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和酒 第498章 大不了大叔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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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朝着绿色的屏风轻手一推，那屏障竟像是有感应般自动朝两处移动，露出餐厅正六一角，“浅绿”二字用草书勾勒龙飞凤舞挂在梁中央。

“这么隐蔽的餐厅？看起来好小清新好有意思哦！”

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程辰跟在林哲瀚身后，脚步轻盈朝餐厅内走进去。

穿着浅绿色工作服的服务员看到林哲瀚进来，面色温和礼貌招呼，程辰疑惑林哲瀚的熟门熟路，见人多忍住没吭声。

菜单刚打开，程辰的手机却不合适宜响起，她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短号是万利红打过来的。

“喂，程辰，红姐要拜托你个事情。”

万利红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急，那一头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哭闹声，程辰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对面正在翻菜单的林哲瀚，对着手机压低声音。

“红姐，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吗？”

“我有份文件明天早上去客户那里开会要用的，但昨天下班的时候忘记拿回家，正好我孩子又生病赶不到公司，那文件明早要得急，如果明早开会再去公司取怕是不来及，所以想拜托你回趟公司帮我把文件送到医院来。”

“现在吗？”程辰面露难色，看到林哲瀚看着自己，她飞速垂下睫毛。

“不好意思啊，程辰，我这实在是事出突然才想到你。”

微微叹了口气，程辰对着手机轻声回答：“好的，红姐你把医院地址发过来，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电话在万利红的千恩万谢中挂断，程辰犹疑着怎么和林哲瀚解释，不想他却先开口：“工作比较重要，美食永远不迟，大不了大叔在这里等你回来。”

心内淌过一阵暖流，程辰对着林哲瀚明媚一笑，拿着包离开了餐厅。

的士来得意外快，一问原来是浅绿的服务员帮她叫的车，程辰有些意外，但因为赶时间也未做多想。

大门是电子锁的，程辰有些意外门居然没锁，看着里面透出的微亮，周末还有人在公司加班吗？

轻轻踱步进去，夏筱琳正开着电脑专心致志，看到程辰进来她也一脸意外。

“你怎么会在公司？”

“我为什么不在公司？”

“你不是答应和乔学长周六去看音乐剧吗？”

“哦，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记和乔宇阳说去不了了。”

“什么？你失约了也不提前给人家说一声？说不定有空这会正在剧院门口等你了。”

夏筱琳不以为意的瞟了程辰一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程辰如此激动和自己大小声嚷嚷，当下心里也有些不悦。

“去不去是我的事，等不等是他的事，程辰，你要是心疼你的乔学长，大可以自己去找他。”说完，她从包里抽出那张音乐剧的门票直接甩到程辰身上。

“夏筱琳，你……”程辰被气得有些语无伦次，颤抖着手捡起门票，只要一想到乔学长孤零零等人的身影，心里就跟着抽痛起来。

拿到万利红需要的文件，再三犹豫了一番，程辰最终决定赶往剧场，红姐的文件只要今天能送到就好，但是乔学长那里要早些让他知道情况才好，等人的滋味有多难熬，恋爱中的人最懂。

林哲瀚在餐厅坐了良久，算到程辰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回来所以也没点吃的，服务员知道他的习惯，拿铁不加糖，哪怕越洋而过，那苦涩的味道依旧不减。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敲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端着咖啡站起来，最顶端的视野刚好可以俯瞰整个广场，小巨蛋的音乐剧好像已经开场，入口处只见几个零星身影，先前的排队盛况已见不到。

一抹浅白的身影从雨中飞奔而来，林哲瀚手中的马克杯不觉握紧，瞳孔也不自觉随着那抹身影收紧。

“程辰！”

乔宇阳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大雨将她的头发全部淋湿，她睛睛带水，如一汪见不着底的深塘，外罩的针织衫也可怜兮兮的缠在上身，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扬了扬手中的门票，程辰大口喘着粗气：“筱琳，她来不了……”

