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读小说网-在线免费阅读小说 > 灵异 > 隐秘事件录 > 第126章 讨债的狐狸

隐秘事件录 第126章 讨债的狐狸

作者:KP.守密人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4-10-08 02:21:43 来源:258中文

“宋宴!”宋烈一声低喝,身后跟着大批的宫中侍卫,快速将此处包围得水泄不通。

宋宴咬着牙,侧身瞧着腕上苍白如雪的手,修长的指关节泛着瘆人的青白,如同鹰爪一般狠狠钳制着他的手腕,那力道足以让他断腕。

“你……”宋宴的额头迅速渗出冷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身子忽然失去平衡,宋宴一个踉跄往旁边跌了一步,若不是及时赶到的程南赶紧搀了一把,只怕会极为狼狈,饶是如此,宋宴亦觉得整个手腕都抬不起来了,耷拉着如同风霜折断的枯枝。

傅九卿长腿一迈,已然将靳月拢进怀里。

只这一抱,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傅九卿的寒戾,那种从骨子里漫出的阴狠死气,比风雪更冷,冻得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即便如此,她还是贴在他怀里,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

所以,不管她在哪,只要她愿意喊那一声“相公”,傅九卿就如同神祗降临,护她周全无虞。

“相公!”她哽咽,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欢喜。

傅九卿没说话,风雪中抱紧了自己的心尖尖,竣冷的面上无悲无喜,唯有那双幽冷的瞳仁里,泛着来自九幽地狱的戾气,铺天盖地的凉……

“小王爷?”程南骇然。

宋宴压根没想到,傅九卿一个病秧子,竟然会有这般气力,生生捏断了他的腕骨,疼痛来袭,冷汗黏在脊背上,遇着风雪吹袭,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宋宴,你太过分了!”宋烈黑着脸,手一挥,所有的侍卫快速背过身去,退出数丈远,不敢轻易靠近,“靳月是太后亲封的元和公主,你怎么敢如此放肆?退一步讲,她是人妇,你欺负有夫之妇,简直是禽兽不如!”

宋宴面色发白,“所以兄长是来帮着外人,教训我?可别忘了,当初兄长是如何坐上南王之位的!”

“混账东西!”宋烈愤然上前,“你欺负他人之妻,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你还有理了?男儿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你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还配得上燕王府小王爷的名头吗?”

宋宴冷笑,“不用你来教训我,这是我的私人恩怨,跟你没关系!”

“私人恩怨?”宋烈显然低估自家兄弟的脸皮厚度,“在这皇宫里谈私人恩怨,宋宴,你的脑子里是不是也下雪了?”

傅九卿没说话,只是抱紧了怀中的靳月,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安抚和安全感,所谓的争执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一则宋宴不会有所改变,二则宋宴始终是燕王府的小王爷。

既定的结果,无谓的争执。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她是靳月!她是我燕王府的人!”宋宴横眉冷对,托着疼痛难忍的手腕,咬牙切齿的瞪着宋烈,“你是我兄长,不帮我找回走丢的妻子,却还要帮着外人来抢你的弟媳妇,你便是如此当兄长的吗?你还是宋家的人吗?”

论吵架,宋烈委实不是对手,岂非肝都疼了,对着自家兄弟再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你还有脸说!”太后拄着杖,急急忙忙的拨开人群走过来。

宋玄青快速搀着,“母后,您慢点!慢点!”

“哀家再慢一步,燕王府就要翻了天了!”太后冷声厉喝,见着被傅九卿紧拥在怀里,连头都不敢抬的靳月,更是满心满肺的疼惜。

若不是芳泽派人跟着,还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宫里尚且横行无忌,出了宫还得了?”太后狠狠跺着龙头杖,“宋宴啊宋宴,哀家三申五令,靳月是哀家亲封的元禾公主,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可你倒好,竟欺负到宫里来了!你是不是忘了,这天底下还有王法,还有皇帝和哀家这太后?”

宋宴咬着牙跪地,眉心狠狠拧到一处。

疼是真的,不甘心也是真的!

