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掐指而过,离梅慕九定下的“宗考日”只剩下两日了,不少人都来到了东海边上等待伏仙宗的挑选。二·八·中·文·网自伏仙宗在观禅夺得了一个第一从而升到掌地品阶,又有紫庭、仙阙两岛出尽风头后,在各修仙世家中也总算有了点地位,而在一些与修仙略有渊源的平头百姓中自然也成为了不错的投奔选择。
自古除乾泽城这个京城的百姓对修炼还算了解外,一些偏远地区的人们都一直把这当做神话,一旦有了有天赋的孩子,也会被天宗立马接走,世家子弟也都只将眼光集中在天宗上,使得大部分宗门都很难寻到灵根优异的弟子。梅慕九得知此事后……只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又做了个传单,当真把他当初随便想的宣传语改了一些就写了上去,第二件便是让人到外面传起了流言,将伏仙宗的好处都传了个遍。至少对很多人来说,一个不计较灵根,甚至不需要灵根就可以参选的宗门,已是天下独一份了,再加上四处的宣传,一时冲动就来报名的也就不计其数了。
深夜,魏先邪坐在高高的观星台上,他已然坐了很久了。这晚许多人,就是一些凡人,都同样嗅到了一丝异象。
“八月朔旦,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登极之日,久阴忽霁,八表镜清。”他深深地看着天幕,深吸了一口气,“古人诚不欺我,但没有真龙之象……到底为何。”
五星连珠应是有圣君登位,可皇宫一方却平静得可怕,只有国师在竭力安慰着惴惴不安的新帝。
不过很快,魏先邪的疑问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列成一条线的星线下,一片祥云悠然而生,紧接着星光大盛有如白昼,观禅方向钟声乍起,响彻天地。青莲摇曳,一条白色巨龙的幻影从后山腾跃而起,这条白光化成的巨龙四爪踏着祥云,口吐青莲,在天幕中昂首穿行,即将天亮时方才消散。
梅慕九坐在屋顶上,和秦衡萧看着天上的异象,两人都甚是明了,这是人佛飞升了。”
“我从未想过……”秦衡萧看起来困惑极了,甚至还有些慌张“我该如何确定?”
“难得你也有今天,我这有一些与画册,就送予给你罢。”说着,一沓书果然从下被推了出来,秦衡萧匆匆扫了一眼就收起来了。
兼山君又和他说了许多,直到他要走,才没了调侃的笑意:“秦兄啊,人生难得一知己,更难有意中人。我虽看不见你,却总觉得你不是凡人……今日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便在今天,祝愿你早成眷属吧。珍重。”
“多谢。”
秦衡萧向他拱了拱手,里面也同样如此。
两人隔着门,互敬了一杯酒。
他走后又在外游荡了很长时间,从未有过的纷杂心绪都涌上了心头,世间百态万象使得他一团糟。
夜凉如水,他才带着一身冷意回到了御神山。
梅慕九已然睡了。
他走进侧殿时,就见打更人坐靠在门口,看起来阴森无比:“无离真人,回来了?”
秦衡萧:“……”
“主人本想等你,我劝他睡了。”他拄着手杖,站起来,悄声道“我不知你所去何处,又所为何事……但我知道,你的心……”
他用手杖虚空对准了他的胸口:“好像通透了一点。今夜我不会守在这里。”
他颤颤巍巍走出,又回头小声道:“但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后悔。”
秦衡萧目送他的身影融入黑暗,才紧张地走进去,每靠近一步床边,心脏都动如擂鼓。
幽暗的烛光下,梅慕九静静地沉睡着,黑发散落,长睫如扇,宛如玉人。
他就在床边看着,不知看了多久,才想起了兼山君的话,手心都沁出了细汗。
他缓缓地单膝跪下,将脸凑近了一些,只感觉好似有簇火焰在他身体里逃窜,又热又痒。
“师尊……”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只见他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地凑了上去,目光徘徊一息,最终也只是轻轻吻了一下沉睡之人的额头。
一触即离。
烈火燎原。
他的眼中几乎都燃起了火。
他几乎是逃一般地飞了出去,被夜风一吹也没有冷静下来。
兼山君说他初尝情味才难以自持,可他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燎人心肺。
热烈,滚烫,疯狂,温柔,沦陷,还有冲动。
数不清的感觉在他的神识里拥挤着,那些平日里就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火苗,终于聚成了一片烈火,在这个晚上,将他烧了个干净。
秦衡萧在山顶过了一晚,练剑练得汗如雨下。但他已然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秋风温柔地盘旋着,透过窗,透过门,好似情人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