乔宇阳面露苦色，他从上午等到现在，从太阳当空等到大雨倾盆，心里早就知道她不会来，但还是忍不住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看到程辰的那一刻，仿若看到自己一样，小学妹那点少女心思他哪会不懂，男人对于女人，从来没有看不懂的爱情，只在于你想不想懂而已。

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看她像只可怜小狗的模样，乔宇阳心内一股浓浓的不舍，宠溺的帮她理了理湿发：“你还真是个傻瓜！”

“学长，我……”

“好了，我都知道了，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去看这场演出吧，票挺贵的，浪费可惜了。”

“学长，我……”

程辰还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冰冷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眼帘雾气四起，接触温暖的一瞬间有想哭的感觉。

当然，世事无完美。

我们的程辰小姐最后还是败给了台上一众女高音歌唱家，她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被一阵如雷般的掌声惊醒。

发现乔宇阳正一脸看稀奇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程辰懊恼得想用一旁的饮料涨死自己。

经历了漫长而又甜蜜激动的脸红心跳以后，程辰终于忆起正事，包包里万利红要的资料正安然躺在那里，边框一角有被雨水淋湿的痕迹，忍不住抬头朝广场顶端看去，快近黄昏，上面有莹莹之光，喻示着夜的来临。

不知道大叔是不是还在浅绿等自己？应该不可能吧！

程辰摇着头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否定掉，心里却总是有患得患失的错落感。

文件后来是在乔宇阳的陪同下一起送到医院万利红手中的，当看到他们二人一起出现的情景，万利红的表情有一闪而过的惊愕。

与此同时在浅绿餐厅里，客人们将餐厅坐满，随着轻柔的萨克斯响起，白日餐厅的寂寥也一消而散。

服务员恭敬有礼朝立在窗边那抹身影走去：“林先生，需要帮您续杯吗？”

林哲瀚低头，马克杯不知何时早就见底，黑色的残渣沾在白色杯底让人莫名心烦，他摇摇头将杯子递给服务员，拍了拍衣肩，习惯性转了转手腕的腕表，冷漠朝门外踱去。

入夜，夏筱琳一个人躺在床上，她向来自律，如无应酬，十点定会准时入睡，今夜却有些反常失眠难安，窗外的雨渐下渐小，却总能听到滴滴答答声敲打窗棂，她有些烦燥，爬起来准备泡杯牛奶。

手机却在黑夜中突然亮了屏，迟疑两秒，她拿起手机开屏。

“睡了没？”

发信人是乔宇阳，他不知道她的微信号，只能用手机短信和她沟通。

将手机随意扔回床头，夏筱琳不理会走出房门，泡好牛奶走回卧室后，看着那黑屏背面朝上的手机，心里却有些痒得发慌。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这几个字发送出去后她立马后悔了，发送进度条很快到底想撤回也没了希望。

乔宇阳回信很快，哪怕隔着苍白的字眼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热情：“你愿意让程辰告诉我你来不了我已经很开心，最少你心里想着这件事，如此我便安慰了。”

程辰？想不到那丫头还真跑去找乔宇阳了！

夏筱琳握着手机，嘴角习惯性的拉起不屑笑容。

那天宋子涵让她帮忙审lili美妆的策划方案她是极不乐意的，像ppt那种小儿科报告她从来都不屑一顾，尤其是还要帮程辰这种连工作都让别人施舍的走后门新人。

也就是霎那的事情，看到预算那里一串阿拉伯数字时，她鬼使神差加多了一个零上去，事后她没有感到半分不安还有悔意，反而有种庆幸满足的感觉。

夏筱琳摇了摇头，那件事过后，她才知道自己内心居然潜藏着阴暗的小火苗，佛说，好人想变坏很容易，但坏人想变好却很难，貌似这话真有一定的禅理。

“为了表达失约的歉意，这周我请你吃饭吧！”

