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冥皇 （25）

港中心医院的医疗系统招标，在进入试用阶段后，乱成一锅粥。

先是乐康的软件不断有bug出现，在评论认为小公司还是实力不足时，君临旗下的华宏系统紧随其后爆出问题，当用户同时登陆的数量达到5万时，系统在读取用户数据时偶尔会出现混乱；更严重的是，病人通过软件与医生进行视频诊疗时，系统会私自进行录音录屏，虽然官方说是为保留诊疗过程，万一日后出现医疗纠纷时作为证据，但明显侵犯用户**，尤其是在事先未取得用户同意的前提下，更令人疑窦丛生。

毕竟君临旗下的软件，素来有越过正常权限，获取大量用户个人资料，充实大数据营销的负面评价，平常在网络购物，驾驶导航，视频浏览等方面也就算了，客户的病情属于极为**的数据，影响面可大可小，谁都不想有朝一日其他人能在网上对自己的病情一览无遗，甚至有愤怒的评价称，君临是狗改不了吃屎。

而且流传出的一份专业机构评估报告称，由于华宏系统改由新团队接手开发和维护，君临的软件工程师强行要求按其标准规范重整系统，新旧系统在其核心编码技术和设计思维流程上差异很大，导致系统升级后反而冲突更多，后续的稳定性存在严重隐患。

这几招连环拳将君临推到风口浪尖，华宏ceo许边江出面解释，称系统录屏只是处于试用阶段，为解决用户疑虑，将在系统中增加开启和关闭选项，由医患双方共同选择。君临的软件团队世界一流，有绝对的研发及维护实力，不会，也不可能出现稳定性问题。

就在优彼稳坐钓鱼台，笑看君临和乐康焦头烂额时，一颗雷不声不响的炸了。

优彼企业信息系统的客户，海港最大的医疗器械集团雷凌科技，公开指责优彼店大欺客，在拿单时许诺得天花乱坠，合作后对承诺的功能，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好，项目不断延期，功能不断更改，导致雷凌投资一千多万，进行信息化系统改造升级，逾期半年仍未能完成，给企业造成严重损失，雷凌决定将优彼告上法庭，要求赔偿。

舆论一时哗然，优彼企信中心的总经理张永图随即公开回应，雷凌的说法不实，项目延期主要是因为雷凌两年不到换了四任cio，每任cio对系统的要求都不一样，优彼的服务团队已然全力配合，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责任其实在雷凌一方，给优彼的声誉造成严重负面影响。对方提出起诉，优彼感到遗憾，但会积极应诉，通过法律手段让真相大白天下。

君临面对用户**和系统稳定的漩涡，优彼则陷入与大客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官司中，反而是在积极解决小毛病的乐康显得低调而从容，对他们来说，没有新闻就是最好的新闻。

在严氏家族的产业中，主打中餐的福祥楼声名赫赫，城中很多富商名流是其拥趸，素有富豪饭堂之称。路上遇到车祸，堵了一个多小时，许边江罕见的迟到，赶到订好的黄山包厢时，严旭东已点好菜，边看新闻边说，得自罚三杯吧？

许边江摇头，谈工作我从不喝酒，你自便吧，投标成功后陪你喝到天亮。

严旭东开了瓶茅台，自斟自饮，吃中餐还是配白酒舒服，像你这样对酒没兴趣，对色也不感冒，活在世上还好玩么？

世界上有趣的事多得是，比如拿下大项目的快感，那是什么**都比不了。说正题吧，本来就迟到了，吃完饭我还得赶回公司加班。

严旭东不再嬉皮笑脸，声音像是从喉咙底部发出，嘶哑而沉重，院里最近有传闻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直指我的婚事，还直接挑明我们罗氏要和君临联手，为我以后竞争院长铺路，而这次投标就是我对君临的投名状。

许边江脸上勃然变色，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是谁传到你们院里的？

这我没查出来，但现在弄得非常被动，院委会的那班人，看我的眼神很怪，我还没法辟谣，总不能取消婚礼吧？可要避嫌，这次招标我只能不投票，怎么弄都很麻烦。

许边江瞳孔收缩，紧张的问，院领导找你了？

蓝迪下午找我，旁敲侧击问我传言是不是真的。

你给出怎么样的回答？

我说流言蜚语不值得澄清，就和他打哈哈。

这是正确的回应，现在是不能承认，不能否认。

我知道，他也说得很直接，如果我和君临真有什么关系，作为招标小组成员，还是得注意影响，不要留给人话柄。妈的，就知道明年老刘退休后，他对院长位子心心念念，可我又不是和他竞争，紧张个鬼。

第一道菜潮州卤鹅肝端上来，许边江以前对这道入口即化的佳肴赞不绝口，此时却没有半点食欲，筷子动都没动，只动嘴皮子说，可他把话说死，也相当于把路堵上，除非把婚礼往后延期，让事情淡化，否则你只要将票投给君临，到时还是不好解释。

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未来老丈人那边，我还没告知说。想想就窝火，会是谁走漏风声，tm弄得我进退两难？

优彼和乐康都有可能。我个人感觉乐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乐康有这么牛？可他们从哪得到的消息？

许边江沉吟说，这我不知道，纯属个人感觉，帮乐康操盘的顾问，绝不简单，比张永图更难对付。本来我以为软件出问题，可以让乐康知难而退，现在看来，是我太低估他们的能力，局面大乱，软件上的事被冲淡化解，问题反倒转到这边来。

服务员继续上菜，许边江夹了筷鹅肝放进嘴里，顺手把酒杯一推，帮我倒杯酒。

严旭东笑了，不是说不喝么？

烦，我喝点。许边江喝不习惯茅台的酱香味，拧着眉头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喝酒，我闻着都难受。

对你这种不喝酒的人解释不了，不费那劲。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婚礼延后的事，不到最后关头我不想说，我爷爷身体可不太好，他一直催着我尽快办。

喝了酒，许边江脸色开始染红，话里像引线拉断，即将爆炸的手榴弹，杀机四溢，我给乐康备了份礼物，如果他们认栽就不送，既然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只好给个惊喜。至于优彼，尔要战，便打他个天翻地覆，谁都别想轻伤下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