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料想法正绝不敢在刘璋的眼皮子底下暗杀自己,否则那无异于是打草惊蛇,于是放心的睡了。因为一路劳乏,刘协第二天醒来时早已经日上三竿。
“笃笃笃”,刘协正穿着衣服,门口忽然想起了敲门声。刘协问道:“门外何人击户?”
“还击户呢!”貂婵没好气道,“猪啊你,睡这么死。我都来敲了三遍门了,你再不起来就自己饿着吧!”
“呃,其实你要是着急可以破门而入啊。”刘协笑道。
“破门而入。”貂婵以手扶额,无奈的道,“你以为我是女土匪吗?谁知道你睡着的时候都穿着什么,呸呸呸,我跟你讨论这个干吗,赶紧起来吃饭了。”
说着话,刘协已经穿好了衣服,并且以生平罕见的快速度梳洗完毕,给貂婵打开了房门。
“早晨不要吃太油腻太丰盛啊,十五个菜就差不多了。”刘协一见貂婵,就说出一句让貂婵想要暴走的话。
“说你是猪还真没错啊!”貂婵咬牙切齿的道,“大少爷,我们没钱了啊,没钱了懂吗?现在能保证三餐就不错了!”
“是吗?”刘协神色凝重的略一思索,之后凑到貂婵耳边低声道,“要不我们把这里的老板娘绑了卖钱怎么样?看那身段,看那小模样,肯定能值个好价钱。”
“呼——”
客店大堂里,正在吃饭的客人们忽然看到一团黑云从二楼楼梯上疾飞而来。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呼,那黑云在空中变了个姿势,擦着两张桌子飞过去,有惊无险的落在地上。
定睛观瞧,这位从天而降的奇人不是刘协又能是谁?
刘协面对围观的群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心里暗自苦笑。这丫头,下手也太狠了吧。哪有直接往外扔人的道理。
看到刘协郁闷的样子,貂婵也是忍俊不禁。她轻笑一声,跟着翻身而下,正落在刘协旁边,低声道:“看你还敢乱说话。”
“两位,大早晨的练轻功么?真是好兴致啊。”淡淡的调笑声从身边传来,刘协侧目望去,只见茶风月笑意盈盈的站在身边。
“老板娘呀。”貂婵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刘协还跟我说起你呢。”
“哦?伯和刚才说我什么?”茶风月笑道
“咳咳”刚刚还商量着把老板娘卖了,刘协当然是尴尬无比。这这,总不能让我说实话吧!
“那个”刘协支吾道,“老板娘,刚才我夸你来着。说老板娘真是倾国之色,价值连城啊。”
貂婵顿时为刘协的狡辩暗自偷笑不已,确实是说老板娘价值连城来着,而且还商量着把老板娘卖了呢。严格来说,刘协这还真不是说慌。
“价值连城?”茶风月莫名的觉得这个词有些诡异,不过她不是个纠结琐事的人,当即笑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伯和了。伯和,有位公子请您入内堂一叙,你看是否方便?”
请我一叙?是谁?他要做什么?
刘协一时没搞来人的用意,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人绝不会再风月楼这个万众瞩目的地方害自己,只要小心些,总不会有事的。
“好。”刘协点点头,“貂婵,跟我走吧。”
“唰——”一把展开的折扇拦在貂婵面前,貂婵不得不停下脚步,望向扇子的主人。
茶风月啪的一声又将手中折扇收好,浅笑道:“对不起,姑娘。那位公子只邀请了伯和一人。”
貂婵柳眉倒竖,就要发作。刘协轻轻按住貂婵,柔声道:“无妨。貂婵,你稍等我片刻就好,没事的。”
听刘协这么说,貂婵也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茶风月引领着刘协,一路走到客店后面一座别院中。茶风月退开院门走了进去,刘协自然紧随其后。
院中种着几株桃树,此时桃花开的正盛,却是妍丽宜人。
桃花树下摆着一张棋盘,一只茶炉,茶炉上袅袅的飘着一缕水汽。棋盘后面的年轻公子举起茶杯,恰逢一瓣桃花飘落杯中,这年轻公子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一饮而尽。
眼前这年轻公子,只有二十三四的年纪,却是雍容淡雅,从容不迫,自有一种大家风范。淡雅的书生气,使人一眼望去就觉得这人很顺眼,很舒服。
“刘协?”年轻公子抬头轻笑,“久仰了,快请坐。”
年轻公子说着话,给刘协面前的空杯续上茶水。
年轻公子那种儒雅和从容,不得不使刘协另眼相看,刘协坐在棋盘对面,发现这公子摆的是正规的围棋,而不是战棋之类的玩意儿。
“阁下是?”刘协审视着年轻公子,缓缓饮下了一口茶。
“法正,法孝直。”年轻公子轻笑道。
“噗——”刘协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咳咳你再说一遍?你是法咳咳法”
“对,法正。就是你以为的那个要谋杀主公的法正。”法正笑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刘协闻言迅速冷静下来,语气也逐渐转冷,“总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杀人吧?”
“我不是找你杀人,我是求你救人。”法正轻叹一声,“请你救救我主刘益州。”
“哈?”刘协冷笑一声,“要杀他的是你,要就他的还是你。怎么,你这人难道是个疯子?”
法正闻言苦笑:“疯子么?也难怪了,确实很像是个疯子啊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成都的法家,是个豪门望族。二十三年前,这个望族的首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老大取名法正,老二取名法邈。
那老二做梦都想当一个掌兵参政的大人物,而那大哥,却并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只想做一个诗人或者画师,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可以带着自己的喜欢的人一起游览山水,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家伙,却因为早出生了两年,就继承了法家家主的位置。”
刘协笑道:“志向不分大小,只要你自己能感觉到快乐就可以了。人这一生也无非就是追求快乐的过程,不让自己背太多的包袱,走起来就会轻松很多。法孝直,你很聪明。”
法正哈哈大笑:“其实,家里有一个热衷权力的孩子就足够了,我可不想再成为第二个。”
刘协轻舒了一口气:“说真的,我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呢,孝直。人的一生就是负累太多,才引来了无数的苦恼。其实无论怎么争名夺利,到最后,也不过冢中枯骨罢了。所以说,现在在外面活跃的,一直都是借着你的名字的法邈?”
“对。”法正苦笑道,“只有用我的名字,他才能调动我法家的人力和财力,办事也才更方便。本来,这个家主我是不想当的,他要是相当,便由着他去了,我倒也乐得清闲。但是,老二最近越闹越不像话了,据说,他甚至打算刺杀刘益州。所以”
法正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刘协,我想拜托你,刺杀法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