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如山中草 二十章 得罪不起

说道这，老乔让佣人给他拿了一条湿毛巾，他擦了擦额头，又点燃一支烟，缓了大概三分钟又继续说着他爸的事。

“那时候我爸看见那两条大黑蛇已经不动了，就从树上爬了下去，因为怕被蛇突然攻击，就先从蛇尾那端靠近，然后用镰刀扎在蛇尾上，这样蛇就被钉在了地上，不论死活，暂时都无法逃脱，接着我附近有退了下去，在路边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见两条大黑蛇已经不动了，我爸悄悄靠近，先用石头打了几下，确定已经死透了，就挖出了蛇眼和蛇胆，由于环境恶劣，再一个怕别人发现，就将小腿豁开塞入其中，既保险，又可以用血养着蛇眼和蛇胆。

后来回了村子，我爸去省城，后来发现蛇眼宝石不过是民间传说，懊恼万分，不过那两颗百年，甚至是千年的蛇胆，却卖了好价钱，之后经人介绍，做起了皮草生意，白手起家的就到了今天”，说到这，老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似乎他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病，就是当年他父亲做下的孽，我听完他讲述的事以后，其实心里也觉得他挺冤。

“你等一下吧，我问一问我师傅该如何处理”，说完我点燃一支烟，老乔似乎是从我身上看到了希望，连忙对我说：“戴先生，如果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必有重谢，本来我已放弃，如今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奔头”。

“能不能医还不好说，安静一会”，说着我猛吸了三口烟，叫上了老师。

“此事难办，最好不管”，老师的回答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该是多严重的事，老师都觉得难办，竟然叫我放弃，此话若是让老乔听见，无疑是沉重的打击，这就相当于判了他的死刑。

“戴雨，你可知这乔姓男子的老父，宰杀的是谁”

“谁”，我心中暗暗问道。

“他爹杀的，是蟒天霸峰的直系第九代两个玄孙，蟒天霸峰你可听说过”，老师又阴沉地问我，而我直接愣在原地，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蟒天霸峰，是蟒家的两位老太爷之一，更是地马仙的带兵王，连同他的哥哥，是当年姜老太公亲封的上方神，史书记载封神前曾救过周文王，周武王，搭救过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死后，蟒天霸峰便出关来到东北，而蟒天霸峰的哥哥、蟒家的另一位老太爷，就是……蟒天龙。

我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眼下却是无计可施，只能尝试求助老师。

“老师，不论老乔他爸犯了多大的过错，老乔毕竟是无辜的，我不能见死不救”我试图劝说老师帮忙，却不料老师的态度是那样的冷漠。

“负债子还，这个道理你们人间人尽皆知，还需要我跟你解释么，如果是乔姓男子是无辜的，那胡天霸峰的两个玄孙就有罪了吗，我虽为堂口老大，但是蟒天龙的脾气你知道，这个事情我劝不了，更打不得”

“那就眼瞅着老乔一点点烂成个骨头架子？”，我也被老师的冷漠激怒，红着眼睛大声的喊了出来，忽然我意识到不妥，再望向老乔，听过我的话以后已经是面若死灰。

“此事是老蟒家的事，你自己找蟒天龙商量吧”，说着老师就离去，我又点燃一支烟，心中一直默念着蟒天龙的名号，忽然浑身发冷，感觉不到自己骨骼的存在，我知道是蟒天龙上来了。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蟒天龙，能否帮忙，救助老乔”

“不能”，蟒天龙的声音低沉冷漠。

“老乔如果死了，你让他的儿女如何面对”

“那你让那两条黑蛇的父母又如何面对”，蟒天龙的话把我怼得哑口无言。

“这个事，除非你去找蟒天霸峰，他也不见得答应你，我是不会插手的”，说完蟒天龙也离去，我心里的波动久久不能平静，我t的招谁惹谁了，我就是想救一个无辜的人，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瞅着这个人烂成一堆骨头架子。

从蟒天龙离开，到我从老宋的老舅家出来，一直跟着老宋回到凉席店，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第一次感觉的自己是这么的渺小，遇到真正的大是大非，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到了凉席店，张月晴已经离开了，土豆自己坐在那里玩电脑，见我回来了和我打招呼，我只留下一句：“到点了就关门，我先回去了，我不舒服”。

我一连在家里躺了三天，今天是六月六，我想起要帮老宋他们家立保家仙香堂，于是就去了凉席店，到了凉席店，我进屋喝了口水，也没有理会土豆对我的嘘寒问暖，直接就去了老宋的凉席店。

“过来了老弟”，老宋见我进来直接递给了我一支烟，我结果烟说：“今天是六月六，我来帮你把香堂立起来吧，如果你信不过，也可以不立”。

“别这么说，我心里明白，我老舅的事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香堂该立还是得立，他的事你别往心上放了，我姥爷签下的债，他要怪，就去怪我那已经走了的姥爷”，老宋叹了口气，拿出了黄纸和毛笔。

