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的悲痛来自于她自己的记忆,不仅仅是因为史蒂夫,从别人的故事里,她忆起了过去的经历。二·八·中·文·网那是一场浩劫,虽然已过千年,但依然历历在目,族人的惨死,一直是林兰不能释怀的伤痛。
她本可以反抗。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我是说,我很感动,你有一位这么了不起的好朋友。”林兰抽泣着,捂着脸埋在膝盖上,“对不起。”
“别道歉,我不该总说我自己的事。”史蒂夫终于下定决心把她的双肩紧紧抱着,“没关系,你靠着我会好些。”
林兰听着耳边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平息了情绪,她可以感受到史蒂夫快速的心跳也在随着她的安静而变缓。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靠着他的时候都能听见心跳,林兰也只是挨着他的肩膀而已,史蒂夫的心脏再有劲儿也不可能那么响,只因自己有超乎常人的听觉神经。
“我想再多靠一会儿,你不会介意吧?”林兰问。
“不会,当然不会,你想靠多久都没问题。”史蒂夫翻了翻裤兜,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纸巾。
“我自己有。”林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卫生纸来,“刚才我哭的事你千万别告诉他们,太丢人了。”
史蒂夫认为这个女孩儿感情细腻,竟然会为自己的故事痛哭,他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回道:“我保证不会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这话略显幼稚了,但对林兰很受用,她坐直了身子,眼睛里充满血丝。
“说说你怎么样,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定很惹人喜欢吧?”史蒂夫不介意她能再靠一会儿的。
林兰把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笑着说:“难道你没有看过我的资料吗?”
“资料上没有写你小时候遇到了什么人,玩儿了什么玩具,做了什么有趣的游戏。”
“哇喔!”林兰惊呼,“美国队长喜欢中国文化,这听起来……”
“很酷?”
“相当酷。”林兰看了一眼他手里只有三英寸的记事簿,“不过,它可不够记,你得换个大点的。”
“我有很多。”史蒂夫拿着本子在手里扬了扬,“我不习惯用电脑,跟你一样。”
两人边走边聊,已慢慢走出洗衣房的范围。
“是的,我也有个小本子,不过是专门用来记人名的。”
“我的名字在你的小本子上吗?”
“不在。”林兰看着他带着遗憾的神情,又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记在这儿的,本子上通常只写记不住的名字。哦,说到名字,你以后叫我的时候,能不能叫两声‘林’。”
“两声‘林’?”
“叫我林林,而不是林。”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个……”林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不觉得叠字叫法很有亲切感吗?”
史蒂夫理解不了她所说的亲切感究竟亲切在哪里,但他还是回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
“那你跟着我读一遍,lin-lin。”
“lin,lin。”
“第二个lin不用重读,轻一点,而且两个字要连起来读,中间不要停顿那么长,不然听着很奇怪,像这样‘lin-lin…’。”
史蒂夫不自信地跟着念:“lin-lin…”
“不是三声,是二声,唉,你也不知道什么三声二声。算了,就这样吧,也挺标准的了。”林兰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的名字明明比你们的拼写简单,但好像你们每个人念起来都很费劲,只有娜塔莎最标准。”
“我想,这也是文化差异的一部分,我回去会练习的。”史蒂夫似是想起什么,一改之前的谦虚问教,而是严厉的说道,“新丁,这两天你没有按时来训练场报到,无故离队,你要接受惩罚!”
“耶?这话锋变得也太快了吧?”林兰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正色道:“报告长官,身体不适,不易训练!”
“明天早晨七点,跟我围着更衣室跑步,不得缺席!”
“no!”
史蒂夫转而柔和的声线,循序劝诱:“我猜像你这样的生物专家,平时肯定疏于锻炼。没有好的身体,怎么做出对的研究?这里潮湿闷热,如果不出出汗,你会更虚弱,你看你这么冰冷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你才是医生,但我有权发表评价,因为你这种情况我并不陌生,我想你一定看过我基因改造前的病例单,我的手脚在那之前总是冷得不行,特别是冬天,那滋味可不好受。”他给了林兰一个肯定的微笑,“我会安排你适合的训练方式,不会太累,但不能偷懒。”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这个意思吧?”
史蒂夫闻罢,顿时眼前一亮:“这句话我也要记下来,是谁说的?”说着,他已经开始拿本子了。
“chairmanmao.”(毛/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