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小酒馆内
博府少爷博朗,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在给客人上酒的木娘也不好过来问。
“酒,酒!”
“博小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的酒!”
老板娘木姜子端酒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木姐,我没事,你去忙吧!”
博朗拿起酒,就往嘴里灌,可是他以前从未喝过酒,若非修行者的体质,这样的喝法,早已是不省人事。
那刻身着青衣袍的酒客,依然坐在那临江靠窗的位置,桌上放在那瑶石酒葫芦,独自一人饮酒,目光就望着江上来来往往的行船,酒馆的喧闹与他无关。
木姜子一脸担忧,她已经让木宝去清心宫叫他爹了。
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是从百元府的丹府秘境那传来的,青袍男子和博朗喝酒的动作皆是一致,身为修行者,是可以感受到这股澎湃元气的爆发!
青袍男子仅仅是一滞,然后继续喝着。
而博朗放下了酒壶,拿起自己的佩剑,留下一下银钱,就往外走去!
丹府秘境中
“天根大师,饶命啊!”
堂堂一国重侯百贤侯粱正和,此时也顾不得任何风度,在水里成了一只落汤鸡,抱着那根船桨,脚下乱蹬才不至于沉到水底,背部已经开始有些发麻,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击,嘴里开始求饶。
“你欺我徒儿,毁我会灵树,吃我齐仙果,你若非洛侯府之人,今日必杀你祭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天根越说越来气,运转的金丹越来愈多,这些看似没什么威力的金丹,每颗落在水里就像巨石丢在水里,炸了老高的水花,而且跟长了眼睛一样,如影随形,怎么甩也甩不掉。
齐仙果巨大的元气虽然一部分给冲散了,大部分被求道玉给吸了进去,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他的体内,小侯爷发现自己好像比起平时有使不完的劲,上蹦下跳。
“你们百元府说话不算话,不是说任我选一样东西?你们把好东西藏起来,就让我去外面的丹房里选,这分明就是欺骗。”
“无知小儿,外面的丹房,每一颗丹药都是我百元府上下合力炼制的丹药,你居然还不满意?”
“我...当然不满意,我可是把半山书院的入选名额让给了你们。”
“谁稀罕,你这个入选名额,我百元府也是世代修行大家,何须去半山书院?”
又是一颗金丹砸到小侯爷身上,暴起一阵金光,将他打落水里,伴随着他的惨叫。
坐在湖中央的道童六耳,看他师父教训起粱正和,一脸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天根大师一见这个顽劣之徒还敢笑,分出金丹射向他去,追得他到处乱跑!
“师父,你别打我呀!是师兄骗了你!”
“你还叫他师兄!”
门外的老牛听着小侯爷时不时的惨叫,心急如焚,可被天根的大弟子给拦住,进也进不了。
丹房外,忠仆梁阿福不再疼痛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有个小道童,给他喂了水,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以确定小侯爷已然没事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夫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我家少爷出来。”
“请放心,里面怕是出了点意外,有我家宗主在里面,定会相安无事!”
王语嫣夫人,赶紧让得力的弟子进去看一看。
小侯爷被金丹拍在水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样,原本不通水性的他,在水底下丝毫不觉得气闷,好像这水里也有空气一般。而且这天根的金丹打在身上,疼归疼,过一会就不疼了,索性小侯爷就四仰八叉的躺在湖底,不出水面,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脱身主意。
在湖面上的天根一边教训着不听话的徒弟六耳,忽然发现这个小侯爷没有了动静,虽说他很是愤怒,可也不会把怒气发
泄在徒弟跟不通修行的人身上,只不过是想借机给他们点教训而已,更何况这个小侯爷身份尊贵,若是真要有个意外,整个百元府都不能善了。
“白蛟!快去水里把他找出来!”
躲在水底避祸的大白蛟,闻言,在水里游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在水底下躺着的小侯爷。它用长长的肉须缠住他,然后呼啦啦的奔出水面,将小侯爷放在湖岸边。
“师父,师兄他怎么了?”
六耳趴在小侯爷的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
天根见他气息稳健,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也有些拿捏不定。
“你跟白蛟别乱跑!看着头顶那个大洞,别让外人进来!我先把他带出去。”
天根提起小侯爷,踩着炼丹炉,飞了出去。
“小侯爷,小侯爷,你把他怎么了?”
牛副统领看着昏迷的小侯爷,拿刀指着天根怒道。
天根大师无视他,吩咐了一声他的大徒弟:
“去找一颗疾心丸。”
丹房外,聚集了很多丹师,在看了一番后,都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并不能看出这小侯爷到底是怎么了。
倒是他的忠仆梁阿福,一脸淡定的说道:
“各位,我家少爷昏迷不醒,还是让我先带回去,让洛侯瞧一瞧。”
“对对对,洛侯乃是大名医,还是先把小侯爷送回府!”