立好了香堂之后，我转身就要走出小卖店，这时候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发现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这个男子看样子大概三十多岁，肤色很白，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

“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是么”，他微笑着问我。

“肯定有啊，不过说了也没用，谁也帮不了忙”，我叹了口气，继续往出走。

“你不说怎知无法解决，你说来听听”，说着这个男子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我的凉席店中，那了两个凳子和我相对而坐，随即扫了一眼土豆。

“土豆，你先出去逛一圈吧，我来了个朋友和我说点事”，土豆知道我情绪不好，也没有多问就出去了，这个男人随即回头拉上个了卷帘门。

“你该不会是打劫的吧”，我马上警惕起来。

“把你的烦恼一一道来”，这个男子又坐回到我对面，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你谁啊我就告诉你，你现在就出去，不然我打110报警了”，我警惕的望着这个男的。

“我是来帮你办事的，不管能否办成，你告诉我对你也没有坏处，就当是说出来姐姐心烦也好，你看呢”，他望着我神秘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一想也是这么个理，找个陌生人一吐为快，也许雨哥这心里会舒服点，于是我点了一支烟，把这件事来龙去脉一一的跟他说了一边，他听完了以后，大约思考了几秒钟，站起身来，拉开卷帘门，临走前给我扔下一句：“罪不至死，但扔要受罚”，紧接着就走了，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起身追出去，却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

我回到凉席店，无精打采的看着网上的新闻，混混噩噩噩的过了一下午，关了店门就往家走，路过一个烧烤摊，因为实在心烦，就要了点肉串和两瓶啤酒。

要说人心里有事的时候，是真的不能喝酒，两瓶啤酒让我东倒西歪，到家以后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去，突然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弟子，此事常家老太爷常天龙出面，蟒家便卖他这个人情，姓乔的可以免去一死，不过那两条蛇的父母放话，当初这个乔姓男子的父亲，就是用镰刀钉在了他们一对儿子的蛇尾上，才让他们无法逃脱，如今常老太爷出面说请，可不伤姓名，但是就要他的双脚，让他也感受镰刀穿尾之痛，待双脚烂没，此事就此作罢”，我知道是忙天龙的声音，一瞬间我就醉意全无。

“蟒天龙，常家老太爷为何帮我，我们并无交情”，我问道。

“一切皆是缘分，为何帮你，自己去问吧”，说完蟒天龙就离去，我急忙给老宋打了电话，那边迷迷糊糊的应该是还在睡梦中。

“谁啊”，老宋迷迷糊糊的在电话里问。

“是我，老宋，凉席店的戴雨，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你舅舅的命，可以保住，但是人家就要他的双脚，这双脚谁都无能为力”，我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太谢谢了兄弟，我定有重谢，命保住了就成，命保住了就成……”，我不顾老宋在那头兴奋得大喊大叫，我直接挂了电话，闭上眼仔细回忆，也不曾想起和常家老太爷有任何交情，于是我点起一支烟，决定问问老师。

“事情已经解决，还叫我上来作甚”从老师的声音判断应该是心情不错。

“老师，你都知道了，对了，常老太爷为什么帮我？我和他并无渊源”

“瓶你的道行，当然和他没什么交情，你可记得常天礼”

“记得，那不是老宋家保家仙么，难道他和常老太爷……”，我惊讶的长大了嘴。

“不错，常天礼，是常天龙的第五代曾孙，机缘巧合你保了它一命，仙家自是有恩必报，他便求到了常天龙，也就是常家老太爷。常老太爷出面，蟒天霸峰自然会给他面子，唤来了后代交代此事，全程我也在旁听，剩下的你自行消化，我还有事”，说完老师就从我身上下去了。

我只能感叹，命运无常，惊喜总是意想不到的来到你身边，谁能想到随手救了一只小蛇，就是宋家的保家仙，又有谁能想到，他竟然帮我这么大的一个忙。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直接去凉席店，而是先进了老宋的小卖店，祝福他一定么记得用心供奉。

“老宋，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烧香，他可是帮了你家大忙了，你舅舅就是他救的，我只是出了点薄力而已”，老宋两口听后忙使劲点头，并再一次感谢了我，说他舅舅要赠与我钱财，被我婉拒后我便回了店里。等到9点多，马路对过的农贸市场开门，我去买了两只烧鸡回来，让老宋摆在香堂上。

“告诉常天礼，这是烧鸡是敖擎弟子戴雨请客”，临出门时我望向店里的墙上，看见了保家仙香堂，看见了香堂上的黄纸，看见了我亲笔写下的‘常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