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和已悄无声息走过姬初的身边,可他住了脚,回头凝视月光中仿佛雪意犹存的她的白裙,飞起来将要迷了他的眼。二·五·八·中·文·网
襟袖上,空惹啼痕。
这是个怎样荒唐的夜?他竟然觉得姬初有种致命的魔力,让他想要飞蛾扑火。
“你要不要?”
姬初听见身后有人问她话。她慢慢回头,见到宇文和闪闪发亮的眸光正看着自己,手上拿着块霜白的手帕递到她眼前。
姬初看了手帕一会儿,抽泣着摇头:“不要,有点脏。”
“……你胡说!”宇文和脸色一变,立刻缩回去反复检查了几遍,抬头又给她,语气十分肯定,“不脏,不脏的。”
姬初将信将疑,勉强接过来,见他转身要翻墙,不由奇怪地问:“你做什么去?”
宇文和道:“天太晚了,我去把大哥请回来。
天知道,她那样相信宇文元……
面对刹那甚嚣尘上、气势汹汹的唾弃,她已无力再做任何辩白。
因为……她自己已经无可挽回了。
宇文和同管家面面相觑,心底知道大事不妙,这四个字足以完全毁了清河帝姬的声誉。
连父连母有这句话作支撑,信心倍增,鼓动申张正义的百姓一同涌上来撕打她。
卫士不好随意伤人,一时拦不住他们,红素几人只好急忙护着姬初往后退。
忽然有人揽住了她的肩,安慰道:“不要怕。”
姬初偏头,见是宇文思,一刹那悲从中来,忍不住伏在他怀里无声落泪,好像已经找到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一众百姓见陈王出来,固有的威严也令他们纷纷停下动作。
宇文思拍了拍她的背,随手从袖中取出手绢塞到她手里,微笑道:“你别哭,哭得我也要跟着难过了。”
“我现在、现在不想听你开玩笑,”姬初哭得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道:“宇文元太欺负人了。”
宇文思看她止住了眼泪,点头道:“我知道,你累了,回去睡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谢谢你。”姬初捂着嘴慢慢转身回去。
连父连母激动地喊:“王爷!她——”
宇文思对他二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管家苦着脸为难道:“君侯,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宇文思平静笑道:“有什么可慌张的,按律处置了就是,还闹了这么久,非等着我出来。”
管家一头雾水:“按律处置?谁?”
宇文思不耐烦浪费时间,扬了扬手,一支千人带刀卫士整个包围人群。
“主犯二人以下犯上,构陷帝姬,按律处三年役。从犯围观起哄者按律处六月□□。抓了移交衙门大牢。”宇文思说完,又看向宇文和,语气温和起来,笑道,“和儿,你去书房等着,我有话对你说。”
宇文和看着方才混乱不堪的局势瞬间清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点头回去,心中对他爹愈加崇拜。
连父连母又哭又骂,但也没奈何,卫士已一把捂住他们的嘴拖走了。
管家指着连柔的棺材询问:“那连姑娘的棺材怎么办?”
宇文思道:“毕竟是元儿喜欢的人,找个好地方葬了吧。”
管家忙应声吩咐下人去办,自己跟着宇文思回去,真心诚意称赞道:“还是君侯有办法。”
宇文思哼笑,道:“这本是极简单的事,只有姬初才会占着理还企图说服他们。占着理又有权力就该直接抓人,说服别人是处于弱势地位才会去干的。她还不知道说服别人改变观点是最困难的事。傻。”
管家不免担忧道:“此事一出,百姓对殿下的议论想来更加不好了。还有连姑娘的兄长连池,是今上神策军中的……”
“那似乎用不着我担心。”宇文思拍拍管家的肩膀,“顾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