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书引之耳语 第十章 几番变化，同学已成社会人

湘州大地，一片安宁祥和，早在十年前，或许这里还是一片破败之地，黑势力雄起，官商勾结，黑白勾搭。可一晃时光过去，整个湘州变了，变得和谐绚烂，车水马龙，从山上一路看下去，如蚂蚁爬行，不快不慢，沉静安然。

正如湘州这里一处唯一贯穿的河水，洞河。

弥望窗外，飞驰景物，倒影绿树，河川排排，翻涌入城。

这洞河的水，在最近的几年里，越来越浑浊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清澈见底。

孙正回忆起了过去，那时候自己还经常被母亲带往洞河，乘船入河，划桨而行。白花花的浪，青色的水，配上隔岸的杨柳树，美不胜收。

这从高到低，一路看去，一些景物他依稀可辨，只是换了人物，换了颜色，也少了一些行船。

“看什么呢？”李珍珍拍了孙正一下。

孙正忽然跳了起来，几乎反映过头，他因为想起了一件事，自己的父亲曾在洞河推他母亲下水，说要搞死他母亲。

出于武者的直觉，他一瞬间筋骨就动了，反射出来的压力，让李珍珍吓了一跳。

“孙正，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了过去，我那个作恶多端的父亲。”孙正摇摇头。

“别想了。”李珍珍出于关怀，脸上洋溢着可怜等诸多情绪，可见她是真心关照孙正，“你不是有了干爹干娘么？忘记吧。”

两人坐在一起，贴的很近，透过公交车内的空调风扫来，弥漫出李珍珍身上的淡淡香味。

孙正没有在意，而是点了点头：“谢谢，我会永远记得你这句话，我也会永远记得你们的好。”

孙正素来是感恩之人，这么几年来，他没有像许多精神小伙一样变坏，而是近乡情却，更加带有正能量。

如今全华夏都在宣誓着“正能量”的词汇，在新的时代，自然有的新的光明。

等到车辆进入城区，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变化。

从绿树成荫，逐渐变得高楼林立，这里几年发展，确实变化很大，整个社会节奏也是快节奏，稍有不慎，就跟不上时代。

一些商铺门口的标志，也宣泄着扫黑除恶，可是这几年来，却也发生了一些大事。

湘州前段时间，曾经还抓了一批精神小伙。

那李珍珍一边说着，众人听后，都是感慨，时代虽变，但恶人始终是恶，除恶不尽，这也是时代的悲哀。

孙正从徐老头那里其实也学过不少“武德”相关的。止戈为武，这是最基本的武德。

其次需要有“十大德行，十大不可”。

“武德高、武旨正、武纪严、武风良、武礼谦、武志坚、武学勤、武技精、武仪端、武境美。”弘扬中华武德，这十大德行，可以说不能荒废，是无论古时候还是如今时代，所必须提倡的。

至于“十不可”：“不可轻师；不可忘义；不可逞斗；不可欺人；不可酗酒；不可赌博；不可吸烟；不可戏色；不可炫耀；不可无礼。”

孙正从自己父亲那里，所知的武德不多，都是从徐老头这里获得了这些道理，苦口婆心劝慰四年，总算没让孙正走上一个邪路。

加上下棋之人，本要心思灵活，沉心静气，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自然孙正才当得大雅之堂。

他看到这些口号，口令，扫黑除恶，却是摇摇头，不想再回忆，他也不想再追求什么世间高手的头衔。

做一个普通人，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一番思绪，时间飞逝，公交车很快停靠在城市中心。

下车一刻，人潮涌动，四周都是商铺的吆喝声，车辆的鸣笛声，以及人烟中的说话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

孙正看着这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又是几个月没有再去城里，如今就要彻底在城里待着了，看来自己运气不差，至少，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孙哥，我先拉你去买衣服。”李珍珍小心地拉了一把孙正，孙正微微错愕，与她的眼睛交接。

顿时，一朵红苹果从脸上浮现，两个人脸色都红了。

孙正握住她的手，感觉到了软玉温香，他用力点头，然后道：“一切都听你的。”

李珍珍扑扑红脸，娇羞一笑，二人几乎心照不宣。

他们认识几年了，这几年，一直都是保持着朋友关系，也从来没有多逾越一步，如今李珍珍先一步踏出，却是给孙正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二人真的只是朋友么？

