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吞噬开始 第二十四章 手势

“可是，伤口还是没有愈合。”卡修默默观察着自己左手伤口的变化。

抓痕旁边，代表着“诅咒”的黑印消散了，不合理的过分疼痛感也同时被魔法消除。这时的抓痕变回了普通的伤口，但血液也渐渐淌了出来，不知不觉，出血量惊人。

卡修是免于被诅咒而亡了，但在这样下去恐怕得要流血而死。

“巧的是，我今天记忆的生命学派魔法就这一个。”泰伦德不慌不忙，整个背塌到了沙发之中，似乎很舒服的样子，“同时，我也不会为了这个去翻书。”

卡修虽然不明白那些术语的意思，但眉头还是抖了抖，听懂了他不愿帮忙的话语。

“所以，现在就只是个普通的伤口罢了，自己去处理处理吧。”泰伦德从桌上拿起一包餐纸，丢给了卡修，“……血别滴到我的书。”

卡修原本还以为对方随便放个治疗术之类的魔法就好，此时却只能默默的拿起餐纸站了起来。

泰伦德并不是那种如师如父的亲切老师，他对魔法之外的一切似乎都那么漫不经心，更不要说期待他贴心关爱卡修这个受伤的徒弟。

卡修用纸巾吸干溢出来的血后，只能找来泰伦德的酒，浇灌在伤口之上，消毒避免感染。

忍住剧烈的痛楚，这里没有纱布和绷带，卡修只能用酒精浸泡过的白布包裹，配合纸巾暂时做了个简陋的包扎。

“弄好了？”

泰伦德看到包扎好的卡修，把一杯新的热茶推到这一侧桌前，“这是茨连叶茶，有镇痛宁神的效果。”

卡修也没跟他客气，端起喝下。伴随着苦涩的味道，一阵暖流从喉道滑下，头脑清醒了一些，似乎消毒时的余痛也消散了大半。

“好了，喝完就开始上课吧。”

毫不留情的老师发言。

“受伤了也不放个假？”卡修指了指目前还难以挪动的左臂，苦笑了一下，“再说，我本来打算回家，还没带书来。”

那本《经典十课》魔法书，还在宅邸的房间里，没有带来。

“不用。”泰伦德没有考虑的摇了摇头，似乎一天一课是他的原则和底线，“今天的课，你用一只手也够了。”

“手？”卡修捕捉到了这个用词。

“对，之前吟唱用的是嘴，那么这次就是手。”泰伦德右手举起，五指接连弯曲了一遍，“这节课讲的，是手势。”

“手势……”对，之前卡修看泰伦德释放魔法时，都伴随着奇怪的手部动作。

“施放魔法，不光需要吟唱咒语，还需要有正确的手势。”泰伦德说到这里停顿下来，“首先——”

说罢，泰伦德凑近卡修，吟唱咒语，对他释放了一个“佚名·魔眼术”。

感受完整个施法过程，泰伦德的双手展开之时，卡修眼前的视野再一次刷新。

神秘，那些神秘又回来了。

那些流动着的线条，奇形怪状的网络，又浮现在了卡修的眼前。这是魔眼术的效果，同时因为限制的缘故，眼前视野模糊，像是近视了一般。

“得找个机会解决这个视力模糊的问题……”卡修心里想着，虽然是不能让神秘太多撑爆自己，但也不能就这样看不清东西，以后总会造成很多困扰。

“手势，顾名思义，手部的动作。”

泰伦德双手交替，手指穿梭，做出华丽的动作和技巧。

卡修呆呆地看着他双手间飞舞的样子，试图模仿，却一度难以下手。

“之所以手会和魔法联系到一起，是因为神秘。”泰伦德渐渐停下了动作，指了指空中。

卡修循向看去，空中是层层叠叠的神秘。

“注意集中，仔细看。”泰伦德说道。

卡修凑近了一些，只见到泰伦德的手指轻轻的移了一下。

那神秘，仿佛平静的湖被一杆桨搅动了起来。发光的网络线条，收到泰伦德的牵引而在空气中行动，反复来回了几次。

“在跟着手指……”卡修喃喃道。

“对，你也试试。”

卡修也伸出右手食指，对准神秘的一支，试着“拉”了一下。

没有动。

“你目前还做不到，这很正常。牵引神秘的重点是集中精神，将‘真实之姿’唤出。”

卡修望去，这才注意到，泰伦德不知不觉间已披上那件夸张的灰色长袍，发色瞳色皆已改变，身后的巨大柜盒也显现出来。

——真实之姿。

与此同时，泰伦德的声音变得更为厚重庄严，“神秘，被认为是构成世界的内容，物质元素的规则书写形态。”

“所以，用手指暂时更改神秘的构成方式，排列组合成特定的方式，就能调动规则的力量，释放出魔法。”

原来是这样。卡修恍然大悟，按泰伦德的理论，那些奇怪的手势，就是在把“神秘”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手势的长度，一般和吟唱的咒语差不多，因为要同时完成两者，时间点要卡得正好。”

“手势的种类，大概分为两类，用你见过的两个魔法举例子。”

这两个魔法，指的是“佚名·魔眼术”和“希尔罗斯·诅咒清除”。

“第一类是‘概念手势’。指的是与神秘无关，指向特定物品的手势。比如我盖住你眼睛的动作，以及在你伤口上停留的手势。这些指向特定的物体，引导出魔法的方向。”

“第二类是‘神秘手势’。这是真正的核心，因为神秘是无规则、不断移动的，没有固定的神秘，也就没有固定的手势——”

“意思是，没有简单的向左、向右之类的教程。”卡修领悟得很快。

“对，没错。”泰伦德点了点头，“因此，魔法师必须观察当时那一刻神秘的摆向和动态。做出准确的判断，把神秘摆到正确的地方上。这些地方，被归纳成了一系列印。”

“印？”

“印，是魔法常用手势的归纳，基本囊括了基本所有施法的手势整合。包括天、地、人、灵、山、海、火、风、雷、冰、星、云、日、月、光、影，共十六种印。”

泰伦德每说出一个字，就会比划出一个不同的手势，大致是不同手指的弯曲和翻转的角度不同。

“等等……我记不下。”卡修看得眼花缭乱。

“不是让你现在记，在那本书上有，回去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