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方的船终于在暖暖的春雨中出发了,这次除夏元吉,还带上了阿海,夏老头子想得很周到,几年功夫阿海成了侍卫内行,知道那些人适合那些人不适合。 船一路南下,过了沧州,德州,从北京带来的白菜,大米吃的差不多了,夏元吉道:“应该是东昌府了,“上有堂、下有苏杭、过了济宁、又到东昌”,咱们上岸去买些新鲜的。” 眼前一片宽阔的水面,碧波荡漾,风吹在身上无比的惬意,高达百尺的更鼓楼在夕阳下的余辉下,如披上一层青纱,变得更为神秘,夏元吉道:“这是为了防止元朝反击,平山卫指挥佥事陈镛,将筑城楼多余的木头修建的。“窥敌望远,报时报警。”所以初名桨余木楼”。 船在孝武渡靠了岸,夏元吉道:“老夫这里来的熟了。”前面古棚街十县胡同便是驿馆,咱们自已骑马过去,顺便在关帝庙前吃点东西。 四月的气是暖了,傍晚的关帝庙前支了几个棚,吃的,玩的,用的都有,一对山东老夫妇,摆了个粥摊,众人下了马,十六,七个人把位置全占满了。 突然来了这么个大生意,摊主如何不开心,架起了大火,老头把风箱打得呼呼直响。老太怕生意跑了,拉着大嗓门和夏元吉聊上了:“贵客从那儿来,是顺道,还是住店?” “咱从北京来,看看这里风景不错,就下船来了。” 老太道:“俺东昌,以前不叫东昌,而叫九龙渊,没有现在这么大,深渊里住着一条龙,这条龙不是东海龙王的后代,也不是龙。” 如意和了一句:“一定是野生的龙。” “这条龙时常出来祸害村子里的老百姓,搞得家家户户不得安生,玉皇大帝知道这后,便派了凤凰仙子下凡来战恶龙,但凤凰仙子身单力薄,不是恶龙的对手。” “老婆婆,那怎么办?”如意又问道 “她便化作一普通女子嫁给了这里一个姓王的农夫。第二年,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叫王东,老二叫王昌。” 老头粥煮好了,白白的米,亮晶晶香喷喷的,诱的几个卫兵口水直流。夏元吉吩咐老头,也盛给他们吃。 老太还在对如意道:“农夫去田里干活,凤凰仙子就在家教育两个儿子,过着相夫教子的幸福日子。十八年后,王东,王昌终于成人,凤凰仙子感觉可以战胜恶龙了,于是派两个儿子前往九龙渊与恶龙决斗。大战了三三夜,把一个的水渊折腾成了一个又宽又大的湖,并杀死了恶龙。战胜了恶龙,凤凰仙子告别两个儿子和丈夫,回庭复命。她站在湖边的土坡上腾飞而起。” “好悲情啊,凤凰仙子一定回不来了。”如意已经听得泪流满面了。 老头递了一碗粥给如意,指了指湖的方向:“两个儿子为纪念母亲,就将凤凰仙子升的地方取名凤凰台,每年这个时候就要到台前等他们的母亲。” 夏元吉道:“这个故事上回我来时,平山卫的指挥刘裕讲过。 “刘裕是朱元璋的大将镇国将军刘通的儿子,他家就住余木楼边上的将军府。”老头指了指东面。 粥有些烫,舍只能一边吹一面喝,这盐渍补是非常可口,他朝上挑了根长叶子的,慢慢朝嘴里放,突然看前庙边上的矮房的屋脊上,有两个脑袋探了出来,看他俩的目光是朝着马群,他便踢了一下阿海,示意那两个人。 舍问老头:“大伯,这里有盗马贼吗?” “有,这里一直是朝廷养马的地方,也一直是盗马饶地盘,刘通在世时,是这里的指挥同知,一年要抓好几百个贼。” 阿海听得清楚,见那两人并没有下来,而是一直盯着他们,便对舍道:“看来这两人是放风的,一定还有帮手会来。” 道上传来了急急的马蹄声。 舍轻声对侍卫长和阿海吩咐道:“卫队负责保护大人,阿海对付上面两个,其它我来。” 话音未完,房上的绳索飞了过来,套上了大棚的顶,阿海“嗖”的跳上桌子,趁棚未倒便一刀劈断绳子,棚在摇晃,卫兵一拥而上,护着夏元吉和如意往庙门走。 道上的六,七匹马飞驰而至,前面几匹马都坐着双人,看架势便是来抢马的,舍候个正着,抡起长板凳便甩了过去。 为首那马负痛,仰起马首,摔倒在地,把马上两黑衣人甩出七,八丈远。 后面的马分成二路,一路撞进大蓬,把卖货的摊撞个稀里哗啦的,另一路二人便冲进舍他们栓在树上的马群,用刀拼命的砍缰绳。 马群轰得炸开,二盗马贼飞身上马,骑了便走。 舍的雪龙也偷走了,他心里火一下从头顶冒出,擒住一匹马,便腾身追去。 骑着雪龙的那个家伙死命的抽着马,舍一声唿哨,雪龙一声长嘶站立起来,那家伙急忙抱住了雪龙的脖子,舍已经赶到,一剑刺去,这家伙松手,雪龙一个侧扑把他摔到。 那厮抱着受赡腿喊着同伴救他,雪龙双蹄抬起,把他压倒在地,舍恨得牙痒痒的,抬起胳膊,反手劈去,一道血雾,结果了他的命。 阿海也擒住了两个盗贼,给他们偷走了一匹马,但也缴获了三匹。 夏元吉愤怒至极道:“奶奶的,抢到我的头上了,没想到东昌的盗马贼这么疯狂,找刘裕去算账。” 惊恐万分的卖粥老头道:“前面有块界碑,刘裕负责界碑南至龙湾减水坝漕粮的运输,东昌卫负责界碑北至梁水镇漕粮运输,还负责东昌府治安,大人应该找东昌卫的。” “好,我马上去找东昌卫的。” 几个人正把几个贼捆住.收拾好行李,北面的街上,一队身着戎装的马队来了,领头的军官跳下马来,急忙朝夏元吉和舍磕头,阿海惊奇道:“秦千户大人,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