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身带着个地球 第三章 小绿皮大船长

“你这份承诺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海盗船长——这才过去几分钟啊，哈维已经把这个地精的名字给忘掉了——用他那显得有些可笑的尖细嗓音说道，“身为海盗，能抢来东西不算本事，能把抢来的东西换成钱并且安然花出去那才是真能耐。很显然，我就是这样一个最专业的海盗，哪怕是被一群海军团团围住我也能顺利逃掉。倒是你，明明就像是头待宰的猪，却还能理所当然的以为掌握一切，我很好奇，难道你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一辈子就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从来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家伙么？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东西？”

面对这番质问，哈维还真没什么好反驳的，一方面他是个纯粹的军人不太擅长言辞技巧，再者他确实也是经历过很多次失败，有些甚至是惨败，否则也不至于离开了荣耀的铁鹰军团，呆在一个杂牌特勤舰队里混日子。

说话间，地精已经招呼过那个船员要来了双头鹰旗帜，“这是你的家族纹章吗？我可以用它来擦洗我的甲板，也可以把它披在你的身上，这取决于是开口或是沉默。想必它的荣耀在你看来比黄金或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可荣耀的东西没必要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不是吗？”

“帝国。”哈维闭着眼睛平静的说道。至少让你们知道自己死于何人之手。

地精有些迷惑不解，“帝国？什么帝国？我只听说过人类有七大王国，早就没什么帝国了。”

“帝国就是帝国，人类唯一的帝国。”感觉到力气在慢慢的恢复，哈维也没必要一直沉默来保持体力了，“如果你们把它挂在桅杆最高的位置，并向它跪拜，我会考虑饶恕你们的性命。”

“人类的帝国？”地精像是很努力在憋住笑的样子，“索拉丁大帝？阿拉希帝国？你丫是从两三千年之前穿越过来的么？那我脚下这个玩意儿，就是传说中的时光机了？”

“不，那是重力伞，你可以理解成飞行工具。”哈维不确定在这么落后的世界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重力这个词汇。

结果地精的反应让哈维有些意外，“反重力原理的飞行器？果然是侏儒风格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华而不实，这不是，摔下来了吧？以后想要再飞上天的话，记得购买我们地精出品的火箭靴和火箭背包，火药科技才是最成熟的懂么？”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啊，哈维不由得想到，看来之前的情报有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准绝对不可能只有火药早期的程度。当然，毕竟是几个巫师隔着世界的界限用预言巫术得到的结论，出现点误差也是可以理解的，真正准确的情报还是得派侦察兵过来看看么。

一边想着，哈维禁不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名为地精的物种，跟自己记忆中绿皮兽人中的屁精做了一番比较。

要知道，虽然帝国的单兵飞行器也被俗称作火箭背包，其实却是涡轮引擎为核心的机械，只是因为有显眼的尾焰而被冠以火箭之名。倒是绿皮的飞行背包是在用火药推进。这个地精不但样子像极了屁精，连科技都这么类似，这实在让哈维产生了一丝很不好的联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绿皮兽人的话，那绝对不是个好消息，想要把这个星球纳入帝国版图所需的工作量简直是上百倍的提升了。

哈维那审视的目光引起了地精的很大不满，但在他开口之前，哈维抢先问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种族，也是绿色皮肤的么？”

“这个世界……难道你还是来自别的世界不成？你真是人类吗？”地精不由得把脸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起来，“要说绿色的种族，还真有那么一个，巨魔你听说过么？”

“没有。”哈维不禁有些好奇。仅仅从一个单词上是无法了解一个种族的。

“那你很幸运，我的船上恰好有一个巨魔，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知你愿意为此付出点什么？”地精说道。

哈维又恢复了沉默，待会儿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有的是时间把整艘船给拆了一块一块木板的仔细检查。

突然，从哈维脚底下的方向——也就是桅杆的顶端那里——传来一声大叫，“船长，有船！海军！”