“燕王府教出来的,真是好得很!”太后忽然拂袖推开宋玄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起掌落,清脆的耳光声瞬时响起,“燕王妃舍不得打你,那就哀家来打!公然调戏哀家的元禾公主,你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

宋玄青快步上前,“母后息怒,母后息怒!”

奴才们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太后娘娘息怒!”

“息怒?”太后冷笑,眸色狠戾,“皇宫大内尚且如此猖狂,在哀家看不见的地方,月儿不知吃了他们多少苦头,要哀家如何息怒?”

宋玄青当然知道这事闹大了,可眼下这么多奴才在场,委实不好当机立断,赶紧和稀泥,“母后,风雪太大,先带回去再说吧!”

“太后娘娘,您看公主还冻着呢!”芳泽宽慰,“公主受了惊吓,如今还站在风雪里,万一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太后张了张嘴,又扭头望着紧拥在一起的小两口,只得心头的怒气生生压下,她自个都恨不能捧在掌心里的宝贝疙瘩,却让宋宴百般糟践,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

“带回去!”太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被带回了慈安宫。

闻讯而来的丁芙蓉和顾若离,骇然望着这一幕,不敢置信的对视。

事关宋宴,顾若离不能弃之不理。

而丁芙蓉身为宋宴的岳母,自然也得过来看看情况。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慈安宫,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哀家就睡个午觉的功夫,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宫里还能安生,还有安全吗?”太后转头望着宋玄青,她也不找旁人,专门盯着自己的儿子。

宋玄青是谁?

母后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

明面上是在指责他这个当皇帝的不谨慎,宫中安防未能尽善,实际上,字字斟酌,直指燕王府僭越。宫里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所居之处,如此行径,不是给皇家摸黑?往皇帝头上扣屎盆子?

皇帝暂时没有立后,所以太后暂摄六宫大权,后宫不得干政,对付不了燕王府和宋宴,可她这个当年的,骂骂自己儿子总不算干政吧!

“母后所言极是!”宋玄青赔笑脸。

做人难,做皇帝更难,做个像人的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你不用敷衍哀家,哀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太后冷哼,瞧着依旧窝在傅九卿怀里的靳月,面色更是难看了些许。

倒不是靳月不肯出来,而是来慈安宫的路上,傅九卿叮嘱她别动,乖乖待着看戏,能装多委屈就装多委屈,自然会有人替她收拾宋宴,而且这次收拾,一定是断根的。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如此,靳月便乖乖窝着不动,时不时揉眼睛,就算没眼泪,也能搓得双眼通红。装可怜嘛,顾若离那几招,好使得很!

“是是是,母后睿智。”宋玄青笑着宽慰,“眼下这事,母后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好?”

太后瞧一眼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宋宴,唇角微微勾起,堆在眼角的细纹带着清晰的嘲弄,“去外头跪着,等哀家想好了再处置!”

“太后娘娘,小王爷受伤了,还是让卑职去跪着吧!”程南慌忙磕头。

太后轻哼,“一个奴才,都比主子懂事。”

宋宴咬着牙,抬步出门。

他不用谁可怜,也不用谁同情。

“母后,外头风雪大!”宋玄青皱了皱眉,不过他也就是说说,若真的担心宋宴,就该去传太医了,毕竟宋宴一路上都捂着手腕,傻子也看出来宋宴受伤不浅。

可是,谁都没多问一句伤势如何?

顾若离急了,“太后娘娘,小王爷受伤了,能否请太医先为小王爷诊治?”

“侯爷夫人以为呢?”太后的视线越过顾若离,落在边上保持静默的丁芙蓉身上。

丁芙蓉躬身,“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妇以为这算是对小王爷的一个教训。希望经此一事,小王爷能有所收敛,莫要在觊觎他人之妻,此事到此为止!”

对于夜侯夫人,太后了解得不是太多,但是顾若离什么模样,太后心知肚明,所以呢……她对丁芙蓉也没什么好感。

以退为进这一招,委实厉害得很。

教训够了,就该退一步,到此为止。

听听,这话多有深意!