这一通折腾,回到清心宫已经是晚上,回来就把自己这个时候,总会让粱阿福给他搓背。
粱阿福对着虚空中问道:“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偷吃了人家的百元府养了千余年的齐仙果,差点被元气爆体。”
“这道光柱如此强烈,而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按理说双生之术,根本就抵挡不住,很奇怪。”
黑暗中那人突然笑了笑:
“梁阿福,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有躲起来偷偷的修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正如你料想的那样,他身上那块缺角的佩玉有点古怪,这块佩玉将他体内的齐仙果给吸收了,不仅如此还修复了他损伤的脉络,比百灵泉更有疗效。”
闻言,梁阿福并未有任何欣喜,反倒是一脸的凝重,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良久,目光锐利的说道:
“看来这一趟大间寺了,是非去不可了。你在这里看着少爷,我出去一下。”
屏风后面,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热水,
“粱正和,你搞什么名堂。”
博府的那位少爷,自从知道了自己去半山书院,全是因为一笔买卖,整个人都颓了一半 。
城东处
一处寻常人家院门外的马厩前,一个乞丐靠在前面,嘴里嘟囔着什么,马厩里的那两匹马很殷勤的舔着他的手,乞丐笑着拍了拍马头,塞了一把草到他嘴里。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从胡同口外就可以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在那叫唤。
“师父,这两天就委屈一下你,拿着番薯对付一下,过几日徒儿再孝敬你最爱吃的烧鸡。”
百事通刘汉虽在琉璃城名声不佳,又是知事府牢房的常客,可他总说自己不偷不抢不乞讨,只会骗人,这几天走背运,没找到合适的肥羊,而且又见不到阔绰的小侯爷的身影,只能连哄带骗的像桥头那个卖番薯的老汉弄弄了一个番薯,宁愿自己挨饿,也要先紧着那个乞丐。
“别叫我师父!”
乞丐的神情依然冷淡,可还是不客气的接过那个番薯,三下五除二,连皮都吃了个干净。
刘汉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要知道以前孝敬他他都不会领这个情,最起码如今会吃自己给的吃食,刘汉如是安慰自己,蹲在一旁看他把这番薯吃完,就像躺在一旁睡大觉。
“你去那山脚下打点泉水来喝,我渴了
”
乞丐用脚踢了踢他。
“这背后不是有口井?我给你去打!”
“不喝井水!就喝山脚下的泉水,你去不去?”
“你...!”
刘汉肚子饿极了,面对的突如其来的无理要求,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气呼呼的躺了下来,可没过多久还是爬了起来,拖着身子往城东山脚走去。
“你来了啊!”
乞丐看刘汉的样子笑了笑,突然对着黑暗处说道。
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身子习惯性的微躬着,正是忠仆梁阿福,他垂手而立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有这个打算收他为徒?”
乞丐翻了个身,一脸懒意,其实他刚才已经吃了大半个烧鸡,只不过没有告诉刘汉,摸了摸肚子,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老爷不是常说嘛!人算不如天算,我哪会去管这么多,若我和他有这个机缘,也未尝不可。”
“这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只要不坏我的事!”
梁阿福冷冷的说道。
见乞丐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说道:
“今日百元府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它们早就告诉我了,小少爷他没事吧,这么惊人的元气,可是不多见。”
“他没事,不过双生之术,毁了大半,这段时间我要找人修补它!”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
乞丐坐起身来,盯了一眼梁阿福,看他的样子似乎更加苍老了些,丝毫不像正值壮年的中年人,深深叹了口气。
“在此之前,我要去做一件事,所以过来问问你。”
“梁阿福,府上的这群人中,就属你最聪明,最阴险,从小到大,谁能玩的过你?谁能比你还会算计?你来问我做什么?”
乞丐好像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原本有些怜惜他的神色荡然无存,又躺了回去,背对着他。
梁阿福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大间寺的那个人出手,我们三个逃出来的机会有多大?”
“你心里早有了打算,又何必跑过来问我。”
乞丐愤愤然的说了一句。
“我可是认真在问你,没有与你说笑。”
忠仆梁阿福的脸色拉了下来,语调带有一些寒气!
“梁阿福,你不会这么想不开吧?无论你算计谋划有多厉害,加上我,还有那个臭哑巴,我们三个人,决计是不可能从他手上逃脱的。你到底想要干嘛?”
乞丐见他是认真的,一脸惊道。
“是嘛?我倒是想试上一试!”
梁阿福此刻哪里还像个奴仆,身上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气势。
“唉,如果真要去的话,好好合计一下,臭哑巴跟我或许勉强可以逃脱,不过你梁阿福可是会必死无疑。”
乞丐又坐了起来,不停的搔头,然后说道。
“哦?是嘛?你放心,粱侯府里,就属你最没用,要死也肯定是先死你!”
说完梁阿福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气急败坏的乞丐。
“你叫他臭哑巴这事,我会如实转告他的!”
乞丐顿时一身冷汗,仿佛黑暗中就会突然冒出那个黑衣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