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余小鱼表情极为丰富,他深深看着卢湛一眼,没想到对方会将如此惊天秘闻告诉自己,那桩好几年前的血案可是震惊了天下,当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血流成河,许多大臣要么被抄家,要么被贬职......
那一年是大秦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夜也不为过!
“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
余小鱼心里还是带着一丝不解之意,那可是牵扯到了昭武血案上了,到时候陈蔺芝身份被曝光,那么当年策划昭武血案之人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卢湛深深叹了一口气,自顾自找了一块假山石头坐了上去,双手撑着膝盖,这位中年人脸色竟露出一丝落寞与痛苦之色,只听他缓缓说道:“我当顺天府的刑捕已经快十五年了,我一直记得当初入顺天府,在大王亲自提笔的牌匾下宣过誓,要一生为了大秦,秉公执法!”
“当初这桩案子刚案发,我想继续查下去,就被张祥林给制止了,他说这件事会影响到太子殿下,必须当日结案!”
“呵呵.......”
卢湛自顾自地冷嘲一声:“他张祥林穿着顺天府的官服,却不为大秦,成为某人的权利工具,这就是我卢湛不愿意为伍的原因!”
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余小鱼神情凝重,酝酿了许久,终于说道:“于是你根本不管这件案子是不是陈蔺芝做的,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成了某人的意思?”
“对!”卢湛抬起头,看着余小鱼道:“这件事是太子想毁了陈将军,但是我并不这么想,大秦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位骁勇善战的武将,我不想让他成为政治权利的牺牲品,大人你明白吗?”
金陵巷周围的树叶随着风沙沙地响,周围枯萎的花朵毫无生机着掉落在地。
“我余小鱼身为廷尉府的千办,自然是为了廷尉府,廷尉府的初衷就是忠于大秦,所以不管任何事,只要是忠于大秦的事,我余小鱼照办不误!”余小鱼神情郑重,沉声道。
“好了,这件事我余小鱼知道该怎么办了,大不了挨一顿揍,反正我家大人还是宠我的,倒也不至于丢了官职!”
余小鱼说完,看了一眼卢湛,然后转身离去,同时带走了这里所有的廷尉。
卢湛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些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然后抬起头,看着那蔚蓝无垠的天空。
“大秦的天空还是那么蓝啊.......”
...........
第二
天上午,由于余小鱼的申请,这桩案子竟然在短时间内得以继续在公堂上继续!
“余千办,找到证据了?”
昨日一群人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子上,刚随着顺天府府尹张祥林拍了声惊木堂,坐在他身边的太子秦庄目光落在下发余小鱼身上,开口问道。
余小鱼起身回禀道:“回殿下,并无证据,金陵巷案发现场早已经不是第一时间的案发现场,时间过去了数月之余,关键证据早就消失不见了,即便我家大人来办,同样是无功而返!”
秦庄神情不由微微一诧,没想到余小鱼给出的答案竟然是这样?
“要怪就怪本宫昨日说了大话,想来这天底下已经出了廷尉府解决不了的案子了。”
太子一番话可谓是杀人诛心,已经将廷尉府的形象抹黑着如此不堪。
下方的余小鱼面色难看,死死攥着拳头,隐忍不发,他与廷尉府上下一样,将廷尉府的名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好了,既然就连廷尉府都这么说了,这桩案子成为了无物证之案。”太子面不改色,看着一旁的张祥林,继续道:“张大人,顺天府不比廷尉府差,办案也是无数了,对于这桩案子该如何定案?”
“是,殿下说的是,顺天府对于这桩没有物证的案子办理过,若是无了物证,人证就是唯一定案的方向。”张祥林一脸陪着笑,说道。
“好了,既然本案证据确凿.......”
“等等!”
“等等!”
正当张祥林扬手定案的时候,一旁的四殿下和余小鱼同时大喊道。
张祥林紧皱着眉头,马上定案了,怎么还有人要搞花样?
他看了一眼四殿下秦昭,说道:“四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昭冷眼看着张祥林,说道:“张大人,在我回京前,父王曾跟我说过,大秦不同于匈奴,是个以法治国的国度,可我来到这里却并不认为,单凭一个月轮国和无关紧要的马夫就定了一个官职在身的将军罪名,是不是太不把大秦律法放在眼里了?”
秦昭后面的话说得极为重,吓得张祥林脸色一白。
“殿下说笑了,本官自然会秉公办案的!”
“四弟,大哥的意思是这桩案子已经无物证,可并不是让张大人这般定案的。”这时候,一旁的太子秦庄笑着说道。
“我自然相信大哥!”两位殿下之间的说话的气氛颇为微妙,不少人都不敢直视着上方,各各低着头默然不
语。
张祥林如坐针毡坐了过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紧张的神情布满脸庞,最终目光落在余小鱼身上。
“廷尉府可有什么说的?”
余小鱼耸肩道:“四殿下意思自然是廷尉府的意思!”
“你!”张祥林怒目道:“陈蔺芝你可有什么话说!”
终于轮到我了?
陈蔺芝自始至终一直未开口,自然等着张祥林的话,他抬头看着太子一眼,心里暗自冷笑起来,王齐之死一案最佳定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子既然这时候拿出来做文章自然根本没有用,最后的结果嘛,想必也是证据不足定案,若是真想凭借着那个所谓的月轮国人和马夫的话定罪,那么朝歌的百姓自然不服,众口悠悠,太子想必也不敢如此之为吧!
“没什么好说的,四殿下和廷尉府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
张祥林颇为愤怒着盯着陈蔺芝,这家伙简直是茅坑里的屎又臭又硬。
“太子殿下,那么回到之前的话题,月轮国之人的话到底能不能成为证词!”陈蔺芝目光如炬,直视着太子秦庄。
太子深深着看着陈蔺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件事牵扯到月轮国之人,在大秦也算是首次,本宫自然做不了主!”
“那么这件事要大王做主?”
“自然!”
就在公堂之上双方言之凿凿之时,顺天府外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大内宦官总管大人到!”
一时间,整个公堂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由自主得一缩。
在大秦大内宦官总管就只有一人,那就是赵高,秦王身边最亲密的人,服侍秦王已经近三十年的宦官,传闻这位赵高自小就待在秦王身边,也是看着秦王长大的。
赵高突然到来,说明他是带着秦王的话来的!
整个公堂上的人纷纷起身,就连两位殿下也起身,表示对赵高的尊敬。
“殿下客气了,老奴只是传达大王的口谕!”一身深红色的宦官袍的赵高对着秦庄和秦昭微微一笑道。
“公公请说!”
“大王口谕,月轮国之人的证词无法成为证词,从今以后亦是如此!”赵高说完,对着两位殿下微微一躬身。
“老奴已经传达了大王的口谕,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赵公公!”正当赵高转身离去,原本一脸震惊的秦庄连忙反映过来叫住赵高,自己则是快步走了下来。
“公公,父王一直注意着这里?”秦庄小声道。
“那是自然,这里一有消息就会传到宫里去。”赵高微微躬身,保持着应有的姿势,小声回应道。
“麻烦公公了,这个案子颇为棘手,不知父王有何表态?”秦庄继续问道。
月轮国之人的证词突然被秦王下口谕,算是彻底没有作用,这可是搬到陈蔺芝最有效的证据!
赵高看了一眼秦庄,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太子殿下,大王并未有任何表态,但是老奴一直跟在大王身边,这里就多嘴一句:殿下,适可而止!”
赵高说完,对着秦庄微微点点头,然后带着大批宦官就此离开了顺天府。
“适可而止?”秦庄喃喃道,那一刻秦庄的眼神突然出现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