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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商贩在围观者的旁观下来到城主府衙门,等到了衙门口,发现江若离坐在大堂上,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衙门口,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到来似的,一时间众商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口号什么的也全部停了。
“怎么,大家伙儿是不是都嫌自己的钱多了,都想去大牢里来个一日游、三日游啥的!……”江若离站起来,走出桌案,在成效年肩头上拍了拍,然后示意众衙差和成效年不要紧张,都把自己手里的家伙事儿放下。成效年看了看江若离,见江若离神情自若,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再想想江若离那可怕的身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等人纯属多虑,慢说这些只是寻常百姓,就算是高级玄灵武者,只怕也在江若离手里讨不了好,立即放心地把抽出来的腰刀重新入鞘,众衙差也跟着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杀威棒。其实这也不怪成效年他们紧张,实在是他们之前被折腾怕了,先是方雨轩大闹公堂,随后是邺城众豪族和兰江盟围攻府衙,他们实在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见……见过城主大人!……”
这时候,老葛头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硬着头皮走上前,先是跪下行礼,然后开口。本来,老葛头是不打算掺和这破事的,相反,他还对江若离充满感激。前不久,方宇文让人砸了他的小酒店,还把他给打了,在方家完蛋之后,江若离不仅赔给了他所有的酒店损失和医药费,而且还额外多给了一些铜钱,说是什么补偿他的精神损失费,对此,他是对江若离感激的,所以在江若离宣布推行新标准器具的政令后,老葛头是准备响应的,但被别的商家一撺掇,他又有些拿捏不定,稀里糊涂地便也跟着大家一起罢 市前往城主府讨要说法。等真的来到城主府,见到江若离,老葛头又有些心虚后悔了,这才会有如此表现。
“城主大人,小老儿……小老儿并非是存心要跟着闹事,只是……只是想跟城主大人讨个说法,为什么城主大人一定要推行这个什么新标准、新器具?……如果城主大人说的有道理,小老儿……一定支持大人!”
“对啊,城主大人,我们也是如此,并非存心闹事,只求大人给个有道理的说法!”
“对对,我们就是要个说法!”
……
老葛头的话,立即得到众人的附和,显然,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要闹事,毕竟闹得最凶的那些家伙下场在那摆着呢,不但店铺被查封了,人也被抓了,还要交罚款,他们可不想步入这些人的后尘。
江若离明白,不让这些异界死脑筋的家伙看到新标准器具的好处与便捷,说破大天,也不能让这些人信服他,所以江若离摆摆手,示意老葛头起来,然后和蔼地说道:“这个……老葛头啊,本府与你也算是老相识了,那么本府问你,你的酒店里,平常卖酒都是怎么卖?”
“要么论坛,要么论碗!”
“坛和碗各作价几何?”
“一坛十铜,一碗两铜!”
“若本府只要一铜酒呢?”
“那就是半碗了,半碗不售!”
“因何不售?”
“回大人,半碗无数,多寡不一,易起纠纷,故而不售。”
“如此你岂不是少收入一铜?”
“那也没办法,半碗无定量,小老儿不能为了一铜而和别人吵架,所以宁肯少收一铜,也不半碗售出!”老葛头无奈地说道。
“若本府可让你多售一铜呢?”江若离幽幽道。
“这怎么可能?半碗怎么卖?”老葛头吃惊地瞪大眼。
“你且看本府是如何售出这一铜酒的!……”
江若离说着,径自走回桌案前,拿起了桌案上的器具,与此同时,非但老葛头仔细地盯着,其余商贩和围观者也一边议论,一边盯着江若离的动作看。江若离伸手从桌案旁拿起一个不大的水桶,又拿出同样大小的几个碗出来。
“老葛头,这个碗的大小和你店里的酒碗大小如何?”
“差不多一样大!”
“那好,我们就当这些碗是你酒店里的酒碗,你可看清楚了!——这是当前市场上流通的度具,两碗水差不多能装满这个度具的接近一半,而这个度具是市场上唯一的一种通用度具,没有比这个容量大或者容量小的其他型号度具!……我们再来试验新度具,我姑且称之为端子,这个端子呢,有大小五种型号,我分别命名为一斤端子、半斤端子,二两端子、一两端子与半两端子。下边,我们把碗里的水分杯倒入端子里,可以发现,两碗水刚好盛满这个一斤的端子,而一碗水则盛满半斤端子,也就是说,一个半斤端子舀出来的水,刚好是一碗!……那么半碗又是多少呢?接下来我们舀舀看!——先用这个二两端子舀一下,结果不够半碗,那么再加一两端子,得,半碗又多了,……如此我们再试试最小的半两端子,……嗯,刚刚好半碗,不多不少!”
