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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若离一声令下,须臾一白衣素袍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走上公堂缓缓跪下,这女子虽非沉鱼落雁之姿,却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清秀可人,在前世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一枚,堪比明星姿色,只不过在转世之后,江若离见的美貌女子多了去了,所以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这女子,无形中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出来。
“堂下这一女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有何冤情,一一道来,本府替你做主申冤昭雪!……”
“奴家拜见城主大人!……回城主大人,奴家姓方名素恩,邺城本地人氏!……”方素恩轻启檀唇,声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动听之极,最关键的是,其声音中竟然隐约间带有一丝狐媚之意。
“主子,这方素恩系方雨轩之女,自幼拜入放春山百花宫,也算是方家的骄傲和依仗之一。”成效年凑过身来,在江若离耳畔低声提醒道。
“又是方家的人!——呵呵,百花宫,文宗温家,难怪方家可以独霸邺城这么多年!……”江若离眉头微微一蹙,不由冷笑一声,却并未被方家背后的实力给吓到。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文宗也好,百花宫也罢,得罪这种超级大势力,无疑是自己送上门找死,但江若离却并不在乎,毕竟文宗和百花宫相距邺城不知道有多少千里,一时半刻之间根本到不了邺城,就算是来邺城,也不可能会倾巢而出对付他这样一个小小的邺城城主,而这些来犯之敌,只要不是超过武王级别,江若离有信心予以全歼,是以对方素恩的师门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方家就指望温家和百花宫的话,那江若离只能遗憾地告诉方世杰,他想多了。
不屑归不屑,但放春山这个超级势力却不由江若离不重视。放春山按地理位置在大陆最偏远的西峪地区,平素其门下弟子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世人面前,甚至比丐帮还要神秘。放春山这个势力之所以被人知道,皆因为放春山这个势力系由百花宫、谴香洞、梦幻谷、太虚境等十二个实力不错的中等势力联合组建而成,同时也是大陆上除了八宗之外唯一的一个被圣殿默认的宗级势力,其地位仅次于玄天八宗。由于放春山太过神秘,其真正实力没几人知道,就连圣殿也不例外,因此玄天八宗对于放春山也颇为忌惮。
放春山另一个特殊的地方是,所有门下弟子全是女子,而且个个貌美如花,除此之外,放春山还主动安排门下弟子与各大势力联姻,这种姻亲的裙带关系,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放春山自然而然地成为不可招惹的势力之一。
放春山还有另一个霸道的地方,那就是每隔十年,就会出动门下的探花使到大陆各大势力中挑选天赋最佳的女弟子,也不管人家势力同不同意,直接亮明身份强行带走,碍于放春山的强大实力与背景,被选中的女弟子和所属势力自愿前往的很少,大多数只能敢怒不敢言,乖乖从命。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偏生拒绝,换来的结果就是这些势力中的天赋女弟子被强行带走不说,还被牵连到整个势力跟着灭门绝户,鸡犬不留,于是乎,放春山就这样被大陆人所熟知。
对于这样的强盗一般行径,江若离也是无语了,再加上方素恩又是方家的人,而他和方家又是不死不休,便顺带着对方素恩也没好气了。
“方素恩,你可知晓,这衙门前的鸣冤鼓乃是为冤屈之人鸣冤而设,非同一般,不可轻易敲响,若是你并无冤屈而无故有意触动鸣冤鼓,可是要承担法责,其后果十分严重,你可明白?”江若离冷声道。
“奴家知晓,适才门口看鼓的大哥已经告知奴家!……”
“既如此,你可细细道来,汝欲状告何人,又有何冤屈?”
……
大堂上,方素恩正式开启了告状模式,而此刻得到信息的方世杰,正在客厅里悠闲自得的品茶,旁边,方宇文垂手肃立,满脸的小心翼翼。方宇文发现,自从江若离文战邺城之后,他这个老子就有些喜怒无常了,整个方府上下,从各房主子到全府下人,无不胆战心惊,生怕哪一个不慎就触了方世杰的霉头,方宇文自己就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方世杰詈骂了。
“这么说,素恩那丫头……真的是去城主府告状了?……”
“是的父亲,我们的人看的真真的,现今那小子正在问案呢!”
“那……圣殿诸老可有出现?”
