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开始愁月月的婚事,这日上朝户部尚书李昶上奏:“陛下,苏松两地和官田租税减少,请削减外官的俸禄和生员军士的月给。” 舍心里一怒,刚想驳斥。 皇上低沉了一会:“朕刚听得官员奉禄淡薄,生活艰难,如果再减,谁会赞同,朕替你问问。”他指了指太子宾客张本:“张爱卿,你是否愿意?” 张本是洪武年国子监出生的四朝元老,他双手一拱:“微臣如果答应,便是欺骗皇上。” 朱瞻基点点头:“张爱卿是元老,朕再问下另一位张爱卿。”他把手指指向了张舍。 舍也双手合十道:“微臣原本不理家务,也不知道油盐贵,近日家起,孩儿已长大,聘礼还不知道在那?” “哈哈哈,爱卿的可是大实话。” 金幼孜,杨士奇,杨溥等人也反对,此事便作罢。 殿门突然被一阵冷风吹开,宣仁缩着脖子回到龙椅上:“不过李爱卿的苏松粮租的事,少了那么多,其原因在那里,那位爱卿可以作答?” 仁宗皇帝时派遣的广西布政使周干,曾巡视苏、常、嘉、湖诸府。周干奏道:“几个知府民众多逃亡,都重赋所致。如吴江、昆山民田租金,以前是五升,佃农租富民的田,私租每亩要一石,虽然官府也禁止打击地主,也只不不少收个二斗。农民还是种不起,如果将官田及公、侯的田租,俱照亩税六斗的计算,农田便无荒芜之患,而佃民获安生矣。” 李昶上奏:“苏州府至宣德年间逃赋已高达790万石,松江府也有400万石以上。” 周干的上奏,朱瞻基觉察出了南直隶税赋负担的严重性,他似乎没听李昶的话。“周爱卿继续。” 周干听出皇上的意思,声音也响亮了:“臣以为,应减少官田的税赋份额,清除税吏的贪污行为,消灭当地官员的弊政。南直隶九府已经长久没知府了,尤其是“江南粮仓”的苏州府,连个同知都没有,请求皇上指派干练的官员去理这些府的财政事务,并派专使去监督他们的事务。” 大学士金幼孜与杨溥都上奏:“先请减税,不然农户全走光了,要田干什么?” 李昶擦着头上的汗:“皇上减不得,纳税户己经少了九成,再减官兵就没有吃的。” 蹇义忍耐不住上前一步道:“臣以为减税是万不得已的,但九府的官员缺员必须得改,前几年吏部多次上奏,调配京官去理政,均不得过,如今己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 张舍也急忙附议:“蹇义大人的对,苏州知府自从汤宗大人离开,至今九年没人继任,同知又因贪吃军饷被革职,诺大的知府全靠两通判在支撑,松江府也是,只有同知一人。” 宣宗突然手一拍:“此事朝后再议,退朝!” 皇上突然一个急刹车,百官们百思不得解,只好悻悻然的退场。 舍刚想随蹇义跨出殿门,太监赶来了:“两位大人慢走,皇上诏令请两位大人乾清宫议事。” 两人相视一看,便随着太监到宣宗的寝宫。 喝退了下人,朱瞻基便道:“两位卿方才在殿上的奏言,朕已明白,有些事是先皇所定,也不必赘言,苏州府是大郡,公务繁剧,赶紧物色廉洁奉公、有才能者出任知府,贪污暴虐、残害百姓的人不能任用,不知两位有否合适人选?” 蹇义略微沉思一番:“越府长史周忱,此人以善理财知名,可以胜任。” 舍急忙推荐:“礼部郎中况钟,勤谨廉洁,博识干练,又任劳任怨,上次去苏州巡查,便显其干练的作风。” 皇帝又拍了拍手:“两人朕都喜欢,不如先让他们下去巡查,回来后再定夺。其它八府的知府,蹇爱卿监督吏部早点提出人选。” 舍如获至宝,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让如意立即到前门请好的工匠来装裱。 一家人正兴趣盎然的欣赏着这幅价值连城的书画,王一飞来了,看上去比陈福贵描述的要好许多,一头乌发梳得油亮,徘色的官袍把他白洁的脸色衬得十分俊美。 “恭喜哥哥新官上任。”舍向他行了个礼。 “弟弟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兄长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哥哥来,也不带着嫂嫂。”如意客气的道。 “来得急,也顾不上她了。” “怎么就哥哥一人来京?”舍有些不信。 “她们晚些到,我先把家安顿好,前几年住的房子,太邋遢了,重新弄也得几。” “这到是,北京的风沙大,一不擦,桌子上都落满了沙土。”如意抹了一下桌上的灰尘给他看。 “听侄子阳阳有出息了,好久没见,该给他个红包。”王一飞着从袖中掏出个元宝。 如意急忙推了过去:“都自已人,要那么客气啥?” 王一飞身体一缩:“一点心意罢了,等侄儿成婚,再给个大礼。” “哥哥瞧你的,月月刚从国子监出来,还没找着人家呢。” “侄子今年多大了?” “属马,今年虚十七。” “喔唷巧了!”王一飞一拍大腿:“我家五丫头,今年十四,还没婚配,不如亲上加亲,凑成一双。” 不知弟弟,弟妹意下如何?” 如意也顾不得脸面了,张大着嘴便笑:“好是好,不知你家千金肯不肯屈就,下嫁咱张家。” “什么肯不肯的,儿女婚事,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只要我答应就是了。” 舍没想到愁了几的儿子婚事,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而且亲家又是自已熟悉的王一飞,心里如何不激动,便唤柳嫂进来,让她找个媒婆,等王一飞家眷一到北京立即上门去提亲。 王一飞皇上宣他申时进宫,饭也不吃就告辞了,庭院里的银杏树上喜雀又叫了,如意抓了把米撒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婆婆常,喜鹊叫,喜事儿到,看来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