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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奉天城几十里外的荒山,镇雄、广义和君儿找来很多枯木,这些枯木摞成了一个整齐的架子,然后将青霞的尸体放了上去。
“乐天,你来点火送青霞上路”镇雄拿出火折子说道。
乐天却仿佛没有听到似地,他看着青霞的尸体,她的面色很自然,就像睡着了似地。
“乐天大哥”乐天仿佛听到她在叫自己,他循声看去,却发现青霞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风来了吹起她的长发,她笑脸沐浴在阳光下,一时间这个晚秋充满了春意。
乐天知道青霞走了,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但是他宁愿不醒。
“乐天”广义提高了声音,却被镇雄制止。
哎,君儿叹息一声,他看着青霞的面庞,也想起了很多之前的场景。
“恐怕这次回去青宣”镇雄心中暗道,他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青霞,走好”乐天终于动了,他接过镇雄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截枯木,将其扔到了木头架子里。呼啦啦,架子逐渐被火舌吞灭,看着青霞的躯体在火中挛缩“挣扎”,乐天眼泪又流了下来,镇雄、君儿、广义则背过身去,他们实在不想看这揪心的场面。
回来的一路上乐天情绪低迷,直到了白山黑水地界才稍微好一些,不过随后又长叹起来。镇雄等人知道,他是怕青宣找麻烦。
“事已至此,又不是咱们愿意让她死,这都是川岛芳子太过奸诈”镇雄说道,“他毕竟是红军干部,这点要是看不开呵呵,他一定能看开的,一定能”
“是啊,乐天,如果说责任,咱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他不会单单针对你”君儿说道。
广义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是个粗人,万一哪一句话叨在乐天痛处,会引起他伤心。
四个人骑着马儿,乐天身旁跟着青霞的战马,只是战马背上载着一个罐子,那是青霞的骨灰。这匹战马也是懂人性,一路上沉闷着显然知道自己主人去了。
又过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古镇外,此时有哨兵远远地看到了他们向他们摇动手臂。
“哎,真的不想面对青宣”乐天叹息着。
可是不敢面对也不行啊,此时青宣领着几个士兵出了白家客栈向这边来了。
四人下了马,心中也都不安稳,怕青宣受不了这个打击。
哈哈哈,青宣老远笑着,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嗯,怎么只有你们几个,青霞呢”他看向青霞的坐骑,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青黑色的罐子,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眼睛里有了泪花。
“青霞她”青宣指着罐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后半句近乎喊了起来。
“我们中了川岛芳子的奸计,青霞她牺牲了”镇雄说道。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这个答案以后,青宣还是不敢相信,他死死地盯着那罐子。镇雄等人不敢出声,并不是怕他,而是这种气氛让人不由自主地如此。
正在几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青宣身后的战士也都进退两难时,青宣终于说话了“回去再说吧”他上前将青霞的战马牵过来,在前头闷着头走。
“哎,越是如此越让人不能放心啊”镇雄心中暗道。
广义和君儿则无奈地摇头,乐天紧紧地咬着嘴唇,他的伤心程度不亚于青宣,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他们进入屋子里,看到他们脸色张队长放下了杯子,说道“你们这是”
“青霞牺牲了”青宣说道,然后将骨灰罐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仿佛怕吵醒她的灵魂。
什么张队长一愣,盯着那罐子足足有十多秒钟,最后叹息道“青宣,革命是必须的要有人牺牲的,你要看开,你是军人,你是**”
“是”青宣深吸一口气,打个军礼,不过双眸充满了悲伤。
“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张队长问道。
