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丫鬟们平日里喜欢在集市上晃悠,聚在一起碎碎嘴。贰.五.八.中.文網洛萝院子里面这位飞檐可就是出了名的爱八卦。所以但凡宁溪城里有什么风雨动静,飞檐总是能第一时间拿到消息,然后兴冲冲的回来和洛萝分享成果。
眼见着夏日渐渐逼近了,总管接了洛峥吩咐,又差了飞檐去铺子里挑些布料子,说是要给下人们置换夏装。这种事情对于女孩来说是最乐意不过的事情,飞檐得了命令,就喜滋滋的去了。
这一去就难免和路上遇到的丫鬟们碎嘴一番。听到感兴趣之处,甚至连置换新衣服都不是那么挂念了,等回来匆匆交了差之后,便马上神神秘秘的回了院子,还挂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懒在院子里乘凉的洛萝叽叽喳喳的八起来:“大小姐,大小姐,奴婢这趟出去,可听了个不得了的大消息。”
洛萝着实惧热,一热起来就烦躁得很,现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恹恹的回了声:“这次又是什么事?”这个“又”字听起来实在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飞檐看洛萝神色就知道洛萝对她说的不感兴趣呢,便又多说了一嘴:“是关于文公子的事。”
洛萝和文冬青来来往往之间的事儿,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她。那后来文冬青虽然不怎么上洛府了,两个人就好像没交集一样,飞檐却是晓得的,洛萝偷偷去了文冬青府上不少次,只是次次回来,神色都怪怪的。
瞧着洛萝那神色不像是高兴,飞檐实在没法把那神色硬说成水到渠成心意相通,只猜测两人至少也该是朋友了罢。可洛萝就是听到文冬青名字也未必有飞檐想的那般在意,甚至还皱了皱眉,仿佛对这个名字有些反感,倒是她后来说了声“是赵府的丫鬟同我说的”,洛萝这才直起身,想了想:“赵府?你说的是哪个赵府?”
飞檐摸摸她额头,抿嘴笑道:“大小姐,你记混了么?咱们宁溪城里,除了那愁嫁赵小姐的赵府,还能有第二个赵府不成?”
飞檐不提,洛萝差点忘了赵轻语这一茬,果然来了兴趣:“你还认识赵府的丫鬟?”
莫说小小一个宁溪城,便是从中部开始往西南一方,全是商贸富庶之城,可洛府和赵府也是其中数一数二的。洛萝看他一眼,立刻别过脸:“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文冬青不答反问:“生气了?”
洛萝依然不看他:“生气,我能生什么气?”
文冬青叹道:“果真是生气了。”
洛萝皮笑肉不笑的:“我哪儿敢生文公子您的气,您多厉害啊,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谁敢和您生气呀。”
文冬青却掰过她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叹气:“萝儿,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呀,我有些不能和你说的事儿呀,你要知道,有时候不告诉你,其实是在保护你。”
洛萝气笑了,泪珠子说涌出来就涌了出来:“是是是,你日理千机,你神秘,那你管我做什么?”
她那点虚虚假假的眼泪,文冬青仿佛当是什么珠玉宝贝一般,声音里对她疼惜至极:“别哭别哭,我这不回来了么?”
洛萝哭得更凶了:“你回来做什么,你这么忙,那就不要回来了呀?你不是很了不起么?云上之人?”
她那带了哭腔的云上之人四个字,倒让文冬青勾了勾嘴角,笑了一笑,哄着她:“萝儿,我带了个宝贝,可不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献给你么?”
“宝贝?”洛萝似乎不在意,“你、你,连拜水节也没在……”
文冬青轻轻揽了她,无可奈何:“是是,在下错了,来年拜水盛会定然陪你过,如何?”
他等洛萝擦了擦眼睛,脸上端回以前的模样之后,才笑着掀开帘子,扯了她袖子将她带了下来,那手却一直不肯放,像是缝在她身上了一般。
即使只是袖子,洛萝已经开始觉得浑身不舒服了,挣扎几下,发现文冬青拽得更禁了,她不禁脸上发赤,道了声“登徒子”,文冬青听到了,便笑道:“登徒子那是谁都可以调戏两下的,我非萝儿不可,哪里算得上登徒子,分明是有情人。”
这人脸皮简直厚的可怕,洛萝怕他越说越离谱,急忙转开话题,也不敢挣扎了:“你说的宝贝究竟是什么呀?”
文冬青道:“是个人。”
“人?”
他用另一只手刮刮她鼻子,笑道:“你见了一定会欢喜的人,不是宝贝是什么?”
洛萝明白过他的意思,心道,我见了一定欢喜的人,这天下除了顾亦还有别人不成?你若真将顾亦带回来给我了,我才叫高兴呢。洛萝立马甩开他的手,眼泪又要涌上来,吧嗒吧嗒的:“我就知道你是骗我,谁说我见了你会欢喜了?我讨厌死你了!”
文冬青挑挑眉,哭笑不得,又要去拉她:“这么急着断在下罪?我何时说过带回来的宝贝是我自己了?”
洛萝晓得自己搞了个大乌龙,不由脸色通红:“不是你,还能、还能是别人……”
想到“欢喜的人”便立刻想到了自己,文冬青心情大好,笑得声音也大了些,又扯着她走过回廊,指了指院子:“我说的是这人。”
院子中正站着一个人,穿了武斗衣,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筋肉分明的手臂,皮肤黝黑,一脸严肃。洛萝瑟缩了一下,怒视着文冬青,以为他开自己玩笑呢:“你又……”
不等她说完,文冬青就掐断她的话:“就爱胡乱给人定罪。”他叹道,“这是在下特意请来的武馆的师父,听飞檐说你想习武,这位师父手下可教成了不少你喜欢的大侠,你若是真心想学,便随他习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