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焰神尊 第一一三章 怒铡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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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郝家两条人命的罪都已招认不讳，那么方子语也就不在乎其他的那些不起眼小罪，直接麻溜地全部坦然承认，只不过在认罪的同时，他却向江若离提出来，带头闹事哗变城主府的人是他，他的胞弟方子言只是从犯，希望江若离可以从轻发落或免于追究方子言。

“成效年，让他签字画押！”

对于方子语的请求，江若离未知可否，而是让成效年拿着他所记录的庭审卷宗让方子语在卷宗上签字画押。玄天大陆并没有这一套，也没有签字画押的说法，最后还是成效年指导方子语，方子语这才完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自己的指手模印。

“堂下听判！”

江若离重重一敲惊堂木，随后摊开一本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公案上装订好的册子，一边翻看，一边威严地沉声道：“人犯方子语，任职城主府大管事期间，不思为民造福，却滥用职权谋取私利，鱼肉乡民为非作歹，所犯之煽动罪、聚众闹事罪、敲诈勒索罪、流氓罪、寻衅滋事罪、非法占有罪、拐卖罪、故意伤害罪与故意杀人罪等九项罪名成立！”

对于江若离所言的这一连串罪名，现场看客们全是茫然不知所措，不明白这些罪名都是犯了什么事，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么多的陌生罪名，不由互相嘀咕起来，圣殿诸老也不例外，就连端木冥这个圣殿法殿的执法者，都被这些素未所闻的陌生罪名给搞的一头雾水，文瑞清诸老等更是莫名其妙。

“根据《邺城律》相关条款之规定，人犯方子语数罪并罚，本府合并执行，依法判处人犯方子语死刑，剥夺其邺城大管事职务与政治权利终身，子孙三代不得谋任任何公职，没收其全部财产，并处罚金一千银币，赔偿郝老二精神损失费！……”

在众人的惊诧中，江若离再度抛出让人费解的两个名词——《邺城律》与精神损失费。可怜的邺城人，谁能告诉他们城主大人究竟在说什么天书？《邺城律》是什么鬼？精神损失费又是什么鬼？……

“堂下保持肃静！”

江若离见公堂外人群议论纷纷，嘈杂声越来越大，都是对他之前的那些奇怪罪名在讨论，是以重新敲了一下惊堂木，只不过这次不是针对方子语，而是针对堂外群众。市井小民毕竟是平头百姓，本身对城主就有着天生的敬畏，再加上江若离的气场与威严远胜其他城主，所以吃瓜群众马上老实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安静得怕人。

方子语打破了现场的气氛，不是他想在这个时候故意找不自在，而是他心里也在嘀咕，罪他是认了，但谁知道这鸟城主竟整出那么多花样罪名出来，而且大部分都是他不能理解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请问城主大人，适才城主大人追加给子语诸多罪名，闻所未闻，不知大人可否给子语解惑答疑一番，那些诸多罪名何解？”

“自是要跟你说个明白，不然，汝要怪罪本府让你做个糊涂鬼！”江若离冷声道，旋即坐正身子，对方子语，也是对众人道：“方才，本府给方子语方大管事定了九项罪名，方大管事有些不解这些罪名由来，现在，本府就一一道来，让方大管事心服口服！”

“煽动罪，是指行为人以语言、文字、图像等方式对他人进行煽惑、挑动、鼓吹，意图使他人接受互相信自己所煽动的内容，继而具体实施其所煽动的非法行为，而非自己亲自实行，其所煽动的对象，可以是一人，也可以是众人。”

“聚众闹事罪，是指行为人煽动多人，带头在各种公众部门无事生非，恶意制造混乱，严重影响社会治安。”

“敲诈勒索罪，是指行为人故意违背当事人意愿，以言语或其他方式恶意逼迫，强行讨要当事人财物，从而达到自己非法占有目的的行为。”

“流氓罪，是指行为人公然藐视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肆意侮辱良家女子，或故意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的恶劣行为。”

“寻衅滋事罪，是指行为人肆意挑衅，随意殴打、骚扰他人，或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或者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行为。”

“非法占有罪，是指行为人未经许可私自将公共财物或私人财物背地转移、挪用，继而侵吞为个人所有的贪墨行为。”

“拐卖罪，是指行为人以出卖牟利为目的，实施拐骗、绑架、收买、贩卖、施诈、接送、中转良家女子或儿童的行为。”

“故意伤害罪，是指行为人故意非法伤害他人身体并达到一定的严重程度、应接受法律制裁处罚的犯罪行为。”

“故意杀人罪，是指行为人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是法律规定中少数性质最恶劣的犯罪行为之一。”

“以上诸多罪行，方大管事皆一一触犯，故本府将诸多罪行合并执行为最高处罚，那就是，依法判其死刑！……方大管事，这回，汝可明白自己所犯之罪行从何而定，又如何恶劣，汝可心服？”