“也就是说,用这个什么二两端子和半两端子各自舀满一端子酒,倒在一起,刚好是半碗!……”老葛头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呢喃道:“这样一来,酒量不大的人就可以只要半碗即可,如此我也可以卖出一铜酒了?”
“正解,就是这样!”江若离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老葛头,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哎呀,城主大人,您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不光解决了小老儿的难题,还让小老儿多挣了钱,小老儿可太谢谢您了!”老葛头兴奋地趴在地上再度行礼。“城主大人,小老儿今天就开始采用这个新标准新器具!……只是不知道到哪里去弄这些家伙事儿呢?”
“老葛头,你是第一个响应本府号召,采用新标准新器具的店家,所以本府就把这套端子送给你了!”江若离微笑着把全套端子递给老葛头,老葛头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一般赶紧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去,不住地连声感谢江若离。
有了老葛头的现场演示,众商贩感觉新器具似乎也不错,挺方便实用的,甚至用起来比原有的老器具还要方便,大多数人不觉心里有些松动。经过度具的现场演示,江若离又依次演示了新量具与新衡具的使用,同时和原先的老量具老衡具现场比较,彻底引爆了现场,震惊了众多商贩。更有不少商贩亲自动手体会,感受到了新器具的便捷与实用,尤其是新标准之间的单位换算,比起现行换算要方便无数倍,当场改变了观念,纷纷表示同意使用新标准和新器具。
“好了,诸位,既然大家都同意采用新标准和新器具,那么本府宣布,明日会在城内专门开张一家官办标准度量衡器具店,所有商贩使用的新器具不得私自制作,必须统一到官方店铺购买,防止破坏市场上的度量衡标准,引发交易矛盾,三日后整个邺城市场必须统一采用新标准新器具执行,同时废除原有的单位换算制度,再有按照老标准老器具执行的,一律查封店铺,收押下狱,恪以重罚!”
江若离趁热打铁,宣布了城主府的决定,这一回,再也没人反对,商贩们全部兴高采烈地陆续散去,准备店铺开张和购买新的度量衡器具。
“统一度量衡!——还真让哥哥给说对了,这个新城主果然又发财了,光售卖新的度量衡器具,城主府就又可以捞一大笔钱!……”白茹两眼放光地望着江若离,眼里全是佩服,当然,还有一丝丝的鄙视,这一丝丝鄙视,自然是让她心里想起了她那个奸诈无比的哥哥,原来她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她哥哥一个狐狸,没想到在邺城,又让她见到一个更奸诈的狐狸。
对此,李九和成效年也是万分感慨。李九望着成效年,一边摇头,一边奚落:“我说老成,咱们主子是邺城城主,你也是邺城城主,主子随便动动脑袋就大把大把的铜钱落到了口袋里,你做城主那会儿咋就混得那么可怜,还要靠世家豪族养活呢?同样是邺城城主,这城主与城主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呃!……”
成效年无语,只能没好气地冲李九翻白眼,心里却是想着,怎么当初老子就没想到这样捞钱的法子呢?不然的话,老子何以混得这么悲催,到头来还要受李九这个夯货嘲弄。
统一度量衡的新政令终于得到闹事的商贩们认可,开始准备采用新标准器具,为此,江若离让衙役们把邺城地区所有的会制作度量衡器具的匠人全部召集到邺城,准备开办一家专门的官方企业,那就是专门生产度量衡新器具这方面的作坊。当然,江若离也可以制作,只不过他可没心思把精力全浪费在这方面,所以召集匠人制作,再合适不过。重要的一点是,他把这些将人召集到一起,由官府统一管理,无形中就杜绝了私人制作度量衡器具的可能性,毕竟在之前市场上那些老度量衡器具都是各商家找他们自行定制的,这些匠人并没有统一的标准,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制作,少不了存在这样或那样的误差。
开办官方企业,也就是前世的国企,这个念头,在江若离平定邺城之后就定下的基调。前世的国企固然有各种诟病,但在异世界,这种新型模式却是一件新兴事物,在江若离的掌控下,起码很长一段时期不会出现前世国企的弊端,更不会因为管理不善而经营倒闭。并且,江若离认为,这种新型的官办企业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起到推进作用,便于他日后的政令出 台,还能够沉重打击那些不轨豪商,为城主府,也就是官方,为官方积攒下发展的根基与财富,这样官府有了钱,才能够更好的为民服务,推动发展邺城的经济,遏制为富不仁的豪商出现,而邺城度量衡器具作坊将作为邺城第一家官办企业出现在世人眼中,它的意义极其重大。
当然,这个发展的过程中有些事情也是避免不了的,毕竟有些事物已经根深蒂固,牢牢种植在了民众心理,让他们习惯了老的事物,对新的事物会出现排斥,这个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无法回避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