把自个撇干净,又想捞宋宴一把。

“芳泽,去传太医。”太后开了口,目光不善的剜了顾若离一眼。

靳月抬头看了傅九卿一眼,他的掌心扣在她的后脑勺,将她轻轻的摁回怀里,这举动让她很是心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又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只需要欣赏该有的结果。

“太后娘娘?”丁芙蓉忽然开口。

然则太后却冷戾的打断了她的话,“哀家知道夜侯夫人是真心想要惩戒宋宴,但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为好,毕竟你们是姻亲!”

顾若离有些诧异,母亲为何还要开口?

唯有丁芙蓉心知肚明,传太医这等小事,随随便便派个奴才去便可,何必让太后身边的芳泽姑姑去?

主仆主仆,一丘之貉。

事已至此,丁芙蓉就算明白,也没办法当着皇帝的面违逆太后,皇帝仁孝,太后始终是皇帝的生母,只这一层关系就不是谁可以替代的。

外头的风雪窸窸窣窣的下着,宋宴疼痛难忍,若只是如此倒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毕竟是习武之人,哪有这么娇弱。可不知道为何,腕骨断裂,却浑身都疼,身上忽冷忽热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冷得刺骨,热得灼痛。

“小王爷?”程南担虑的望着宋宴,“卑职看看……”

“不用!”宋宴呼吸微促。

程南也发现了自家小王爷很不对劲,可他又没办法,只能撑着伞,陪着宋宴跪在殿门外的空地上。

“皇帝?”太后转头,语气格外凝重,“哀家这辈子很少求人,这一次就当是为了月儿求你,下一道圣旨,断了宋宴这念头!”

宋玄青正有此意,如此纠缠下去,燕王府和皇室都会变成整个京都城的笑柄,而靳月和傅九卿这对小夫妻,亦是不堪其扰。

“是!”宋玄青颔首,眼角余光轻扫丁芙蓉母女,最满意的,应该就是这两人了吧?

果不其然,顾若离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转头瞧着伏在傅九卿怀里的靳月。

她想过去说两句,再彰显一下自己过人的演技,有慑于傅九卿冷戾无情的目光,迟迟不敢挪动脚步。那一句姐姐,卡在嗓子里,愣是没敢吐出来。

靳月伏在傅九卿的怀里,细弱的哼哼了一声,某人的掌心便落在了她的后腰位置,轻轻的捏了一把。

身子愕然绷直,她赶紧收了视线,重新将脸埋在他怀里,口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仿佛茶香,淡而轻缈,极是好闻。

“皇上!太后娘娘,燕王妃来了!”门外的宫女急急进来通禀。

儿子在门外跪着,燕王妃自然跑得格外积极。

“闹事的时候没见着她有分毫拦阻,出了事就赶紧来收拾烂摊子,夜侯夫人,您说这算是好母亲,还是纵子行凶的毒妇?”太后皮笑肉不笑的问。

丁芙蓉抿唇,“太后娘娘,燕王妃爱子心切,虽然有处置不当的地方,但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儿女成才的。在这点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夜侯夫人所言极是,瞧着孩子什么模样,就知道父母是什么德行了!”太后笑盈盈的望着皇帝。

丁芙蓉如同吃了一只死苍蝇,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敢辩驳吗?不敢!

太后拿皇帝打了比喻,这话谁还敢接?

谁敢同皇帝相比,想死?!