这一切，被林小雨看在眼里，看着自己呆若木鸡的男朋友张亮，她就生着闷气，对表妹冯远芝道：“走，带你们去买衣服，要什么耐克阿迪，什么好品牌都可以。”她也只能在这方面炫耀了，钱，孙正目前是没有，却不代表他的未来。

几人一同逛着商场，孙正只有五百块，自然买不起名牌，在稍微跟随林小雨逛了几个店铺后，就辗转告退。

“不如我把压岁钱分一点，给你买个牌子衣服吧。”

“不必了，徐老头说过，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不希望任何事情都靠你们。”孙正坚持拒绝。

那边冯远芝拿着一个糖葫芦，吃吃笑着，等待自己表姐给自己拿来衣服。

“你就一点不喜欢这个花花世界么？”李珍珍问。

“喜欢，当然喜欢。”孙正诚然说道，“这个世界正是有了竞争，才有了精彩，无论是文化还是武术，都需要竞争，我也不怪自己没钱，也不贪图别人有钱，我就是我，我做自己就好。”

“那好吧，那我带你逛那个摊子。”李珍珍对那边张亮等人说了一声，就拉着孙正来到一处巷子。

这巷子里全然是一些买卖杂牌衣服的地方，甚至一股子尿骚味，难闻的油烟味，从四周巷子里传了出来。

白天这里就是买卖聚集地，晚上就是社会人们聚众，甚至流浪汉们踏过的肮脏之所。

“这件好像很适合你。”李珍珍对比了好几遍，最终给孙正选购了两件毛衣，以及两件羽绒服，五双袜子，剩下的两百多元，还准备花出，孙正说：“钱够用就行，不要乱花，我母亲曾经教导我，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长乐。”

“好，那你把钱拿着，跟我一起去选手机吧，顺便你可以办张电话卡。”

穿上一身羽绒服的孙正，可以说是换了一个行头，即便是杂牌，可在他的身上，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人一旦懂得了打扮，就再也回不去了。

孙正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中时候，他潇洒自如，在学校里甚至受到追捧的场面。

走在大街上，他拉着李珍珍的手，两个人全然是尴尬的，都没有表态，可行动已经有了暧昧。

很快，他们购买了新手机，然后李珍珍给孙正办了一个电话卡，并且让他到时候联系自己。

孙正才脱离社会几年，自然懂得运用智能手机。

刚出电话营业厅，迎面一个人撞了过来。

孙正拉开李珍珍的手，然后随手一带，这个男子几乎一个狗啃泥，一头撞向大树。

这是“散打”里的招数，“神龙吐玉”，借用左脚迈出，右脚用力，手臂随之挥动，借用身体力量，带动对手。

手掌吐的就是玉，而身体就是神龙，人如石，心如棉。

劲一吐露，这人自然朝着一个方位歪倒过去，根本来不及刹车。

却在终点撞树的时候，孙正顺势一弯手臂，将他拖了回来。

这又是“神龙吐玉”的招数，能伸能曲，游刃有余，方为散打。

这人糊里糊涂，被带了两次节奏，不禁晕头转向，再回过神来，煞气冲天：“你他妈的，在大街上玩老子？”

孙正抬头一看，这人180以上身高，吹胡子瞪眼，比自己还强壮一些，似乎是一个壮汉。

孙正淡淡一笑，视若无睹：“你差点撞了我朋友，走路不看路，怪谁？”

“你是想让老子在这里动手，还是道歉，给你选择。”壮汉骂骂咧咧。

孙正正要说话。

壮汉身后的少女闯了出来，大声道：“你，你是孙正？”

“我是，你是谁？”孙正记不清有这么一个人了。

少女却是连忙拉着壮汉，防止他暴起，然后道：“我是苗颖啊，你不记得了么？我当时和你读一个初中，后来我去了职院，现在也在读书。”

“苗颖！我想起来了，那个不起眼的女生，想不到你现在这么花枝招展了！”孙正多看了她一眼，她现在打扮很成熟，一点不像十七八岁的少女，果然是时光不等人，变化更是措手不及。

她现在一身黑色丝袜，穿着黑色的长棉袄，盖住她的下半身，高跟鞋如高跷一样，年纪轻轻，颇显狐媚，她却穿出了成熟女人的意味，与老实纯真的李珍珍几乎是两种类别。

李珍珍小声问：“她是你初中同学？”

“是的，只是想不到变化好大，我真的想不到，一个初中过去，居然她现在已经混了社会了。”

“看在你是苗颖的同学份上，老子今天饶你一次，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在苗颖的好话磨砺下，那壮汉才忍不住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