一下子全船炸窝，所有人顿时都忙碌起来，地精也懒得去管哈维了，他尖声叫喊着下达一连串指令，抬头看看桅杆顶上瞭望手所指的方向，取出望远镜跑回了船舵所在的艉楼。

哈维是步兵，看不懂这种古典风帆木船上的水手们是如何组织运作的，乍一看只觉得好像一群蚂蚁般没头没脑的乱跑乱撞，但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出了这混乱中的组织和秩序，好像每个人都分工明确，一声令下很快就能各就各位，而且水手们的动作看起来也挺娴熟的，许多人攀着缆绳上下桅杆如若猴子一般灵魂，分分钟之间就把之前他撞坏的帆给换掉了，还修补好了甲板的缺口。一门门火炮扯掉防雨篷布，大桶的火药和成堆的炮弹从下层运上来码放在炮位旁边。

哈维乐得没人搭理自己，他能感觉出躯体内部的维修圣甲虫正在有条不紊的工作中，身体机能很快就要恢复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有人打扰的好。不过眼下的情况是遭遇了海战，对方貌似还是专业的海军，估计战斗力比自己所在的海盗船要强，一顿炮火轰过来可能有点危险，虽然哈维有着刀枪不入的钢铁身躯，但也仅限于对抗凡人之力挥动的冷兵器和单兵枪械，被超过十磅重的实心铁球砸上一下大概还是要散架的。

等待的过程略显无聊，虽然气氛变得很是紧张，但等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炮火的轰鸣。哈维知道海战的节奏是很慢的，茫茫宇宙中两艘战舰从发现对方到彼此进入射程或许要花费数小时乃至数天的时间，如果是追逐战的话，过程大概还要延长许多倍。这种大海上的古典海战虽然交战区域非常狭小，可船的速度更是慢如龟爬，两艘船之间的相对速度一般只有两三节，如果一方打定主意要逃跑的话，交战之前的追逐会相当的漫长。

哈维能够确定，在那些海军追上来之前，他就能杀光船上所有海盗，把这艘船给占领下来。作为一支舰队里的陆战队军官，哈维也是有着相当出众的跳帮夺船经验的，从船头杀到船尾打个大满贯这样的战斗也发生过好多次，像这种古典模式的战斗，满打满算敌人大概也就三五十个，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来。

桅杆顶上瞭望手又喊了起来，“敌舰在加速，他们有巫师！”

有水手忍不住叫道：“船长，他们的船没我们大，我们掉头回去再干他一票吧！”

“想掉头干一票的，我可以送他艘救生艇。说过多少次了，杀头的生意抢着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海军船上有什么好抢的？你们要抢个大兵回去暖被窝吗？”地精一边掌舵一边高声尖叫道。

“可他们太快了，我们甩不掉他们。”

“别担心小子们，他们有巫师，我们难道没有吗？谁再敢有意见，一会儿就给我当祭品！”地精恶狠狠的喊道。

这似乎是个很严重的威胁，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哈维又收获了不少言外之意，这个世界上不仅非人的智慧种族不少，居然连巫师也是这么普遍化啊，不仅海军的军舰上有，居然连海盗船上都有，这让帝国境内一票空有飞船却配不起导航者和星语者的太空海盗情何以堪。

四处打量一下，哈维发现跟甲板上面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脸色灰白很不健康的副官，于是招呼了一声，“你，过来。”这个人的名字哈维也已经忘了。

作为资深老军官，哈维说出话来即便没有任何语气那也是带着强烈命令气魄的，而那个猥琐的副官想必的平时唯唯诺诺习惯了，哪怕是一个俘虏的招呼也立马让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您有什么吩咐？”

哈维指指桅杆上方，“把我升高一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见识一下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战斗是怎么打的。这艘船前后都有高耸的艏楼和艉楼，必须要高一点才能看清楚后面追来的船。

那人于是去转动绞盘把哈维提升上去，没升多久停了下来，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问道：“我这样帮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稍后我动手时，饶你一命就是了。”哈维略有些不耐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