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不曾亡 第十九章 大单一个接一个

虽然得了便宜，高华可不卖乖：“你看看，之前向你要一百五十金币，好说歹说也不肯给。这才过了几天，就厚着脸皮问我要钱了？”

陈大锤嘿嘿赔笑：“我无知，哪知道高华大人这么有办法。大伙一定尽快足额偿付本息，赚着钱了，一定把钱全存您银行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高华装腔作势地一摆手：“这还差不多。说吧，借多少钱。”

陈大锤大手一张：“四千金币。”

这次轮到高华不淡定了：“四千！你们打铁用的是金子吧！”

“咱自治领啥都缺，就是不缺铁匠，每家借几个银币，总金额不就大了嘛～

最近伊甸国内好像刮起一阵奇怪的风潮，叫什么……决斗，用决斗解决纠纷，所以民间对兵器的需求极大。市场广阔，钱肯定能还上。”

高华皱眉，沉思不语。一口气贷款太多，万一储户集中挤兑，钱一时还不出，那就万事休矣。

大锤急了：“这笔钱是全行业的救命钱！两分！月息两分！两分五！”

高华抬头瞪了大锤一眼：“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防范金融风险的原则问题！至少三分！”

这笔大头，再加上农村和其他零星的贷款，存款投放额度已经用得精空。正当高华松口气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们做兵器走私，没有交税吧？”

“呃……”陈大锤脸色大变。

“大锤同志，这可不行啊。伊甸的法可以犯，但自治领的税不能不交。我们财政已经很困难了，依法纳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这……”大锤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汗珠沁了出来。

“以前我不知道走私货物案值是多少，所以没管。但现在通过银行系统，我能摸到每一户的家底，卖了多少，赚了多少，一清二楚。甭想偷税漏税。”

铁匠会长好像瘪了的气球，脑袋无力地搭着，有气无力。

“你也别垂头丧气的。”高华安慰道：

“既然纳了税，经济活动就得到了自治领行政中枢的认可，关键时刻能帮你们挡枪。虽然牢狱之灾少不了，但至少够保一条命。”

大锤这才眉头舒展，轻出一口气：“行，我回头劝劝工友。”

正说话间，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带着五个干瘦的孩子走来，二话不说便跪。

高华一愣：乞丐？这么大阵仗得给多少钱？

陈大锤却认识她一家，赶紧扶起：“哎呀张嫂，何至于此？”

原来她是被耶格处决的张老三的遗孀，此刻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互助会的份子钱，我们一次也没落下，可老三走后，我们到现在都没领到说好的互助金，丧事都没钱办！求两位替我评理！”

“大锤，这是？”

大锤无奈地说：“因为这行比较危险，指不定哪天送命，所以筹建了互助会，每户交钱。如果哪家顶梁柱出了事，就用这笔钱救济他家里。

但暴动死难众多，这笔钱不够赔。”

一个陌生的男低音突然响起：“那要设立保险，设定保险金赔付条件和金额。”

“什么？”大锤一惊。

“咳咳……呃，我是说，把互助会交给我吧，我有办法把它搞活，让它真正起到分散风险的作用。”高华清清嗓子，声音又恢复了。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你有能耐解除咱铁匠的后顾之忧。张嫂，你就放心吧。”大锤拍着张寡妇的肩，安慰道。

“包在我身上。”高华带着赵刚回马车，班师回朝。心里想：顺便还能再赚笔钱。

城堡一楼，因为存款额度用完，所以来办业务的领民已经明显减少，只有几个贷款客户和审贷员在签协议。

办公区内，那位腰杆笔挺的中年女科长正在训斥新员工：

“李光！你对客户是什么态度？好像欠你多还你少似的！”

那个叫李光的倒霉蛋辩解道：“于姐，那条懒虫确实欠我多还我少呀，说好借三天，今天都第五天了，还是给不出钱。”

“我们是正规银行，不是高利贷钱庄！规章制度写得明明白白，对逾期的贷款客户，第一次催收时态度必须要好！下次再被客户投诉，罚你工资！”

不得不承认，葛敏把银行打理得有模有样，不愧是异界来的高材生。

进入行长办公室，葛行长照旧在工位上奋笔疾书，其他账房先生也一刻不停。

她的衣着完全放飞自我了，随便套了件不知哪来的布衣，辫子也不扎，像鸡窝一样，乱蓬蓬地盘在头顶。

“水镜，把二狗家杂货铺的资产评估报告给我。”

“好咧，您稍等。”

“葛行长啊，款子我都给您放出去啦！”高华调侃地说：“然后，我还想开展保险业务……”

高华没继续往下说，因为被葛敏的黑眼圈给瞪住了。他尴尬地别开眼睛，这才发现，其他账房先生也都顶着黑眼圈。

葛敏深吸一口气，似乎有千头万绪，最后只化为一声轻轻叹息：“我知道了，现在就做贷款风控，晚上熬夜搭保险精算模型。”

高领主顿觉于心不忍，弱弱地问：“收钱再放钱，有那么大计算量吗？”

“你不懂。”葛行长语气没有起伏：“自治领经济差，说违约就违约，必须严格把关，仔细审查每笔贷款质量。否则坏账一多，你麻烦就大了。”

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高华不禁心头一热：“抱歉，让你受累了。”

葛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在我的世界，不少数学系学生都转行搞金融了，我这也算专业对口。”

高华的心脏怦然一跳，第一次产生了想在办公室陪她加班到深夜的冲动。但自治领职责在身，由不得他任性，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回到六楼办公室，他一边策划保险公司筹建工作，一边忍不住盘算起来：

大约一千金币的贷款，加权平均利息一分三；四千金币，利息三分。一个月下来，利差产生的毛利润能达到一百三十三金币！

也就是说，到下个月，又能再吸收三千三百多金币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