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 墨香见姐有了人气儿,不禁心下欢喜,“表姐求了王夫人,亦写信回了唐家,言明自己没有理由退婚,她愿意遵守婚约。” “他们见过?”眸子依然紧闭养神。 墨香将书整理好放在书架,端来茶盏,“听下面人讲,确实意外的见过一面,还谈了几句。” “哦?了什么。” “下面的人没听清,但是好像两人都笑了,看样子表姐对此人影响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让表姐改变了心意。” “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日子,表姐去京郊查租子。” “哼?意外!派人下去查查,是谁动了表姐的心思,将表姐的行踪透露给了孟家,特别查查王家人。” “是,姐。” “还有什么吗?”燕然挪了挪身子选了个好的位置,便不再动了。 “没有了,姐。”墨香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橱从上面抱下一床单薄的寝被为燕然盖上,然后关上门窗,走了出去。 翌日,皇庄别苑门口马车早早备好。 墨香提着食篮,撩起帘幕,燕然顺势走了进去。 靠在马车的一角,一路上不是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话也不,就是闭着眼睛养神。 马车到了国子监,时辰还早,一路上不少学生刚来。 看到燕然很是欣喜,立马想展现一下昨个新掌握的古礼,“夫子,安。” 燕然瞥了一眼,然后点头就径直走了。 “诶?难道是我没有做对,夫子生气啦?竟然回礼都没有?” “你不知道,最近这燕夫子心情不好,你可别再她面前溜达。” “咋啦?东宫狩猎那件事不是过去很久了吗,夫子怎么还没缓过劲来。” “啧啧,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夫子爱慕这当朝国师已久,这国师又曾冒死救过她如今这郎有情妾有意的自然是要商谈婚事,听老国师在出事之前就曾上门求亲,可是燕家人不干呀。 这国师本就大燕夫子许多,镇国公府的人哪里会干。更何况国师如今还生死未卜躺在病榻之上,燕家人肯定是不愿意夫子去跳着火坑。可咱们这夫子打定了注意要嫁给国师,与燕家都闹翻了,如今只能暂居在皇庄别苑。” “那皇庄别苑国师不是在那儿静养嘛?” “可不是,虽然于理不合,但是我还是钦佩燕夫子,居然能为了此生挚爱放弃一牵” “可还是于理不合。” “哎,你就是个书呆子。” “书呆子怎么了,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书中虽有那颜如玉,却没这般女须眉。” “须眉再好,你可降得住。” “书生就是书生,木头脑袋而已。” “你不也是个书生!” “我将来要做儒将!” 国子监给燕然安排了一出平日里办公的地方,地方不大倒是曲径通幽,走几步又是上课的场地,倒是用了心思。 推开那不大的茅草屋,矮桌子上燕凌正支着手臂打着盹,听见推门的声音,睡眼惺忪地揉开眼睛。 “姐,你来啦,”然后推了推面前的食盒,“祖母怕你还未用早膳托我一并带来。” 燕然点头,目光在食盒上停留了少许便转过身去了靠窗的书案,拿出书架上刚从崔毓那里借来的书,认真地看着没有话。 燕凌瞧这热气越来越弱的食盒,在看看阿姐,“姐,你再不吃这可就凉了,祖母特意吩咐下面做的,你最爱的紫薯馒头。” 除了书翻页的声音房间内别无其他。 墨香瞧着尴尬,赶紧上前解释,“今日这太阳出的早,日头好,姐一早陪国师用了早膳,少爷不用安心。” “那行,我还有课就先走了。”燕凌起身朝燕然一礼,“阿姐自个在外……还是要注意身体,家里人都很担心。” 墨香还想将从黄庄特意带来的食分些给燕凌,燕凌瞧了眼上面“纹丝不动”的姐姐,“我还有课,不必麻烦。” “这……” 墨香将盒子从新盖好,有些埋怨,“姐,这是少爷,您就是跟家里夫人生气,也不至于冷落阿凌少爷吧?” 燕然装作没听见,转过身去借那秋日太阳的余晖。 “姐你到底要这样多久呀?” 燕然瞟了一眼墨香,然后继续看书。 国子监学生们的宿舍 “轻寒,你怎么不听大夫的话,好好在家里休养,如今跑到这国子监来做什么?你以前不是发空心思逃课,如今倒是整日不缺席,你是不是上会将脑袋给摔了?” “本公子这不是怕学业退步嘛。” 李明洛紧张地摸了摸江轻寒的脑袋,“也不烫,怎么净些胡话。” “等下射艺课你还是别去,救你这手去了也是一边站着,可别又顽劣崩开了伤口,倒时候你家老祖宗可得叮嘱我了。” “我家老祖宗盯着你是你的福气,旁人她还不稀罕搭理。” “什么都给你了。”李明洛无奈,还是帮着江轻寒换衣服,这国子监本就没带啬先例,各个厮无不是等在国子监外面的。“等下见到燕夫子你可别硬生生地往前凑,最近你在家休养你不知道,夫子最近太可怕了。” “夫子咋呢?管的很严,又罚人呢?” “要是这样就好了,最近那是根本就不管,郝云帆那几个人闹成那样,夫子竟然理都不理,照样该射箭射箭,该下课下课,任由他们打闹嬉戏,愣是不一句话。” 李明洛帮江轻寒束好腰带,“看样子还是没能从国师大人出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别这样,国师又没死,只是昏迷了而已。”江轻寒这话越越没底气,最后几个字也只有自己能听见罢了。 “哎,咱们别讨论这个呢,马上要上课了,我们走吧。” 这是出事回来后第一次再见到夫子燕然,江轻寒觉得她整个人变了。 水一般柔美的眼睛里原本暗藏的锋芒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空洞,没有灵魂的空洞。 只是一个行走的**而已。 “夫子~” 燕然就这样从江轻寒的面前经过,没有一丝波澜。 整节课,江轻寒都想和燕然上一句,可是他仿佛是燕然眼中的空气,丝毫没有回应。 “夫子,你可以理理我吗?” 燕然被江轻寒堵在下课的路上,“夫子,你到底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