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数定理 第二十二章 樱间的黑曜

樱间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到树干前观察了一下，这棵树还差最后一箭就能射穿，只可惜刚才的那一箭因为沐枫夜的阻挡稍微射偏了一些。

“回去吧。”

“那个，樱间，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水源吗？之前你也一下就找出来了吧？”沐枫夜想起了在空地那边的争吵，如果不去找些正常的水源，那些女生很快就会脱水的。

“我没那种能力，况且这里的风没有湿度，不过倒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樱间停了下来，再次召唤出自己的弓箭，她准备了很多箭矢，大约有十根左右的样子，“你到那边的树后面躲起来，千万不要露头，否则会射到你的。”

“哦。”沐枫夜点点头，找了棵正好能够挡住自己身体的树干，“这样可以吗？”

“呼——”

樱间长出了一口气，将身体放松到极限，然后一瞬间将所有的肌肉绷紧，左脚死死地抓住地面，腰部用力拖住身体旋转，仅仅只是半秒钟，她的身体已经原地转了一整圈，而手中弓上的箭矢也随之消失不见。

“樱间。”

“嘘——”樱间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过了大约半分钟之后才把脑袋转向两点钟的方向，“那边，过来吧。”

沐枫夜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傻乎乎地跟上了樱间的脚步，她一路上都很安静，银色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身体走动的幅度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确定这里有水源吗？”

樱间走在前面微微点着头：“只有这里的箭沾到了空气里潮湿的水分。”

“那你刚才是在……”

“我一共射出去十二支箭，每一支代表一个方向，只有二号箭上沾到了水，所以水源应该就在那个方向。”樱间打开自己的黑曜，奇怪的是她的黑曜似乎并不只有地图这一个界面，这上面标记的是她射出的十二支箭，那些箭碰到了什么，在这上面都会被完整的记录下来，包括空气中的成分。

很明显，从一号到十二号之中只有二号的水分含量最高，她应该也是这样判断的吧。

“这个是武器的信息吗？”沐枫夜靠近过去问道。

“高志应该也有吧？”

“你看见了啊，嗯，今天早上在湖畔的时候觉醒出来的，一面很锋利的盾牌，今后他也能承担一部分作战了吧。”

“不行，他还没经过训练，控制不住黑曜的。”樱间关上武器界面，淡淡说道。

“控制不住？是什么意思？”

“想要控制黑曜的武器必须有非常充沛的体力，而想要召唤它们必须有强大的意志力，一旦意志力松懈，黑曜就会自动解除，所以情绪对拥有黑曜武器的使用者们很重要，好好想想吧，今天早上他的黑曜为什么会消失？”

沐枫夜经过樱间这样一提，慢慢回忆起早上的事情，没错，那个时候因为高志放弃了为夏川复仇的念头，正因为这样黑曜才会自动解除，可是如果想达到随心所欲操纵黑曜的话究竟该怎么做呢？

“沐枫，如果当时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樱间的脚步放慢了一些，头也低了下去，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距离天树非常远，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被听到。

“当时？”

“如果看着夏川死掉的是你，你会恨我吗？”

沐枫夜一愣，他从来就不打算恨某个人，仇恨只会激发更加严重的矛盾，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樱间，她好像也在为早上的事情内疚：“我啊，觉得樱间是个足够信任的人，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者了。我们的命被神玩弄在鼓掌之间，我们需要做的是团结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然后用自己的意志去击败向我们挑衅的神，人类这种生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屈服的啊！”

樱间呆呆地看着沐枫夜，大约三四秒后，她渐渐缓过神，没有给予任何评价，只是继续向前方的水源走着。

“你觉得我们想要活下去的话，究竟需要什么？”

“野心。”樱间毫不避讳地回答道，这个答案直接，果断，不过也正是事实。

“那么樱间你有没有这份野心？”

“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有了。”

“在我看来你不像是做好准备的人呢。”沐枫夜并没有看到樱间银发下的目光，那是一种对曾经嫉妒憎恨的眼神，似乎想要撕碎一切。

“只是你还没看到而已……”

不知不觉，在和樱间的聊天中，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出现在了面前，周围看上去很是凶险，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眸在注视着这里一样。

