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清浅甩开他的手,冷冷地扫了一眼挂在他胳膊上的凯伦的手,淡道,“上班。”
“你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湛北宸淡淡地提醒她。
怎么可能?
夕清浅立刻去找闹钟的方向。
竟然真的十点半了!
怎么可能呢,她的手机闹钟每天都是定点,今天明明还没有响过。
很快她想起来,今天她在湛北宸的房间里醒来的。
今天一觉醒来的发生的事情太多,竟然没想到这点。
夕清浅抿着唇看他,“所以爵爷想扣我多少钱?”
我一天工资都不想扣你的,我只想你留在家里休息。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整天!”淡淡地看着她已经渐怒的小脸,淡道,“所以,你今天去不去公司都没有工资。”
夕清浅真想把所能会的粗口都给他爆一遍。
可是他是金主,扣一天的工资也比之前一天扣两三千强。最后她只是忍气吞声地说,“我会请假。”
现在她去公司工作多了,没有办法再去做湛云飞的工作,今天就刚好在家里把湛云飞的设计做完。
看着湛北宸和夕清浅,凯伦一肚子气,但是为了取悦湛北宸,她还是忍着气嗲着声说,“北宸哥哥,我好饿。”
湛北宸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身边还挂着个人,漠然地看了凯伦一眼,道,“那就吃饭。”
明明不是对她说的话,可是夕清浅的身体却湛北宸拖着直接甩了餐桌前,而罗依是那样有眼力界地适时拉开了椅子。
夕清浅咬牙,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招湛北宸厌恶。为什么非要拉着她看他和凯伦恩爱。
迎客松下一次已经够她认清现实,知难而退了。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
踩着她的自尊心,踩着她的心,他就这样高兴么?!
罗依把餐盘依次摆好,夕清浅面前的是补血枸杞红枣粥,因为料放多了看起来红惨惨地一片。
凯伦和湛北宸用的都是意大面,姿态都很优雅。
凯伦一看夕清浅的粥,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予抨击,“你吃的是什么?好恶心,像血。”
像血?
夕清浅真不知道她眼睛是怎么长的,立刻毫不示弱地看向凯伦,“喝血总比吃屎好啊。”
“夕清浅……”凯伦差点习惯性爆发脾气,好在她及时控制住了。换了副脸,看向湛北宸可怜兮兮地说,“北宸哥哥,你看她,她竟然,竟然说我吃屎……”
夕清浅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粥立刻喷了出来。
这个凯伦,是中文不好呢,还是脑子不好哟?
不过整个餐厅的气氛顿时就变了,夕清浅刚刚燃起的笑意立刻就僵在了唇边。因为,湛北宸吃的也是她所说的“屎”。
夕清浅默默地把头埋进粥达里,连拿油条都没有抬头,直接用手摸。
嗳,油条呢?她明明记得刚刚油条就在前面。
再摸,竟然摸到软绵绵的……纸。
夕清浅抬起头,看到湛北宸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用他那华丽地声音嘲笑她,“脏死了。”
湛北宸把装着油条的餐盘递给罗依,“换一份。”
天出门了!
夕清浅看着呆呆地看着湛北宸,一万分意外。刚刚她可是说他吃屎了啊。他竟然没有生气?!还是,没有听见。应该是没有听见。
凯伦看着湛北宸完全没有训斥夕清浅的意向,立刻变了招数,粘粘倾过身去,“北宸哥哥,我想吃你的培根。”
罗依看不下去了,“凯伦小姐,爵爷的培根和您的培根是一样的。”
湛北宸淡道,“再上一份。”
问完,还特意问了夕清浅一句,“浅浅,你要加份培根吗?”
夕清浅刚刚埋头塞了一口粥,听到这话差点再次喷出来了。但是有上一次经验,她忍住了。生生地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见鬼似地看向湛北宸,他是起床的方式不对还是出门的时候被门夹了?
粥的汤汁沾在她的嘴角,瞪得圆溜溜地大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湛北宸竟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夕清浅可爱极了。
他伸手过,拇指拭去她唇边的粥汁,眼眸微不可见地弯了弯。以后,对她,他会有更多的耐性,也会给她更多的惊喜。
看今天早上她的反应就比以前可爱多了。起码不是上来就梗着脖子惹他生气。
不等罗依送上新的油条,夕清浅飞快地拿起餐巾擦了嘴,说了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飞也似逃出了餐厅。
肯定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对,她还是回去再睡一觉。
昨天被歹徒的迷药喷晕了,还没有清醒,肯定是。
凯伦气得整张脸都绿了,她刚刚竟然看到湛北宸用手去帮夕清浅擦嘴。他可是有洁癖的人啊。这些年前,他对她也都不曾这样过。
“北宸哥哥……”眼泪直接滴落在餐桌上,转眼间凯伦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湛北宸终于抬头看她,眉头紧蹙,“怎么了?”
为什么凯伦总是动不动就哭,可是夕清浅,从来就不当着他的面哭。
凯伦握住湛北宸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北宸哥哥,我心好痛。”
湛北宸突然就没胃口了,他收回手,看着她说,“吃完饭,让爱莎帮你看看。”
谁要爱莎看,她要的是他!
凯伦咬着唇,怯怯地问,“北宸哥哥,你,是不是爱上夕清浅了?”
爱上夕清浅么?
湛北宸心中的某个点似乎被瞬激活了,或许,可能,他真的爱上夕清浅了。
他没有否认,也不屑否认,淡道,“或许!”
或许?!
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凯伦的脑袋上,心狠狠地痛着。就在几天前,他还抱着她斩钉截铁地说他不爱夕清浅。可是才短短几天,他就或许了……
凯伦几乎哭得抽过去,“北宸哥哥,你爱上了她。那我怎么办?那我算什么?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我从十七岁等到现在。你说过你会爱我,会只爱我的……”
“凯伦,为什么你现在不喜欢用手帕?”湛北宸突然问。
有淡蓝色花边的手帕,周围有一圈细细的小碎花。
他永远记得那小小的女孩用块一遍遍地擦去自己脸上的血,然后龇着露风的门牙看着自己笑,“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