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贺一行,刘病已在自家门外站了许久,才在家老的劝说下返回家中。
穿过前院,刚进正院,刘病已就看到了站到廊下的许平君。
——始为人妇的女子一身红衣,长发披肩,如墨的长发下隐约可见一对玉珥,不染铅华却也娇艳动人。
刘病已不由愣了一下。
——他的妻子有这么美吗?
等走到阶下,刘病已才反应过来,不是许平君变了,而是因为她在寒风站了许久,脸色一片苍白,于是,远远看着……真的是极美……
“怎么不在内等?”刘病已登上台阶,不等许平君行礼,便握住她的手,携她进屋,同时一迭声地抱怨<a href=" target="_blank">盲婚</a>。
刘病已没有接话,只是专注地翻查簿礼,再看到霍云的记录之后,本来就紧皱的眉头,顿时就锁得更紧了。
——霍云不是没有送礼,而是已经送了一份大礼了。
——不是高皇帝那样的欺诈行为,而是实打实的一万钱!
——另外还有长寿绣与信期绣等等。
——也就是昨天人多,杜佗与张彭祖才没有注意,否则,看到霍云送上这么重的礼,他们肯定会追问的。
刘病已不由抚额。
——当真是邻里相贺,哪有送这么重的礼的?
——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什么世代为什伍,比邻而居多年的人家。
——霍云这是生怕别人不多想是不是?
刘病已忍不住摇头,随即摆手让家老退下,之后,才看向那只漆匣。
——漆匣的样式没有丝毫的特别,但是,看着十分精致,表面的赭色漆上用黑漆绘了出云气纹。
刘病已拿不准霍云转交的是谁的贺礼,有些担心,但是,这会儿,又不好再回避许平君……
犹豫了一会儿,刘病已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匣盖。
“哇……”许平君一瞥之下,忍不住惊呼。
——不能怪她见识少,实在是里面的东西太漂亮了!
匣内铺着柔软的红绸,绸上是一只通体莹白的玉龙,曲脚躬身,恰好成了一个略扁的环形,约有两寸大小,龙嘴处有一个圆穿,显然是佩玉。
刘病已不禁一怔,半晌才伸手拿起玉龙,触手便是一片沁凉光滑,显然是经常被人把玩的。
——这样的东西……
刘病已若有所思地捧着玉龙,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将玉龙放回匣中。
——还是改天直接去霍云家问一问吧……
打定主意,刘病已便盖上匣盖,起身将漆匣收到东室之中。
从东室出来,刘病已看了看也跟着自己站起的许平君,犹豫了一下,还是叮嘱她:“东室自有家老打扫,卿勿入。”
许平君一怔,随即低头应诺,并没有多问,也没有丝毫的委屈。
——几年前,她的家中,父亲休沐时常起居的东厢也是不准妻女进入。
——有些东西,并不是至亲就一定能碰的。
——有些事情,也不是知道就一定是好事!
刘病已这样说了,又当着她的面将那只漆匣放进东室,许平君便打定主意,除非刘病已让自己进去,否则,她与她的奴婢绝对不进东室。
这会儿,刘病已这样交代,许平君反而觉得高兴。
——能把话摊开来说,也是好事,说明他尊重自己,也愿意跟自己好好相处。
这是许母在嫁女的前一天告诉女儿的。
许广汉对刘病已的身世是清楚的,纳征之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倒是让许媪唏嘘了许久,再也没有说刘病已配不上自己女儿的话<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