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坐在那儿,安静的看电视。
整个病房里飘荡着主播专业的声音,显得空荡荡的。
施胜男走进来,不由吓了一跳,“回血了都不知道?”这袋输液早就结束,不过一小会儿细细的管子里渗出嫣红的血。
余晚还是沉默,任由施胜男摁铃,叫护士进来换液。
面前的电视机在播最新的财经节目,主播在一板一眼道:“凌睿今年再度易主。季迦叶季先生已于昨日辞去董事会主席一职,正当业界纷纷揣测之际,今晨沈世康沈老先生在凌睿现身,正式掌权。”
旁边的评论员接话:“这个变动很有意思,背后意味尚不明朗。”
“不错。”主播点头,“凌睿暂时没有给出公告来解释此事。而季先生目前也已出国,北川集团对此表示不做任何回应。”
这些财经新闻漫长、枯燥无比,施胜男走过去,想将电视关掉。电视屏幕已经切到季迦叶前两天出席活动的画面。画面里,他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梳着油头,冷漠又英俊。施胜男“呀”了一声,认出来了,她诧异道:“这不是小骆叔叔么?他居然姓季啊?”
这个姓氏如今听起来,好像也是一种标签式的耻辱……余晚钝钝转眸:“你见过他?”
“嗯,你出事的那天夜里小骆叔叔来过。”施胜男说。
余晚问:“他说什么了?”
施胜男略略一回忆,摇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哦”了一声,低垂下眼,余晚坐在那儿,还是不动。
见她这样,施胜男不由唠叨:“快躺躺吧,你身上全是伤。”
余晚的颅内ct结果没有大碍,但她的胳膊和小腿因为裸.露在外,直接擦过地面,导致伤痕累累,脸上也挂了彩。余晚身上则是淤伤,后背和腰间更是紫了很大一片,就连脖子里也莫名其妙的淤青。护士换药的时候,施胜男忍不住偷偷掉泪。
余晚心里莫名有些堵,听着这样的话,她只是说:“我浑身疼,躺不下来。
搁下手机,余晚脸色还是不好看。
没有人喜欢被爆*,她也不例外。
*
下一期的杂志要定题,会议室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温夏一直旁听,没有发表意见。
杂志有一栏是人物专访,温夏一直想找季迦叶来做的,可上回这人毫不客气的拒绝,根本不给她面子。这一次,迟迟想不到替代的人物。
这个专访要求是青年才俊,还要符合女性读者的审美品味,真得很难。
忽然,有人提议:“最近的那个骆明川不错呀。人又帅,履历惊人,完全满足大众幻想。”
一听这名字,立刻就有人反对:“可他最近的绯闻闹得厉害。”
“绯闻又怎么样?”
“骆明川?”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温夏从脑海里慢慢回忆起这个人。
那个小提琴手,和季迦叶眉眼相似的那一位,还和余晚有过交集。
“他和谁闹绯闻?”温夏好奇。她以为是某个当红女明星,谁知上网搜了一下,才知道是个不明身份的普通女人。望着照片上略微模糊的女人,温夏拧了拧眉。忽然想起来什么,她走出会议室,给沈长宁打电话。
接到她的电话,沈长宁意外极了:“温小姐找我?”
温夏笑道:“上回你说要爆料给我,但一直没说清楚呢,那个姓骆的小提琴手和季迦叶究竟什么关系,堂表兄弟么?”
沈长宁哈哈笑,他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而约她:“今晚请温小姐吃个饭?”
“可以啊。”温夏极其爽快的答应下来。
*
季迦叶下机。
刘业铭已经将明川和余晚见报的事发邮件给他。
季迦叶只回了一句:“这种事以后不用知会我。”
*
余晚睡醒,外面已经昏沉。
她腰酸背痛,浑身都疼,这会儿坐起来,艰难下床。
她腿上都是擦伤,越发小心翼翼。
慢慢走到窗外。
秋意渐凉,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很宽。有风凉凉的从袖口、领口往里钻,余晚拢了拢衣襟。她一抬手,那些伤疤就露出来,触目惊心。余晚淡淡的移开眼。
施胜男不在,估计回去做饭了。
病房里安静极了,余晚还是打开电视,固执的调到财经频道。
先是今天各国的股市动荡分析,接着是期货价格的变动,再然后是一些零零总总的财经新闻。
看了十来分钟,没有余晚想看的。
她关掉电视,望着窗外,余晚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