“我们到了奉天来了几个浪人,后来又来了几个忍者,当时我们怕他们将真的药留在浪人那里,于是我决定兵分两路”镇雄将经过讲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为什么,明知道青霞她功夫不如你们,难道就不能让君儿或者广义跟着他们两个”听完镇雄的话青宣终于爆发了,他瞪圆了眼珠子,脸色因为极度愤怒变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是,是我考虑不周”镇雄低头说道,心中充满了歉疚。这一路上,他也想到青宣会如此。毕竟,他自己犯的错误特别低级。之前是想给青霞和乐天创造机会,却不想
“这就够了吗”青宣暴喝。
镇雄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才放下心来,这证明青宣的怒火发了出来,至少不用担心他被憋出精神疾患。
“青宣,你冷静一下,这件事不能掺杂个人感情”张队长说道。
“不能掺杂感情哼,镇雄这么做还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这难道不是掺杂个人感情吗”青宣喊道,他的拳头攥得紧紧地。
“青宣,是不是死的是我们几个,你心里就快活就高兴”广义急眼了,虽然他喜欢青宣的脾气,和他觉得对撇子,但是此刻的青宣太无理取闹。
“那,那倒不是”青宣脸色稍微尴尬,叹息一声后软塌塌地坐在椅子上。呜呜呜,青宣哭了,声音悲戚,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淌了出来。
“节哀顺变吧”张队长走过来拍了拍青宣的肩膀。
“青霞不能白死,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广义大声道。不过随后他双眼暗淡下去,叹息道“明明都要抓住她了,还是被她跑了”他说的自然是三人救乐天和青霞,当时川岛芳子带着人从后门逃了,他和君儿后脚追过去,最终还是被对方逃了。
“抓到也没用,那个不是真的川岛芳子”乐天说道。
“你早就看出来了吗”君儿问道。
“没有,也是后来回忆找到了一些证据。主要是川岛芳子很奸诈,怎么可能就那样抛头露面。不过,她是否混在那些女特务中,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想易容混在里边,就算是我也找不出来”乐天说道。他的话乍听感觉很矛盾,但是细分析起来又符合逻辑。
“川岛芳子”青宣狠狠地咬着牙,此时他放下手露出了那双通红的眸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青宣最终还是接受了现实,将仇恨埋在了心里。青霞的葬礼虽然短暂但是很庄严、隆重。之后,每天青宣都来到这里,他坐在青霞的坟边,一坐就是半天。
1931年5月,情绪刚刚好转的青宣突然失踪,不过也不算失踪,他给张队长留了便条,说是去奉天为青霞报仇,如果他牺牲了就让镇雄接替他的位置。当然,他并非是决定而是推荐。
“这个青宣,真是胡闹”张队长怒不可遏,将桌子拍得山响。
“张队长要不我们去将他找回来”镇雄说道,“刚走不到半天,还追得上”
哎,张队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由他去吧,想不到至今他还没过那道坎”
“张队长,我们已经失去了青霞,青宣绝对不能出事”镇雄着急地说道,“我们不全去,我和乐天吧,让君儿和广义留下来配合你的工作”
“呃,这,好吧,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如果能将他给我抓回来就抓回来,如果抓不回来就跟着他,记住川岛芳子不简单,你们可要小心点我,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出事”张队长低沉地说道,然后走过来拍了拍镇雄的肩膀。
镇雄点了点头,然后去找乐天,并将塔塔拉虎和井上昆山也叫下山。镇雄这是不放心古镇,让阿玛和昆山大伯坐镇,他才能放心。
镇雄和乐天骑着快马一路上疾驰,说实在的这样找人成功率不高,除非提前到奉天城去等,就算那样他们也不能完全掌握东西南北四个城口,弄不好还是找不到青宣。
不过,他们命好,两天以后还真的远远地看到了青宣,当时他骑着马走走停停,看样子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看样子他有心事,我们”乐天看向镇雄,他害怕青宣还对自己有成见,不然早就追上去了。
“跟着吧,就他的脾气肯定不会跟你我回去”镇雄说道。
哎,乐天叹息一声,要说他也想给青霞报仇,但是没有青宣这样不计后果。要知道他毕竟是红军干部,是一个先进青年。只可惜被情所困,失去了理智。
一路上青宣走走停停,仿佛在等什么人,镇雄和乐天不由得画魂,不知道他葫芦里埋得什么药。
眼看就要到奉天了,才终于看到了他的接头人,那是一个穿着青衫短衣的汉子,骑着一匹快马,从岔路中出现,和青宣寒暄几句便一同向奉天城而去。
“看样子那人是个传递消息的”乐天猜测。
“不像,我看倒像青宣的家里的下人,看来青宣家庭背景不简单啊”镇雄说道。
“何以见得”乐天问道。 大清遗宝之百年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