“这地方不会再有那种东西了吧？”沐枫夜蹲下来，仔细地检查着水流，里面看起来的确不像有异物的样子，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没人知道这里究竟藏着什么。

樱间飞快地踩着一棵树干跃到另一棵的树冠上，折断了一根树枝后稳稳地降落在河边。

她的动作十分顺畅，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树枝被黑色结晶包裹，变成箭矢，箭矢没入河流，一份信息也随之传到了樱间的黑曜上，她反复地观测着上面的数据，各项似乎都是正常，看来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流罢了。

“没问题。”解除了覆盖在树枝上的黑色结晶，沐枫夜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

“所有拥有黑曜的人都能像这样吗？”

樱间看着空气中胡乱散去的黑色结晶，道：“只有我们这一类才行。”

“樱间这一类是？”

“操控隐藏在物质中的黑曜，我们可以通过提取物质中潜藏着的黑曜分子来进行活性武装化，我的箭就是其中的一种，你看到的并不是外界的黑曜分子包裹在了树枝上面，而是从树枝内部产生了一种活性的变异，觉醒武器后，其他人应该会有这种能力。”樱间慢慢褪去箭矢上的黑色结晶，沐枫夜这才发现，它们并不是飘向空中，而是活动着翻转向树枝内部，周围空中的黑色只不过是发生异变时引起的小范围同化。

“这样啊……”

“我已经检测过了，这里的水没有问题，从这到天树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这个距离还算安全，不过周围没有野兽的话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去其他地方才能进行狩猎。”樱间把自己的杯子装满了水，接着计算了一下距离，要以天树为中心慢慢建立起属于他们的地盘，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有规律的活下去。

“川田之前跟我商量过，如果这个世界的食物只有通过打猎才能获得的话，就有必要教会那些女生如何去狩猎了，增加她们摄取食物的量才能提高队伍的存活几率。”

“放弃吧。”樱间决断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那些人根本做不到，她们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在这里是没有用的，一切只是空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面对扑来的野兽，那种人在这个世界活不长的，沐枫你最好也不要去管她们，让她们自生自灭就好。”樱间的话和丝莉娜出奇的相像，“这个世界的牺牲者永远都不会少，拼下命来让自己好好记住吧，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真的只有这样吗……”沐枫夜突然开始后悔起来，如果那个时候他选择了看起来比较靠谱的男生们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不过相对的，那些女生恐怕早就已经死在这片森林里了。

唯一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只有让那二十一个人全部死亡，但神似乎能够预见这一切，他知道沐枫夜会选择毫无战斗力的女生当队友，这样一来就会将游戏推向更加有趣的阶段，如果这样拖下去，待到双方再次见面时，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

“沐枫，早点睡吧，我睡在外面，今天守夜的是川田和吉尔，我可不放心他们两个。”高志主动要求睡在帐篷外侧，比起没有黑曜武器的沐枫夜，还是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起些作用。

“谢谢你了。”

“啧，好肉麻啊，快点睡觉。”高志把正面转向了帐篷口，抱着双臂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围在天树周围的帐篷突然躁动起来，传出几名女生的叽叽喳喳声。

“佩斯特，被发现的话会被骂一顿的吧？”其中一只帐篷里突然蹑手蹑脚地走出一个人影，她就是白天争吵的那个金发女生，她谨慎地望了望守夜的川田辉和吉尔，他们两个已经睡着，不会注意到自己。

后面帐篷里的女生也按捺不住，一边想着把佩斯特拉回来，一边却又想和她做同样的事，这矛盾的心里让她不知道以何为动力追了上去。

佩斯特轻悄悄地来到了樱间和丝莉娜的帐篷，睡在外面的丝莉娜好像并没有任何警觉，但侧着身睡在里面的樱间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耳朵稍微动了一下，倾听着从帐篷外面传来的声音。

“佩斯特，算了吧。”

“喂，我已经忍不住了，人总不能不喝水的吧？！”佩斯特猛地甩开了身后女生的手，同时将另一只手伸向了靠在帐篷边缘的杯子，“她的水可是新鲜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呼——”

黑暗之中，在佩斯特即将拿到水杯时，一双手提前一步拉走了它。

“佩斯特同学，我可没说过要把我们的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