燕王妃是从外面进来的,瞧着宋宴跪在雪地里摇摇欲坠的模样,整颗心都碎了。不敢她还算清醒,没有在外面逗留,而是直接哭着进了殿,扑通就跪在了太后跟前。

“太后,皇上,求你们看在燕王为大周出生入死,这把年纪还在边关与南玥交战的份上,放过宴儿!宴儿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燕王妃泣不成声。

作为女人,她是成功的,二嫁之身,亦能哄得燕王钟情至此。 但作为母亲,她无疑是失败的。

“这话听过多回,换个词吧!”太后端起杯盏,浅呷一口。

燕王妃扭头望着靳月,“月儿……”

傅九卿转个身,背对着燕王妃,挡住了燕王妃的视线,将靳月藏在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

“月儿?”燕王妃愣了愣。

傅九卿背对着她,音色沁凉如刃,“与其每次哭着去求人,还不如早早的管好小王爷,不至于大家都难堪!”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这般同燕王妃说话?!”顾若离切齿。

傅九卿冷哼,“顾侧妃若是哪日被人调戏凌辱,千万不要让小王爷维护,定要自己好生受着,若是能做到如此,你再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颐指气使不迟!”

顾若离羞愤异常,哑然失语,而燕王妃又何尝不是。

在场这么多人,谁都没资格吭声,但是傅九卿身为靳月的夫婿,有绝对的话语权。饶是平民百姓又如何?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辱?

“皇上,太后娘娘,此番回去,妾身一定会好生管束……”

“这话也说过多回!”太后凉飕飕的打断她,“燕王妃,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哀家都能倒背如流,你若是做不了一个好母亲,至少要做个名副其实的燕王妃。德与位不符,是会给皇家惹出乱子的!”

燕王妃的泪还挂在脸上,凄楚的望着宋玄青。

对于女人的眼泪,宋玄青表示很头疼,顾白衣虽然柔弱,但是很少这般期期艾艾的,别看那丫头心思单纯,实际上倔得像头驴。

想起顾白衣,宋玄青的唇角溢开无奈的笑。

“不管太后怎么责罚妾身,妾身都绝无怨言,只是……宴儿是燕王府的独苗,妾身不能眼看着宴儿出事,求太后娘娘饶了宴儿这一次,以后妾身定会严加管束!”燕王妃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顾若离亦是扑通跪地,眼泪默默的流着,闷声不吭的样子,愈显得凄楚可怜。

“呵!”太后忽然拍案而起,“一个两个都觉得哀家欺负了宋宴,都摆着臭脸给哀家看吗?你们只看到宋宴跪在外头,可看到如果他今日得逞,哀家的元禾公主就会名节不保?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你们谁敢丢得?一句轻飘飘的错了,就觉得全天下人都该原谅?那月儿呢?你们谁替她想过?”

顾若离垂眸,燕王妃紧了紧手中的帕子。

“都觉得别人错了,是月儿勾引了宋宴,是月儿不该出现在宋宴面前,是月儿……在宋宴欺凌她的时候,应该主动的被他欺凌,主动的把自己献出去,出了事之后就该以死谢罪,不能让宋宴承担如此罪责和惩罚?”太后咬牙切齿,“哀家多少年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事儿了?”

燕王妃猛地抬头,“太后……”

啪的一声脆响,太后一巴掌扇了下去,直扇得宋玄青都蹭的站了起来。

还不待众人回过神,太后又是一巴掌过去。

燕王妃哪里是太后的对手,直接被扇得面颊红肿,扑倒在地,口中皮破,唇角不断的溢出血来,她惊恐的捂着脸,不敢置信的仰望着,“太、太后……”

“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哀家不喜欢亲自动手,先帝说过……动了气嘛,杀了便是!”太后嗤冷,勾唇笑得寒凉,“隋善舞,你不配当哀家的对手,哀家也不屑对付你。这是给你的教训,若你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哀家的底线,哀家保证会让你知道,何为后宫的生存法则!”

这回不只是燕王妃战战兢兢,饶是顾若离也懵了,只得小心翼翼的扭头去看自己的母亲。

丁芙蓉算是看清楚了,太后这是有心要罚断根,当然……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岂是简单的人物?

燕王妃虽然聪慧,知道抬了燕王出来,让皇帝和太后生出忌惮,可她却忘了,燕王暂时不在京都城,就算真的出事,燕王亦是鞭长莫及。

等宋云奎回来,什么都晚了……

“母后息怒!”宋玄青光打哈哈,压根没有半点实质性的,“朕会下旨晓谕天下,不许宋宴再靠近元禾公主半步!”