“大人果然是才学出众，难怪敢只身文战邺城，为了吾所犯之过错，竟然如此费尽心机，罗织出诸多罪名出来，子语不得不服！——敢问大人，那《邺城律》又是何解？”方子语叹息一声，闭上眼，旋即睁开：“如果吾所料不错，想必那《邺城律》也是大人编纂出来的诸多罪名具体说明吧！”

“方子语，汝之所料基本如是，然则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错，《邺城律》的确是本府编纂的一部律法，其中不仅有对众多罪名的解释，更有如何量刑之标准。本府纵观整个大陆，上至圣殿，下至各宗各派，乃至各个城池，并无法治存在，一切好恶皆由掌权者而定，视人命如草芥，执民生为蝼蚁，一言可定生死，一语可判有无，可叹天下苍生，活如牛马，死似猪狗，无半点人身权利可言。本府每思及此便痛心疾首，欲改变此等悲剧局面，故特意编纂《邺城律》，依法治民，让民众亦同时有法可依，依法自保，并对律法生敬畏之心，继而奉公守法，官清民安！”江若离如是言道。

“如此，那精神损失费又是何解？”

“郝老二原本家庭美满，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结果因汝之故妻女惨遭不幸，致使郝老二只身一人，孤苦伶仃，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精神上被受刺激与打击，所以你那一千银币，便是安慰郝老二的精神赔偿费，亦是郝老二日后生活的来源之一，是为精神损失费！”

“子语受教了！……”

似乎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悔悟，又似乎是突然间对江若离的一番话有所感悟，方子语竟然恭恭敬敬地对江若离深施一礼，这一礼，是他发自肺腑的，并非刻意而为之，而是情不自禁，毕竟方子语最开始亦有抱负之心，只可惜身处四大家族，尤其是方家，身为方家子弟，他必须以方家利益为首位，所以他也只能将自己的抱负之心无疾而终，最后和方家一样，成为邺城的毒瘤之一。

江若离这番话，同时亦触动了在场所有的民众与端木冥等一干圣殿诸老，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一个个感慨万千，尤其是那些深受四大家族等权贵者迫害欺压的下等贱民，更是满含热泪，激动不已。尽管江若离的所谓法制与法治尚未见到有什么成效，但起码江若离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城主，最起码，在江若离的统治期间，邺城，将不再是之前的邺城，四大家族，也再也不是邺城的主人，邺城终于迎来了它应有的主人。

“方子语，你之才学，本府起初十分欣赏，本欲重用于你，奈何你多行不义，品行不端，枉费了一身好才华，不能为民造福，实在令本府痛心不已！而今，汝自持有家族在背后撑腰，纠集城主府上下管事一力与本府作对，更兼之劣迹斑斑，是乃是无恶不作，死有余辜！……今番，本府要不杀汝，实在是愧对那郝老二之妻女的在天之灵，还有诸多受汝欺凌迫害的广大民众，所以——”

江若离伸手从签筒里拿出一支令签，拿在手中沉吟着，却一时间并未做出什么决定，而是下意识地看向一个迈步走进大堂的中年男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家之人，按照辈分，方子语应该称之为叔伯。

看到这名男子出现，方子语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坚信方家不会放弃他，这才会一力死撑。于是，方子语笑了，轻蔑地笑了。“城主大人，吾说过，即便吾认罪，汝之又能奈吾如何？”

“没错，城主大人，子语说的没错，汝奈何不了他！——城主大人，吾代方家家主，亦是代邺城的四大家族和其他家族，向城主大人传句话，放了方子语，放了被关押的所有城主府管事，让所有管事们的家眷重新搬回城主府，那么之前所有种种不愉快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以后，你还是邺城的城主！……”

“所以，本府判你铡刀之刑！——李九，虎头铡伺候！……”

江若离斜眼看了看来人，并未予以理睬，而是自顾做出了判决。按理说，在江若离未做出关于官员制度之前，邺城府的一应前官员，也就是那些城主府大大小小的各个管事，都已经被他收押入监，如同民众，方子语应该被判狗头铡之刑，而非官员级别的虎头铡。但是，别忘了，方子语此时还是文士之身，江若离能够剥夺方子语的城主府大管事职务和其他一切政治权利，却不能剥夺他的文士资格，只有文庙和法殿的长老才有资格剥夺，而文庙是由圣殿统治的，并非城主府，城主府无权越俎代庖，否则那是僭越，会受到圣殿的严厉处罚。方子语没有被文庙长老剥夺文士资格，所以名义上方子语还是特权人士，这样，他的身份依然是尊贵无比的，依然是官身待遇，江若离这才出动虎头铡，尽管他的本意是想用狗头铡来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江若离才动了要成立贡院、废除文庙的想法。

李九领命，指挥着四名衙役把之前抬进大堂的其中一件，也就是蒙着红布的那个笨重家伙抬到大堂中间，轻轻放平之后，噌地抖手撩开了蒙在其上的那块红布，显出了那笨重家伙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