满知道错了，小满真的知道错了！”

“这时候才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寒了人的心，企图再用一盆滚烫的炭去暖吗？那岂不是痛上加痛！”

碧儿红了眼眶，她真的很心疼苏芙，陪着她一路从医官到郡主，再到九王妃，简直是千难万险，本以为嫁给九王爷之后能让苏芙过得称心舒适，可没想到却是出了油锅又下火海，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替苏芙分担一些，哪怕是那条疤痕在她的脸色也是好的，这样，苏芙就不用经历这么多，说不定一早就是贵妃了也有可能呢！

“小姐，小满从没有后悔随您入宫，也没有后悔与您一道在下四署吃苦，小满后悔的是不该从枯井底下上来！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小姐，小满愿不离不弃，当牛做马，以报答小姐今生的知遇之恩！请小姐受奴婢一拜，愿小姐从此顺心如意，福泽绵长！”

九王府后门口，车夫接过了小满的包袱先放进了马车里，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深深地叩拜下去，一字一泪，她知道今生与苏芙不会再见了，纵然有再多的忏悔都是枉然！

马车载着小满和她的满满悔意走了，一直躲在门廊后面的苏芙这才走了出来，探头眺望渐行渐远的马车，有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被她倔强地憋着不肯落下来！

“小满，要好好的，一定一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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