“光宋宴可不成!”太后冷眼扫过跪地的燕王妃婆媳,“还得把那些居心叵测的都算上!哀家可不希望,月儿成日担惊受怕!”

男人的心思,在美人皮。

而女人的心思,那可是要命的!

太后自己就是个狠角色,当然知道那些肮脏的心思,会衍生出怎样肮脏的行径。

“是!”宋玄青答应。

打了燕王妃两个耳刮子,太后心里的气其实也消了大半,宋宴胡闹多半是燕王妃惯的,所以这两巴掌,燕王妃受得不冤。

“月儿?”太后缓步行来。

傅九卿才松了手,掩唇低咳了两声,站在一旁如同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靳月红着眼迎上去,“娘!”

这一声娘,连宋玄青都瞪大眼睛,遑论在场众人。

唯有傅九卿,只是唇角微微松动,面上依旧平静。

“没事了!”太后轻轻拍着靳月的手背,“别难过,哀家为你做主,以后谁再敢欺负你,只管进宫告诉哀家。哀家不懂得治理天下,但是惩治那些个活奔乱跳的孽障,还是可以的!”

靳月被逗笑了,哄着眼眶点头,“是!”

“跟着你家相公回去,喝完安神汤压压惊,其他的便不要多想。”太后愧疚的望她,“听懂了吗?”

靳月转身看了傅九卿一眼,转身去牵了他的手,“听明白了!”

“乖孩子,回家去吧!”太后笑得慈爱,与方才那副疾言厉色之态,俨然判若两人。

连宋玄青都生出几分嫉妒,眉心突突的跳,母后对着他的时候,不是调侃就是嘲讽,很少像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很不痛快。

仿佛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

虽然形容得有些过,但确实是这样的感觉。

傅九卿领着靳月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

外头风雪依旧,厚重的大氅覆在肩头,亦是挡不住外头的寒凉。

宋宴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睨着二人的手,十指紧扣,是何等的难舍难分。明明,她是他的小王妃,她就是靳月,为什么……就因为她貌似不记得了,前尘往事便可尽数勾销?

做梦!

做梦!

“月儿……”宋宴呼吸微促。

“皇上很快就会下旨,禁止燕王府的人靠近吾妻!”傅九卿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眼神比霜雪更冷,削薄的唇勾起凉薄的弧度,“小王爷,你的曲目,今日落幕。”

日益累及,今日总算到头了!

皇帝圣旨下,宋宴再敢造次,那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

抗旨不尊,如同谋逆!

“走!”傅九卿牵着靳月往外走。

宋宴跪在雪地里回头望去,只看到靳月侧脸去看傅九卿时,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崇拜与喜悦,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的。

可惜,他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弄丢了。

风雪交加,可靳月觉得心里暖暖的。

“伤着没有?”傅九卿问。

靳月摇头,笑着仰望他,“没有,当时气得厉害,后来你出现了,我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相公,你为何会出现在宫里?来得这般及时?”

“宋宴入宫,我便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所幸朝廷此前想让傅家接手司造坊的彩绸供奉,所以我便让宋烈带我入宫,算是一举两得!”他轻描淡写。

薄薄的白雪,沾了他肩头的大氅,衬着他那张宛若璞玉雕琢的容颜,愈发白得透明,唇角勾勒出的浅薄弧度,凝着摄人的妖冶与诡媚。

风雪迷了靳月的眼睛,她觉得眼前的人越发不真实,让人看着……

忽然,傅九卿顿住脚步,他快速侧脸看她,眼睛里翻涌着极力压制的东西,然则下一刻,还不待靳月反应过来,他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

殷红的血,在洁白的积雪上快速化开,瞬时融了大片,刺目的颜色,刺得靳月骇然瞪大眼睛,仿佛心口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刹那间的冷风倒灌,冷得连指尖都发麻。

“相公?”靳月的声音在抖。

傅九卿努力挺直腰背,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冷!”

