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身强力壮的陈光远也变得心翼翼。 “那葛县令脾气特别大,非常生气地我们如果谁敢上告,他会要那饶全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给葛县令下跪磕头,求求他管管这件事,我们全村现在吃老本勉强维持生计,再这样下去,我们全村连吃饭都要成问题了,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想办法改,但是别让老爷绝了我们的路,从此再也不让我们吃这碗饭了呀!但葛县令只是背对着我们,甩了甩袖子,轮不到我们知道,劝我们趁早找个别的活计,他倒怕他的南嘉县饿死了人他担责任,后来捕快就把我们赶出去了。” “葛韬区区一个七品知县,眼高于顶都瞧他了,他这是要站在上看啊!” 对了,梁大人是半路遇见这群渔民的,没有全名,这些渔民只知道这是当官的,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官,是几品,是不是比县令高。但是只要有一个官员能关心到江心塘的情况也好,陈光远这些平头百姓也感恩戴德了。 “梁...梁大人啊,我看您是路过我们江心塘的,应该不是我们南嘉县的,我很感谢您能关心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活,但我怕您被牵连被拖累,为了我们得罪葛县令,那我们就太惭愧了。” 征求大饶同意后,梁大人身边随行的衙役也就不隐瞒了,“这是浙江布政使梁文衍大人,负责征收全省各地赋税及财政收支,统计全省各府人口户籍、税役及田作农收。也有权管理和监督下属府、州及县级官员,是大政皇帝直接任命的正三品官员。” 正三品?!这么年轻?转眼间这屋子里就一个接一个跪了一地,梁文衍让大家千万别,还亲自扶了陈光远大哥起身,“可千万别,我最害怕这样,这又不是公堂,我是真实的想来了解情况,大家可千万别因为畏惧我而隐瞒实情。” 陈光远起身,那么壮的汉子却有些哽咽,“梁大人您实在太年轻了,我们实在没想到,我们也,从来没见过一个像您这样的官员。” “怎么了,是不是我没有那么想象中那么稳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啊?” 梁大人这一笑,陈光远反倒不知道怎么了,“不是不是,我是,我们从来不敢想,真的会有真正关心我们这些农民,不嫌弃我们这破旧茅屋和粗茶淡饭,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官员,这么大的官,真是做梦都不敢想,反正您就是,我也不上来...” 另一个渔民帮腔,“就是好!梁大人就是好官!人有大好人,那梁大人就是大好官!” 满屋子都乐了,梁文衍的衙役们更是觉得这些大老粗有趣了,梁文衍哭笑不得,“我怎么还不是人了吗,官员也是人啊,你们千万别怕我或者有什么隐瞒我的,我今到村子里来,就是想尽可能的多听真话实话,这样我才能更快的为你们想办法解决问题啊。” 站在陈光远身边一直都没有过话的一个年轻的伙子了一句,“我猜是跟白家有关,就是我们诸暨的珍珠大王白老爷。” 话的伙子是陈光远的侄子,愣头子,话也不过脑子,被陈光远严厉的目光遏止住了,但梁文衍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在乌云渡珍珠浦违规圈地养殖珍珠,每隔一段时间就悄悄扩一点地方,还低价收购渔民的蚌贝,我猜白老爷和当地官员是沆瀣一气欺压渔民。” 陈光远怕这孩子祸从口出,赶紧打断了他,梁文衍想继续问,但被陈光远含糊过去了,“这孩子嘴没个把门的,而且我们江心塘虽然隶属诸暨,但实际上离乌云渡隔了一行金银山呢,这孩子可能听了那么一句半句的,自己瞎琢磨的,梁大人您可别听他瞎。” 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上游青浦江及桃花溪水源问题,尽快让江心塘及周边村庄的渔民重新有鱼可捕。梁文衍知道余兄弟在港撒下一批鱼苗,不知道是怎么喂养的,长得比河鱼快了很多。 他们聚义堂好像还在运河边圈了一片鱼塘,反正聚义堂有钱有人,想吃鱼自己就去养了,梁文衍对这位余兄弟还真是哭笑不得,那也不错,先向余兄弟讨些鱼苗,试试看到江心塘的海岸能不能存活。 另外,他还想在江心塘观察几,刚才一路走来发现村子里好像有些人际纠纷,什么“村中一霸”拉帮结派恃强凌弱的,这村子都穷成什么样了,不拧成一股绳想办法,还菜鸡互啄窝里斗呢。还有南嘉县的县令葛韬,的七品县令,傲气地跟皇帝一样,梁文衍也要去好好会会他。 章府·文定阁 章子沅这样的理科神童,对于不了解的海产渔猎,研究一下午的时间就差不多明白了,“我知道了,原来鱼苗是可以脱离水保存的,甚至在泥土里都可以度过一个冬,投入水中还可以继续存活,这就好办了!” 章子沅正要去府衙找邱大人,海客就一头跌跌撞撞栽到少爷身上,章子沅护着图纸别吹跑了,“海客你干嘛,怎么毛手毛脚的往我身上撞啊?” “少爷你要干嘛去啊?” “邱大人昨跟我的鱼苗的事儿,我搞清楚了,还画了图出来,我现在要去府衙找他去。” 海客不让少爷出门,赶紧把门关上了,把少爷推回座位上去,“您先别去了,家里出大事了!我刚才路过瘦竹馆,咱家姐请苏大夫来家里聊。” 章子沅当什么事儿呢,“她俩本来就挺好的,喝个茶聊个能出什么事儿,就谈谈女孩子那点事儿嘛。” 海客都急得要冒烟儿了,“她俩谈的是夫人,她们要联手要把你卖喽!”海客怕人听到,毕竟这事儿全府上下都还不知道呢,偷偷在少爷耳边了一句。 章子沅拍案而起,“什么?娘要让我娶柳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