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梅慕九站在岛上,就见渡船张正带着一群伙计在海上浩浩荡荡地捕鱼。贰.五.八.中.文網李十八尴尬道:“自我说过要大办三天宴席后,张长老就每天去捕鱼了,说非得弄出一顿绝世海鲜宴不可。”
梅慕九看着那群忙忙碌碌收网的身影,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这挺好,既然在海上,自然要吃海里的东西。”
李十八又带着他巡视了几家酒楼,边走边介绍:“这些大厨和伙计最低的都是炼气三层的修为,做事也很利索。”
“既然有这般修为,为何会甘愿来这里做杂役?”
李十八面上微露敬意:“他们都是杂灵根,若无大机缘,这辈子都无法筑基。在别的宗门,也不过是外事弟子。宗主您给的这些丹药灵石,在别处他们多少年都是赚不到的。所以此次我一招一个准,都是削尖了脑袋地想进来。”
梅慕九点点头,眼前的这些人都在认真努力地干活,虽然还没开张,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做事,他心头一动,道:“以后如果他们有格外出色的,就也给个进宗修炼的机会吧。”
有几个伙计听到了,都是震惊地抬了头,随即更加认真地工作起来,到处都擦得纤尘不染。
现在两个岛都张灯结彩的,就连那灵气构成的长梯都铺上了花路,四处彩缎飞扬,如同正在过一个盛大的节日。事实上梅慕九也正是这样打算的。
“以后,每年的七月一日,都是我们伏仙宗的节日,不仅广招来客,所有东西也都低价出售。这个节……你来取个名字。”
李十八顿觉压力很大,冥思苦想半晌,不太确定道:“天贶?上古时期,此名正是一位皇帝所创。”
梅慕九略一思索,拍板定了下来:“甚好。我们既伏仙,又御神,既然要宴客,自然也是天赐。”
总有一天,人们都会以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为荣,他一直都这样期望着。
“还有您要我做的宣传单我也做好了。”李十八说着从戒指里拿出一张纸来。
梅慕九看着上面画得极其传神的华羽,笑了半天。
他本来是开玩笑,说让他代言,结果李十八深信不疑,当即就去找了名画师画满了他的画像。梅慕九便顺势而为了,旁边还为他写了句话:他英俊迷人,身世高贵,家底丰厚,只要您来,就可以与他共度三日,成为您的专属情人。
“再在上面加一句,天贶节,你还在等什么?”
李十八丝毫不为这些话感到奇怪,一脸认真地应下了。
此时的华羽也正拿着样稿,躺在床上气得话都说不出了,抓着一只地灵□□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二·八·中·文·网
“小萧呢?”梅慕九这才想起今天一早都没见过他。
李十八立即道:“玄虬军是御神山的护卫,不可动,我便又寻了一批人来岛上,作为执法团的分支。他和柳长老正在云阙训练这批新人。”
“他们都是什么修为?”
“有一半是张长老找来的,都是武修。御神山是我与你,和一众核心弟子的地方,总还需要些地方的。”
“那缸水也?”
“直接倒入海即可,我与打更人已研究过,一滴水就可以染遍一条河。”梅慕九道“而这件事,便由你来吧。按着阵法来,每座分山都有它的位置。”
秦衡萧立即应了下来,随即疑道:“若东海成灵海,是否会有违天道?”
梅慕九点头,抿了口茶,笑道:“无事。我知道东海不归我们,然而却也不会全成灵水。你忘了,补天泥可自创空间,只我伏仙宗周围,才成灵域。多余的灵水可化成灵气,给养各山。”
“嗯。”秦衡萧松了口气,将茶一饮而尽,便去做这件事了。
他走后,梅慕九依旧坐着,看着远处那群人捕鱼的身影,算了又算,有些可惜。可惜几天后天贶节,那些山还无法长出来,即使长出来了,也不够筑天者修建的。
坐了许久,点心都吃完了,梅慕九才悠悠起身回山。
到主殿的时候,渡船张也刚尽完兴,手里提着一条足有十来斤的大鱼,提溜到了无上殿,一脸嘚瑟:“看看,我这老人家是不是不得了?”
“是是是。”梅慕九也顺着他说。
“就是吧……有件事我得和你说说。”渡船张提着鱼,也不管它的腥味就往梅慕九边上凑“你怎么把一个糟老头安排到我隔壁呢?可真是糟心。”
梅慕九:“……那是十八安排的。”
“你说啊,没给我几个姑娘我也忍了,弄个丑八怪老头子在我边上,这是干啥?”
“你年轻?”打更人骤然出现在他身后。
渡船张吓得一弹,僵硬地转头,看着他一脸阴森的笑,鱼都吓掉了,强自勇敢:“我不比你年轻啊?”
“你褶也不比我少。”
“放屁!”
梅慕九:“……”
得,他把地方留给他们。
哭笑不得地从后门离开,殿里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打更人纯粹是逗他玩,也就渡船张气得脸红脖子粗了,梅慕九摇摇头。
山顶,秦衡萧正拿着阵法书,遥望东海,心中一片辽阔。
他看似正在看景,实则早已把一切了然于胸。正如人佛随手操控星辰棋盘一般,他的心中,也是一片山河,由他挪移。
这里不只是梅慕九的宗门。
也是他的。
今后的盛景,一定是他与梅慕九一同共享。
而在东海之外,各个收到邀请的宗门也在赶往伏仙宗。卫璿就领着他的师弟师妹们已经在路上了,一路上被折磨得不轻,只想赶紧到地方甩开他们,结果才到半路又遇到了莫前风一行人,气得半死。
帝泽天宗收到邀请的,也是主峰的几个长老。宗主张默海几番思量,还是没派赤炎真人前去,那次大比实在是太丢脸了,再派过去和打自己脸一样。
“过去后好好看看,那伏仙宗到底如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胆大,竟屡次挑衅我宗,着实不知天高地厚。”张默海扔下那几封精美的信,直接烧了,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