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气凛然 第五章 天降神人

浮灵或许已经清楚了耶梦加得是什么样的人，就凭那一荒谬之举——将他直接从云端一推而下。

他很自信，可以看出他每天默默干的，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就凭他能精确的推测出，一片雨云将会经过，能承接住被推下的浮灵，让他能平安地到达地面。

浮灵通过这片雨云瞬移到了地面。他没有回去，正是因为像耶梦加得将军所说，他真的不想远眺人类，他想下来看看。

只不过，他太慌张了，一切来得太快，他不知道，是否只是他一个人瞬移了下来。

地面的环境温度要比云层上高的多，虽然绿植变少，但还好白雾星人的适应能力很强。这一切并没有给浮灵带来太大的不适。

也许是雨林云地的模仿真的到了极致，到达地表后，浮灵也没有感到太陌生。

丛林中的动物很少，甚至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他降落的这片树林很小。浮灵刚刚走几步，便看见了树林外的景象。

——地球——地球表面——东部大陆——

来来往往的人类，嘈杂热闹，各种各样的物件陈列在他们面前，高低不一的房屋排列紧密，人类乐于共享着一片土地。

浮灵一身斗篷，与人类的服装差别不大，浮灵甚至可以遇见很多，和他穿着相同的人类。

想起之前在耶梦加得将军云地，偷偷看到的地检日记，浮灵清楚的记得，将军是如何伪装自己，不受人类迫害的。

浮灵撕下一块布角，将自己的嘴部遮挡住，不让人类发现他脸部两边的呼吸腮。他将斗篷的帽檐压低，来盖住额部高起的峰线。

而人类的打扮大多如此，将自己包裹起来，身上的配件及多，从外形看来，大多都是防身武器，不像茵沫一身布衣飘带。

在云地，白雾星人是不需要这些的，而浮灵所见过的白星使者也大多没有佩戴过。只有在将军的云地里见过，一些奇怪模样的物件，用以攻击或保护。这些都记录在了将军的云地。

浮灵沿着行道，一路记录着——人类的生活，与他想象的和所认知的不同。这里的人杀杀气极重，虽然人类都生活在一片土地上，但是相伴而行的人却很少，每个人都仿佛有自己的目的。就像是云层之上的白雾星人，有的人类身上也标记着某种符号。

“老弟，从哪来的？”

一只手猛地搭在了浮灵的肩上，随之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浮灵站住了脚步，对于他可以理解的语言，浮灵并没有胆怯，但他胆怯的是他的身份被识破。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将双眼紧闭。

那个人从他身后绕道前方来，随风卷来的是一身怪味，然后就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不知阁下为何紧闭着眼？是不想见敝人？”

听到此话，浮灵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一长衣披身，胸前肉身袒露，腰部衣带松散。光从这穿着来看，就与先前紫罗兰让他看的记载不同，书上记载的人类，可不是这副样子。三角状的帽子被挂在脖子上，掉在脑后。腰间也只剩剑鞘，和一个容器似的东西，脸部通红，说话含含糊糊，支支吾吾的。

“在下，剧孟。”

说着，据孟拔出腰间的剑鞘，一手抱拳一手伸掌相抵，举到浮灵面前。

“浮灵。”浮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学者同样的动作，套上同样的格式，回答着。

“哈哈哈哈哈哈。嗯。”

剧孟笑完，便咽了咽口水，吧唧着嘴，开始继续喝着腰间壶里的东西。

随后伸着脖子，眯缝着眼，看着浮灵。

浮灵不知道还要和他说些什么，便开始向前继续走。

“浮灵老弟，敝处一坐？”

剧孟见浮灵要走，便急忙忙地叫住他。

浮灵很不熟悉这里的语言，这些人类和茵沫说话方式完全不同。这也让她想起了茵沫。为什么哪个丫头明明是人类的模样，却一直呆在云层之上，并且曾经也穿过和他相仿标志的衣服。

一切还都没来得问，他便被推了下来。

总之，到了一处是一处，这里我也什么都不了解，既然还不能回去，就先把这里搞明白。浮灵心里想。

“好。”

说罢剧孟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浮灵半天没有反应，剧孟才晕晕乎乎的在前面领路。

就这跟着剧孟的一路上，浮灵看到最多的是一些人身上的某种奇怪符号，那些人有一个同样的特点。他们都不带像剧孟一样的三角状帽子，而是和浮灵一样，只是一身斗篷，和一个布帽盖在头上。看不清神色，大多都在低头疾步。

到了一个破烂的小草屋前，剧孟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草屋，被雨水冲刷后的一片狼藉，剧孟回头看向浮灵。