靳月慌乱的用双手去握,整个人都在抖,“相公……”

“你是因何嫁入傅家的,没忘记吧?”他哑着嗓子问。

靳月鼻尖酸涩,怎么可能忘记,是冲喜!

“习惯就好,回家吧!”傅九卿牵着她的手,若无其事的迈步。

靳月悄悄回头,看着那一滩血色,眼尾通红,却始终憋着眼眶里的湿润,不敢当着傅九卿的面哭出来。

他吐血了?

她该如何是好?

从始至终,君山都没有多说半句,旁人不知道公子为何吐血,他却是心知肚明。有些事拦不住,便不用再拦,世事无常,高兴就好!

宋玄青下了一道圣旨,燕王妃和顾若离便一道将面色惨白的宋宴带了回去。

“宴儿?”燕王妃面颊红肿,“你怎么样?”

程南背着宋宴往外走,“王妃,小王爷的腕骨可能断了!”

“那病秧子为什么会有这般力道?”顾若离诧异,可瞧着宋宴这副样子,总觉得不太对劲。

之前被燕王打得半死,宋宴也没这般难受过,可现在……好似有什么东西几欲冲破筋脉,像是即将破土而出的竹笋,体内各处皆是压制不住的尖锐刺痛。

“宴儿?”燕王妃有些着急。

宋宴是燕王府的独苗,是她唯一的儿子,若是他有个好歹,怎么跟宋云奎交代?

“程南……”宋宴痛苦的张了张嘴,“放我、放我下来!”

程南一愣,依言将宋宴放下。

谁知,宋宴根本站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张脸乍青乍白得厉害。

“小王爷?”顾若离骇然。

丁芙蓉细细瞧着,“莫不是因为吃了风,受了凉,所以伤势恶化?不太对啊!送太医院!”

话音刚落,宋宴忽然眸子瞪大如铜铃,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来,身子怦然倒地。

“小王爷?”

“宴儿!”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想到,不过是腕部受伤,怎么会突然这般如此?太医的解释是,气急攻心,大概是傅九卿和靳月相亲相爱的画面,刺激了宋宴。

宋宴望而不得,气得吐血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都城都知道此事,皆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

堂堂燕王府,偌大门庭,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背后却肖想元禾公主,公主不从……还得来强的,真是寡廉鲜耻到了极点。

现在皇帝一纸圣谕昭告天下,燕王府众人,未经元禾公主同意,不得靠近公主半步。

燕王府大门紧闭,颜面尽失。

裴春秋给宋宴诊治完毕,回到自己的小院,房门一关便笑出声来。

“师父?”小童不解,“您笑什么呢?”

“报应啊!报应!”裴春秋直摇头,端起杯盏喝上两口水,“之前燕王用内劲杀人,险些让靳月那丫头命丧其手,如今呢……父债子还!”

小童挠挠头,还是没听明白,“小王爷不是手腕受伤吗?怎么又跟燕王殿下扯上关系?”

“哼!”裴春秋咂吧着嘴。

他就知道,傅九卿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凡是欠的早晚都会寻着机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尤其是靳月这笔账。那丫头的命是他一点点凑回来的,自个都舍不得磕着碰着,却三番四次的让燕王府折腾,傅九卿会饶了他们才怪。

若不是碍于燕王府在朝廷的威势,傅九卿早就动手了。

这狐狸,藏得深。

既要动手,又得把他自个摘得干净,不会让傅家全族牵连其中。

世人都以为宋宴是因为得不到元禾公主,气得一病不起,却不知……是受了暗招,跟上次靳月受伤一样,吐了血……劲儿就散了,谁也查不出来。

他裴春秋若不是师承栖山老人,只怕也探不出分毫异常。

绝!

真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了上宜院,还不待霜枝、明珠和君山进门,靳月就把房门合上了,“不许进来!” 门外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房内,靳月呼吸微促,瞧着眉眼间凝了薄霜的傅九卿,毫不犹豫的解开了衣带。

“相公!”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