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权皱了皱眉头。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房门一开,异味更加浓郁。江权向旁边侧了侧身体,让开位置。同时,他的一双眼睛也密切地注意着房间里的一切情况。“妈,你在干什么?”景媛气喘吁吁地冲了进去。她一眼就看见,方虹用两只手按着床上的一个人,耿军则是站在一旁,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针管。一看见景媛,方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以及慌乱。“你大喊大叫做什么?没看见你耿叔叔在吗?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方虹抢先一步,低声呵斥道。她以为,只要自己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吓景媛两句,就能把她给唬住了。不过,方虹的如意算盘这一次却打错了。“你们在干什么?”景媛并没有被吓到,相反,她还伸手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直接按亮。“啪!”卧室正中央的水晶吊灯一下子亮起,将整间屋子照得亮亮堂堂,连角落里都没有遗漏。“啊——”看清眼前的景象,景媛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喊出了声!她冲过去,却又在距离床尾还有两步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满是血污,散发着臭气,上面还有一道道用指甲挠出来的痕迹。躺在床上的人,应该就是景俊峰,但他脑袋上的头发都被踢掉了,只剩下一个光头,上面都是干涸的血迹。方虹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景俊峰竟然还不挣扎反抗,只是张着嘴,时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叫声。“爸!爸!”景媛吓得哭出来了。她没有想到,方虹竟然真的下了毒手!“你……”方虹刚要把景媛赶出去,一抬头,她看见了缓缓走进来的江权,顿时一怔。很显然,耿军也认出了江权。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下意识地就要把手里的东西丢掉。“别扔。”江权平静开口。然后,他一步步走过去,从耿军的手里拿下那个针管。灯光下,针管里晃动着不知名的液体。江权迎着灯光,看了两眼,冷笑道“你连里面的空气都没有排出去,是故意的吧?杀人于无形。”眼看着自己的手段被拆穿了,耿军连忙辩解道“不、不是!我刚要推出空气,你们就闯进来了……”江权点头“哦,原来还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闯进来。”耿军马上又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顿了顿,他忍不住补充一句“我没想杀人!我不想杀人!”欲盖弥彰。听了耿军的话,一旁的方虹对着空气,狠狠地翻了一记白眼。她就知道,一到关键时刻,这些愚蠢的男人全都靠不住!如果是她负责动手,早就结束了!“江权,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吧。”事到如今,方虹也知道,她无从辩解。于是,她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景俊峰早就没什么感情了,他在外面玩女人,把公司的钱当成他一个人的金库,从来不为我们母女着想。我如果再不阻止他,要不了两年,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妈……”景媛带着哭腔说道“爸再有不对,你也不能这么对他……你要杀了他……”“你给我闭嘴!”方虹毫不留情地呵斥着。“你和耿叔叔……你们……”景媛抽噎着,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女。被她这么一看,耿军似乎也有几分难为情。“媛媛,我和你妈……其实我们没想伤害别人……”耿军支支吾吾地解释着。“够了,她也老大不小了,知道就知道,正好,我们不用藏着掖着了。”方虹懒得再去遮掩,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道“对,你耿叔叔开私立医院的钱,是我撺掇你爸掏的,反正他只会挥霍。再看看你耿叔叔,才几年时间,就把医院开得有声有色,还能替我赚钱!”“你们……你们两个人……”景媛气得说不出话。“家里的事情,从来指望不上你,你跟你爸一样,都只会花钱!”方虹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愈发愤怒。她现在翅膀硬了,不仅跟自己对着干,甚至还叫来外人来对付自己!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不会让你们害我爸的!”一抹眼睛,景媛绷着小脸,恨恨地说道。“我、我其实早就劝过你妈,这件事一定还有其他解决方法,不一定要闹得这么大……”耿军试图缓和气氛,他一会儿看看方虹,一会儿再看看景媛。“你们商量完了吗?”半天没有说话的江权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三个人。“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不会让人杀了他。”江权扭头看向景媛。一听这话,她立刻放心了。“江权,你非要多管闲事吗?”方虹怎么都没有想到,景媛居然会搬来江权这尊大佛。事情似乎棘手了。“管不管是我的事,用得着向你汇报吗?”江权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走到窗前。窗帘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拉开了,上面堆积着一层灰尘。他一脸嫌恶地掏出一张纸巾,垫在手里,将窗帘打开,推开窗户。新鲜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房间里的气味果然没有那么难闻了。“江权,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你别忘了,你就算管了这件事,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方虹语气一软,试着拉拢他“相反,如果你今天愿意装作视而不见,当做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话,我可以把美景集团中的一部分股份送给你,或者用其他的方式进行赠予,保证做得干干净净,谁也发现不了。”趁着景俊峰不能去公司,这段时间里,方虹已经把持了公司的大小事务。她以新建超市和大卖场作为幌子,还扣下本应结算的进货尾款,偷偷将流动资金全都划入自己的私人账户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太可恶了!”景媛愤愤地看着方虹。“哦,原来你把我当成很穷的人。整个美景集团我都不放在眼里,还一部分股份,你不怕闪了舌头,我还怕脏了耳朵。”江权鄙夷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