“这个……,倒是不曾看到,审案的只有姓江的一人,并不是圣殿诸老在审案!……”隐约间,一丝不祥的念头油然在方宇文心底升起,他有一种不妙的想法,接下来估计他那老子又该发飙了。果不其然,就在方宇文这句话一出口,原本一直耷拉着眼皮自顾喝茶的方世杰倏地把头一抬,怒目圆睁。
“混账东西,老夫是怎么让你教导那方素恩的?……老夫让你告诉那丫头,一定要去城主府找圣殿诸老,告姓江的小子打死了她的父亲,谁让她去敲那个劳什子的什么鸣冤鼓的?……听说那什么鸣冤鼓是那小子为自己方便审案而设立的,方素恩那死丫头笨到跑去敲鸣冤鼓,姓江的小子怎么可能自己审自己?……给我滚!……就没一个省心的!……”
一番夹七杂八的詈骂把方宇文几乎是骂了个狗血喷头,方宇文不得不抱头鼠窜,如果他再不及时跑开的话,指不定下一步方世杰手里的茶杯就会落在他脑袋上。方宇文转身逃跑,没跑两步,又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原因很简单,如果他再不停下的话,就要和人撞车了。方宇文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客厅外边站了两名女子,一老一少,老的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别有一番魅力,而少的正值黄花之际,娇艳动人,只是唯一让方宇文觉得不舒服的事,无论是这上了年纪的中老年女子,还是那豆蔻年华的少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而他正是差点与那少女撞了个满怀,是以那少女脸色微沉,看他愈发的冰冷。
觑了片刻,方宇文发现自己印象中并无此二人的印象,尽管眼前美色可人,但一肚子恼火的方宇文,此际可没心思猎艳,当即驻足立稳之后,扫了一眼二人,冷声道:“家里的下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随便放人进府!——两位是何人,为何突兀直闯我方府?……”
“大胆,居然敢对我师徒不敬,你是在找死不成?……”
半老徐娘脸色不虞,似乎碍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发作,但脸上的表情显然写满了不爽,而她的徒弟,那个豆蔻少女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猝不及防地方宇文当即被她一巴掌扇了个东倒西歪,半边脸旋即肿了起来,五道修长通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客厅的门是敞着的,门外的动静如此激烈,自然也惊动了方世杰。方世杰的脸色当时就阴沉了下来。方宇文是谁?那是他方世杰的儿子,是方家的少主,未来的邺城城主接班人,身份何等尊贵,而今居然被人上门打脸,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方宇文的父亲,他打骂方宇文乃是天经地义,但外人打骂方宇文,尤其还是上门当着他的面打方宇文的耳光,这已经不单单是对方宇文的侮辱了,而是对他,对整个方家的挑衅。在邺城,方家是霸主一样的存在,岂容外人随便撒野?……所以,方世杰怒了。
方家热闹,邺城府衙更热闹。原本昨日江若离审讯方子语,差点当堂铡了方子语,结果引出了方雨轩大闹公堂,方雨轩被当堂拿下,重责五十大板,下入城主府大牢,衙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看热闹的邺城吃瓜群众。现在衙门再度开审,而且听说还是一女子主动鸣鼓告状,这可是邺城有史以来破天荒头一遭的新鲜事,岂能错过,时间不大,衙门外再度挤满吃瓜群众。
“方素恩,你是说要替父鸣冤?”
江若离狐疑地望着方素恩,有些疑惑。方雨轩暴毙,郎中验尸结果疑似中断肠散毒发而死,这件事除了下毒之人之外,应该只有江若离一干人等知晓,而在此案未查清之前,江若离断然不可能将消息外放出去,按理说方素恩不应该得知才对,可现在方素恩不但知道了,居然还敲了鸣冤鼓自发前来告状,这就奇了怪了。
种种迹象表明,下毒毒杀方雨轩之人绝对是方宇文无疑,即便不是方宇文亲自下手投毒,肯定也与方宇文逃脱不了干系。或许,方雨轩也有可能是自杀,服毒自尽,但细观方雨轩在大堂上的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愿意自杀的人,更何况他已经身陷囹圄,即便是想要自杀,又哪里来的方家独门毒药断肠散?……最让人质疑的是,方宇文前脚探监离开,后脚方雨轩就暴毙身亡,要说与方宇文没关系,打死江若离也不信。
方宇文一共探监去了两回,两回探监之后都整出了幺蛾子,第一回探监过后,方子语发癫咆哮公堂;第二回探监过后,方雨轩就突然离奇暴毙,怎么看都是牵扯到方宇文。思索到最后,让江若离倍感无语的是,他明白了方宇文的心思,确切地说是方世杰和方家代表的邺城上层社会对于他的态度,那就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想要**裸地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