发完这条消息，夏筱琳伸了个懒腰，睡意好像一下子就上来了，喝完牛奶后她心情大好进入梦乡，梦里发现自己变成白雪公主里的巫后，亲手将有毒的苹果送入白雪公主的嘴里。

程辰再次见到林哲瀚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还是在餐厅外面的消防通道楼梯口，古人说三日不见如隔三秋，程辰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假，本来熟悉的二人突然之间变成陌生人，开口打招呼都没办法掩饰浓浓的尴尬。

“那个……上次……我……”

“那天你文件送到了吗？”

程辰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寒光乍射，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她点点头：“嗯，送到了！”

“哦，送到就好，那天等你很久都没见你回来，后来我有事就先走了，有可能让你又返回了一趟，很抱歉没和你打招呼。”

林哲瀚明知这样说话会挑起程辰的愧疚感，但他却还是这样说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变扭得像一个闹情绪的孩子，明明有自知却不自觉。

程辰慌忙摆手，眼里的歉意更深了：“没有，没有，其实那天我临时有事没回去，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哦！”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空气开始陷入大面积沉默。

用手来回拧着衣角，程辰第一次感觉到这位温柔大叔带给她的压迫感，她实在无法想像有一天他们变成陌生人后他看自己的表情。

“那个……我还有事……有事要忙……”

程辰朝空气指了指，压力太大，她有点想逃离现场。

“嗯，你去吧！”

林哲瀚淡淡出声，语气里命令的语气毋庸置疑。

“喳！”卡在喉咙里这个字差点被程辰说出口，这算什么？怎么感觉他是皇帝，自己变成小太监了。

想想不对，她抬起头愤愤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子故意挺直腰干离开。

创意二部办公室里，因为lili彩妆搞砸的事情，整个办公区已经一周呈现低气压了，就连一向温和如弥勒佛的李瑞安面色都有几分阴暗，更别提宋子涵和唐礼两尊顶门大神了。

程辰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检讨报告，站在创意总监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定。

夏筱琳拿着文件准备敲门，看到程辰紧紧捏在手中的报告，忍不住故意提高音量：“程辰，你找宋总监吗？是交检讨报告吗？怎么愣在门口不进去啊？”

“我……”

程辰涨红了脸，夏筱琳的音量成功为她回收不了少注目礼，她不是傻子，同事们眼中责怪、嘲讽之色让她羞得有些无地自容。

跟在夏筱琳身后慌忙走去宋子涵办公室，在接触到宋子涵那锐利的不悦眼神后，她茫然的低着头。

“哦，筱琳，下午你跟我一起出去一下，lili美妆那边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约了他们那边的负责人再提交一份新的策划报告。”

宋子涵完全忽视程辰的存在，自顾自的和夏筱琳说着话。

“好的！总监！”夏筱琳得意又好笑看了看一旁的程辰，顺势轻轻推了她一把：”程辰，你不是要交检讨报告给总监吗？怎么一进来就不说话了？”

脚步轻移，程辰忐忑不安将检讨报告递给宋子涵，其实检讨报告并没有人安排她写，只是自己心内过意不去，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香，总想着能不能弥补点损失，刚才听宋子涵说下午要去lili美妆，心里升出一抹寄望。

“总监，下午去lili美妆能不能带上我去？必竟这次的失误完全是因为我，我想亲自去客户公司给他们道个歉。”

将检讨报告随意往旁边一甩，宋子涵眼带怒色：“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去犯错吗？与其有那个闲心情想着怎么补救损失，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在公司呆下去。”

宋子涵的话尖酸刻薄，一点留情面的余地都没有，感觉胸口被利刃捅下去一样，疼痛难忍，程辰面色煞白看着眼前五官明媚气质凛然的女子。

从宋子涵办公室出来，程辰茫茫然回到座位上，看着周边忙碌的同事，还有他们嘴里念叨着的专业词汇，或者真如宋子涵所讲，她是不是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要留在时美？