“敝处这构造，凉快的很，要不怎么度过这酷热长夏，哈哈。”剧孟伸手滑向天空，放下后便立刻转头向屋里走，浮灵也快步跟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与之前见到的，耶梦加得和格易的内置天差地别。这里多是一捆一捆的书卷，没有云层之上的瓶罐。

“浮灵老弟先坐，我去给你沏杯茶，嗯，醒醒酒。”

剧孟伸手朝向浮灵脚下的地面，然后便自己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浮灵不知道剧孟在说什么，一些奇怪的词语，奇怪的动作。见他睡着了，浮灵便走向那一摞卷书。

在桌子上摆着一张画有标记的纸张，就铺开放在那里。从正面看，正是街上的那些人类身上的符号。

这个符号很简单，像白雾星人的手一样，三根手指，一个手掌形状，只不过，最后一根手指不是一根细长的，而像是又三根并在一起，却只画出了头上并在一起后的弧形。

这张纸上还记录着一些人类的文字，浮灵只会口头交流，并看不懂这些文字，于是就打量着别的东西。

将全屋都看个遍后，除了墙壁上的几幅景画，浮灵什么也看不懂了，于是便坐在剧孟指的地面上坐着，等待着剧孟醒来。

在云地，白雾星人是很少会像剧孟一样，从太阳日睡到月亮日的，除了格易长老和茵沫。

当剧孟醒来时，月亮日已经过半，相比在云地，在这里月亮变得更小、更远。浮灵想起上一个月亮时，他还在云地，摸索着这一切，现在就已经下来真实体验了，这大概就是白雾星人们所说的地面监测吧。

剧孟醒来后，看见浮灵坐在地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两人对视片刻后，剧孟闭上眼睛，紧皱眉头。随后睁开眼睛，便开始找自己的壶。

找到后，剧孟顿了一下，摇了摇空荡荡的壶，叹了一声气。

随后便开始回想，自己昨晚与这巫娼风风火火的场景，哪怕没想出来，自己也脑补了个一二。

“说吧，你想要什么。”剧孟双腿相盘，看着眼前的巫娼。

浮灵有些惊讶和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觉醒来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们这多久下一次雨？”

浮灵直白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他想尽快回到云地。

这次地检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他需要回到云层之上，弄清楚白雾星人的计划。

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托克逊地带很少降雨，托克逊侠城就更不必提了。”

“前几天的降雨，侠客们等了有一年半载了。”

浮灵微微点头，便不再作声，一直等着地面，自己思考。

剧孟等着他继续想，打发走一个巫娼不是件容易事，他知道。只是一晚上的风雨雷电、缠缠绵绵，也没有让剧孟有太大的感觉，这是让剧孟无语的，看来他下次要慎重考虑。

剧孟下床走向茶桌，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津津有味地品着。浮灵就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这一系列动作。

“怎么，你要喝么？”剧孟抬起茶杯示意。

“剧孟睡前不是说，要给敝下沏茶醒酒么。”

浮灵依旧坐在地上，等待着剧孟将茶递给他。

“我竟然还把名字告诉你了。你是不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给你这杯茶你便走吧，以后要多有长进才行。”

剧孟邪笑着说完这句话，便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

浮灵起身走到桌前，看到杯子里的茶水的颜色，便又放了回去。

浮灵没敢多问这是什么，只不过之前在云地见过茵沫类似颜色的。

剧孟见浮灵并没有决意离开，便抬着手吆喝着说。

“我今日天明是喝醉了，对姑娘做了些不该做的。想必姑娘也是巫娼，寻得自己想要的便走吧，剧孟不会再有下次了。”

剧孟走到门前，将木门打开，示意浮灵离开。

浮灵坐了片刻。虽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但大体明白了——他是把他认错了人。但既然他执意要他问些什么，他便也捡个便宜。

“那张纸上是什么，为何街上有这么多人，身后都是这个符号。”

浮灵指向书桌上的那张画纸，看向剧孟。

剧孟只是用眼珠子瞟了一眼那张画，然后又瞟了一眼浮灵。然后看着自己破旧的房子，开始忙活着修复。

“天降阁的标志，就是那个说自己遇见神人的疯子建立的天降阁。”

“你一弱女子，还是远离的那些东西好。”

剧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浮灵的反应。

知道答案后浮灵便走向门口。既然主人执意要求离开，浮灵也不在逗留，浮灵要去看看，这位剧孟所说的天降阁。他想知道，人类的神人是什么。

临走前，浮灵甩下一句话便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是女子。”

这句话后，只留得剧孟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